“老大,今天輪到去五中收保護費了。要帶傢伙嗎。”只聽啪的一聲脆響,說話的人頭上,已經被結結實實的輪上了一巴掌。“你是豬啊,去學校收保護費還要帶傢伙。傳出去老大我還怎麼在社會上混。”只見被打的人忙從懷裡掏出了一包,有些被壓扁的‘三五’牌香菸,恭敬的遞給了打他的老大手中,接着一臉諂媚的給老大點着了香菸。
他們的老大當然也不客氣,深深了吸了口煙,接着便又是一陣的訓斥。如果靠近點,便能發現,其實這只不過是六個,染着各種顏色頭髮的高中生而已。就象我們長見的那種學校小流氓一樣,這會兒正在商量着下午去收保護費的事情。
被這幫小混混叫老大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劉子翼。我才十七歲,確切的說是快十七歲,因爲再過三個月便是我十七歲的生日。在孤兒院長大的我,從小便學會了如何在這個現實的社會上立足。知道如果不想被別人欺負的話,便要學會欺負別人。自從我上初中見到了那些社會混混經常來學校收取保護費後,我便發現這真是一種賺錢的好方法,只要你夠狠,每天便有花不完的錢。
正因爲我夠狠,於是便被我們這一片的流氓頭子,刀疤臉看上,收了我做他小弟。加入了他的幫派。負責收取我們這一片每個學校的保護費。出來混的手下沒有小弟多丟人。在我用金錢和武力威脅下,終於收服了五個同樣是孤兒的小弟。因爲我夠狠夠意氣,很快這五個小弟便對我心服口服,發誓追隨我一輩子。
原本,我們都認爲自己長大了會一條道走到黑。以後一定會是個叱吒風雲的黑道老大,誰知道命運卻跟我開了個玩笑。我的這幫兄弟也因爲我而走上了一條我們誰也想不到的路途。這件事情便跟下午去五中收保護費有着不可分割的聯繫。如果我知道情況會是這樣,我想我絕對不會去五中了。當然如果我不去的話,大家便永遠也不會知道,在我身上發生的離奇故事。命運跟我開了一個大玩笑。
擡手看了看錶,時間也差不多了。衝着我的這五個兄弟揮了揮手,大家都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跟在我身後向五中走去。這個時候應該放學了。果然我猜測的沒有錯。來到學校門口正好趕上下午放學。“媽的,老大妙成會不會耍我們。會不會從後邊溜走。今天差他的一百塊,就完成任務了。”收了半天的保護費,五中的學生也走的差不多了。除了負責高一的妙成,別人都把錢,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交到了我們手中。
扔掉了手中夾着的菸蒂,狠狠的踩了踩,衝着兄弟們說道“媽的,這傢伙如果敢偷跑,抓到他看不扒了他的皮。走我們進去,一個教室一個教室搜。”兄弟們聽了我的話,一個個興奮的直叫喚,看來我真是把兄弟們憋久了,妙成不管什麼原因,只能怪你運氣不好了。
於是我便帶着他們惡狠狠的向學校入口走去。門衛看到我們進來,只是招了下手。當看清楚領頭的是我的時候。忙把頭縮了回去。他應該沒有忘記,上次被我打的趴在地上求饒的情景吧。我面帶得意的晃進了學校。來到五中高中部門口,兄弟幾個互相望了望,紛紛停下了腳步。原來大家誰都不知道高一教室在哪個位置。
看來還得我老大親自出馬。看見一個帶眼睛的四眼田雞,一把將他拉了過來。“兄弟跟你打聽個事。高一年級的教室在哪。”我開口問道。小四眼或許是被我們這身流氓打扮嚇住了。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我也不清楚。”媽的當我是誰,那麼好騙,只見我雙眼一瞪,揮手就給他一巴掌,“你再說一聲,不清楚我聽聽。”被我連嚇帶打,小四眼已經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害怕我打他,嗚咽的說道:“我,我真的不清楚。”
正當我準備再給他點教訓的時刻,只聽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傳進我耳朵裡。“住手,你們是什麼人,要做什麼。”我的手頓時停在了半空,是誰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天啊,世間難道還有這麼漂亮的女孩子。
細長的柳葉彎眉,一雙能看透人心扉的眸子,小巧而微微高翹的嬌鼻,薄薄的一抹紅脣,五官每一處就如玉石雕刻一般,散發着晶瑩剔透的光芒。每一樣都是絕世珍寶,而她們偏偏全出現在一張臉上,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彷彿是專門爲其設置一般。頓時我忘記了一切,忘記了正是她挑戰我的權威。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彷彿少看一眼,便會失去一切似的。只見她緊趕了兩步來到我們身邊,由於剛纔的跑動,鼻尖上已經有些少許的汗珠。略微喘息了一下,便開口用着那天籟般的聲音,輕柔的說道“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打人呢。請你們放過他好嗎。”
聽到這裡,我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這麼美麗的女孩子,爲什麼要保護那個四眼田雞,難道她是他的……想到這我狠狠的看了小四眼一下,本來同樣被那少女迷住的他,立刻打了個顫,低下了頭去。雖然我不忍心,可還是惡狠狠的問道“你是誰,他是你什麼人。你爲什麼要保護他。”可話一出口我便有些後悔,真擔心會嚇着她。
可能她在喊我們住手的時候完全是出於她善良的本能吧。真當面對我們幾個,特別是我問她話的時候。她還是微微的打了個顫,說道:“我~我叫蘇含韻,他~他是我們班的同學。我~~我是班長,我當然應該保護他了。”說到這,好象她突然不再害怕我了,一把將四眼從我們的身邊拉了過去護在了自己身後。
知道了她跟四眼只是一般同學關係我的心情大好。故意逗了逗她“蘇含韻,好名字。我喜歡怎麼樣做我的女朋友吧,以後你們五中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這句話剛一說完,便看見蘇含韻臉上先是一紅,接着便被氣的刷白。“臭流氓,我纔不要認識你。請你們快點出去,不然我要喊保安了。”
一把拉住做勢要上去打她們的兄弟,我搖了搖頭道“哎,大哥我就是看上了你。不管用什麼辦法我都要得到你。”說完這話,我不等蘇含韻反應過來,一把捉住她的下巴,捏了捏。接着對我的這幫兄弟吹了聲口哨,喊道“走了走了。老大的女朋友在這個學校。以後你們誰都不許來五中鬧事。”留下了還呆在原地的蘇含韻,跟看呆了的四眼田雞。
我這幫兄弟,一個個嬉皮笑臉的跟在我後邊不住的拍着我的馬屁。走出了五中,我一把拉住跟我最久也是最深得我信任的王君,交代道“你留下,給我盯住那個叫蘇含韻的女孩。調查清楚她的情況晚上,去老地方向我報告。”王君點了點頭很快的消失在我的視線中。安排好一切,我纔來急仔細的回味起蘇含韻帶給我的震撼來。
我說的老地方,其實是一座廢棄的汽車倉庫。這裡即是我跟我這幫兄弟開會的場所。也是我睡覺的地方。哦忘了告訴大家,我從十二歲開始當流氓,便離開了孤兒院靠着自己的能力混到了現在。晚上我睡在牀上是輾轉反側,心裡不住的罵道:這個死王君怎麼還不回來。怎麼還不回來。一夜間不知道被門口的響動弄醒了多少次。直到實在困的睜不開眼才沉沉的睡去。這一覺便睡到日上三杆。
剛一起來,連飯都沒顧上吃便來到王君的鋪前。看到他正躺在上邊呼呼大睡,我是一把將他拎了起來。連搖帶晃纔將他弄醒了過來。看到是我,正準備罵人的王君立刻解釋道:“老大,昨天我回來晚了,看你睡着了。我便準備等你醒了再告訴你。”我揮了揮手示意他,少說廢話。
於是王君便將他的調查,一五一實的說了出來。聽了王君的話我的心裡頓時涼了半截。爲什麼,原來這個叫蘇含韻的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兒,是市長家的千斤小姐,被他老子當成了寶貝。每天都是車接車送,我根本沒有機會接近她。
我頹廢的雙手抱着頭坐了下來。爲什麼這麼多年,我終於遇到一個喜歡的女孩子,可她卻是那麼的高不可攀,自己中午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麼要她做我的女朋友,現在回想起來,一切都顯得那麼得可笑。一直站在我身邊的王君,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老大,算了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以後等兄弟們出人頭地了,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你還是想開點吧。”
“王君,你先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王君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當他看到我肯定的眼神後,只得無奈的走了出去。躺在王君的牀上,眼睛望着天花板,越想忘記,便越難忘記。不知不覺的腦子裡又回憶起含韻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我的臉上不知什麼時候又泛起了微笑。突然我美好的回憶被那句她是市長的女兒,擊的粉碎。
一直以來我都爲自己是個幫派人物而感到自豪。可現在我非常的後悔,後悔自己走上了這條路。後悔因爲自己是個流氓,而失去了追求含韻的資格。一股壓抑感從心底升起,現在的我迫切的需要一個宣泄的出處。
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可能會因爲對含韻的思念,和得不到含韻的痛苦逼瘋。我緊緊的握着拳頭。我要發泄,我要發泄。我在心底吶喊着。不知道過了多久,王君突然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一邊跑着,嘴裡一邊嚷着:“大……大哥,不……不好了。不好了。老五被人砍了,老五不行了”或許因爲見到我的關係,說完便嗚嗚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