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續冬卻只是笑而不答,接着便發動了汽車。因爲跟陳續冬不熟悉的原由,原本性格開朗的劉新雨只是趴在車窗上欣賞着窗外的夜景,連一貫沉不住氣的她都這樣,更不要說平時就不愛說話的陳芳燕了。我更是因爲打心眼裡便異常討厭這個靠着家世二十多歲便當長公安局長的東西,更討厭他那自以爲是的態度,見劉新雨不跟陳芳燕都沉默不語,我倒也樂得個輕鬆自在。既然他不告訴我們去哪吃飯,我也懶得再去問他,相信這傢伙還不會膽子大到直接對我們三個是使壞的地步吧。不然別說還有陳芳燕跟劉新雨兩個人,即便是我一個也足以對付這個紈絝子弟了。
看着窗外,霓虹燈的閃爍。歌吧,舞廳,商場外各色的彩色射燈,城市經過了白日的喧囂,那些喜歡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們又開始活躍了起來。坐在陳續冬車上的我,思緒不由又飛回到下午放學的那一幕幕。小襪子坐在車上一臉期盼焦急的等待我的情景,劉超羣喊了那麼多小混混在學校後門密謀找我麻煩的情景,翻躍圍牆,卻正好落在我兄弟頭上的情景,不斷的在我眼前閃過。對於小襪子我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爲什麼不可以做一個非常要好非常要好的朋友呢,但從他現在的情況來看,怎麼都象在追求我的含韻。想到這我眉頭不由的緊鎖了起來。而劉超羣那白癡一樣的東西居然還想找我的麻煩,真是不知道這傢伙的腦袋裡長的是什麼玩意,好想拿出來看看是不是塞的全是稻草。
當我回想到居然翻次牆頭都能遇到我的那幫兄弟時,我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絲的笑意。真是太有意思了,我交換身體後兩次跟他們見面居然都是那麼的戲劇化,特別是今天下午的這次,居然是從圍牆上跌了下來,又那麼的巧正好跌在了王君這傢伙的懷裡。離開他們時間不算短了,沒想到兄弟們居然還把我當成他們的老大,這更加堅定了我去找他們的決心,現在可以說我如果繼續以這個身份混下去的話,這輩子算是衣食無憂了,但我那幫兄弟們呢,總不能不管不問他們吧,如果他們已經忘了我這個老大,我的心裡或許還稍微能過的去些,但面對那麼忠心的兄弟們,我這個做老大的說什麼也要帶着他們出人頭地。
想到這我緊緊的握起了自己的拳頭。不知道是誰拉了下我的胳膊,我奇怪的擡起頭來看了看,原來汽車已經停了下來,陳續冬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看着我。這傢伙這又是在玩什麼把戲,爲什麼將車停了下來,還回過頭來這麼樣的看着我。怎麼等不急了這麼快壞人的醜惡嘴臉便暴露在我們的面前了。我這人向來信奉的便是先下手爲強,不經大腦思考右手一擡,一拳便向陳續冬揮去。
回過頭來看着我的陳續冬見我也只這樣愣愣的看着他,終於忍不住說道:“含韻,我們到了,你們看看這地方吃飯還行嗎。”在我揚起小拳頭的同時,陳續冬這話也脫口而出。幸虧我從小,便反應敏捷,見自己誤會了這傢伙,立刻變拳爲掌硬生生的在陳續冬的胳膊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這一掌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立刻車上的三個人各懷錶情的看着我。陳芳燕張着小嘴,眼睛睜的老大,那看着我的眼神好象在說,含韻你這是怎麼了?而劉新雨呢,滿臉佩服的樣子,右手放在座位下不住的對我比劃着大拇指,好象在說厲害含韻你太厲害了,你就是我心中的偶像。
當然表情最豐富最奇怪的還是要算受害者陳續冬了。只見他右手捂着被我拍過的左臂,因爲疼痛的原因,原本還裝做笑容的臉上,此刻已經變的有些面目猙獰起來,或許從小就沒人敢打他的原因,這次又是被我這麼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姑娘給他來上了那麼重的一下,看他的樣子好象立刻就會象瘋狗一樣跳起來向我撲來。如果按我以前的性格,打了就打了,你又能拿我怎麼樣。但現在我畢竟使用的是含韻的身體,怎麼也該爲含韻的家人着想畢竟這傢伙的後臺聽含韻媽媽說過還不是我們能惹的起的。再加上以後我還要帶領我的那幫朋友在社會上打拼一番事業,如果得罪了他恐怕真的就是寸步難行了。爲了那麼多關心過我的人,我只得忍耐一下了。
於是我立刻裝成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淚花在眼眶裡打着轉,盈弱的說道:“對,對不起,我我剛纔看見你胳膊上有個蚊子,想也沒想的便動手去打了。沒,沒有打痛你吧。”說完又故意用手絹蓋在眼睛上,一方面假裝自己在擦着眼淚,一方面不讓他真正的看到我現在實在有些憋不住了,想笑又不敢笑出來的表情。果然我的這招成功的作用在陳續冬的身上。見我一副嬌滴滴文弱的樣子,是個男人都會憐香惜玉起來。剛纔還面目猙獰的他立刻硬擠出一副毫不在呼的樣子。“沒關係,沒關係,含韻妹妹不要哭啊,你一個小姑娘家的能有多大力氣,只不過拍個蚊子,能有多痛啊,好了你別哭別哭啊。”聽他這麼說,我又是擠出了兩滴淚水,故意不擦,任她們順着臉頰流了下去。
這狗東西,真的不痛嗎,我雖然力氣不是很大,但我打人的技術那可不是一般人隨便就能學來的。只要一出手,我就會習慣將力量集中在一個點上,即使力氣不大的人,也同樣能給對方造成傷害。而且我出手的動作異常靈敏,同樣的力度在不同的作用時間裡,給對方照成的傷害也不一樣,時間越短傷害越大。既然你都說不痛了,幹嗎還在偷偷的揉着剛纔我拍過的地方啊。孃的,這兩丫頭真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本來就傻,難道你們跟着我是來是看笑話的嗎。左手在下邊掐了掐這兩個死心眼的丫頭。她們終於領悟了我的意思。
陳芳燕摟着我安慰道:“好啦,好啦。這不是個誤會嗎,現在誤會也已經消除了,再說也沒有怪你啊。含韻你就別難過了吧。”“是啊,是啊,我們不是來吃飯的嗎。哇~~~這地方聽說可是全市最高消費的場所,聽說吃一頓最少要兩千多,我可從來就只是聽別人說過,沒來吃過一次呢,含韻這次可是託你的福啦。”說着劉新雨拉了拉我的胳膊。透過指間的縫隙看了看陳續冬的表情。此時的他早已經沒有起初瘋狗似的模樣,現在只是滿臉感激的看着陳芳燕跟劉新雨兩人,見他這樣我知道事情終於被我成功的化解過去,心頭不由長長的舒了口氣。
剛纔光顧着惺惺作態,倒忘了看看這傢伙到底將我們帶到了什麼地方。透過車窗悄悄的打量了一下,被劉新雨嘴裡說的什麼全市最好的酒店到底是哪家。仔細一看金滿樓國際大酒店八個燙金大字在一排射燈的照射下發出閃閃金光,這裡我也是聽說過,但卻重來沒有進去過,以前弟兄們用命拼來的那幾個錢,誰又能捨得花在這麼高消費的地方,去吃一頓飯呢。於是我小聲的說道:“那,那我們就在這吃飯吧。”說實話我壓根就不想說這些唯心的話給陳續冬聽,既然劉新雨將話題轉到了吃上。我倒也樂得其所了。
見我同意在這吃飯,陳續冬立刻發動汽車開了進去,生怕我後悔私的。可能這傢伙長來,他的車剛一開進酒店,大堂經理便滿臉笑容的帶着個門童迎了過來。迅速的給我們打開了車門,看了看我們三個姑娘,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彎着腰卑恭的說道:“喲,陳局長今天來是……”不等他說完,陳續冬忙打斷了他的話,“哈哈是黃經理啊,今天我陪我三個朋友來吃飯。這位。”說到這指了指我,接道;“是蘇市長的女兒,今天她纔是主角你可要好好的給我招待啊。”說完衝着那位姓黃的經理擠了擠眼睛。
看來這傢伙是做賊心虛,生怕那姓黃的經理以爲我們三個也是象他這個流氓局長每次帶來的小姐一樣,上來便想問我們是吃飯還是開房間。所以他忙打斷了黃經理的話,不過陳芳燕與劉新雨這兩個不經世事的女孩子,當然壓根就沒想到這裡邊還有這麼多的名堂。但我可不是他們,整天行走在社會最黑暗的地方,什麼樣的人跟事我沒見到過。反正我也沒準備跟陳續冬有啥交往,管你平時都做些什麼事情呢。
黃經理也是老奸巨滑的人了,要不經理的位置怎麼也輪不到他來坐了。陳續冬的短短几句,迅速的便領悟了其真正的意思。“啊,原來是蘇小姐光臨本酒店,真是令我們蓬壁生輝啊。快裡邊請,裡邊請,陳局長你也裡邊請。”說完在前邊主動的爲我們引起路來。而這時候我才明白剛纔爲什麼他會帶着一個門童一快來。??見那門童迅速的將車向酒店停車場開去。跟在黃經理後邊走進了金滿樓國際大酒店內,果然不愧是全市消費最高,最豪華的酒店。幾百平米的大廳裡首先印入眼簾的便是一個噴泉假山石。這別具一格的創意令每一個進來的人,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四周牆壁上掛着不知道是真品還是贗品的油畫,對這從來沒有研究的我,也只不過一看了知。
一陣悅耳舒心的音樂從大廳的一邊傳到我的耳朵裡,仔細一看原來在那邊一架乳白色的鋼琴邊,一位長相清秀的姑娘正閉着雙眼,真正的彈奏着,她自己彷彿也容入這美妙的音樂中一般,隨着節奏輕輕的晃着腦袋。還沒容我將大廳徹底打量一番,隨着黃經理的腳步,已經來到了西頭的電梯裡,只見黃經理迅速的按了十八這個按扭,電梯很快便迅速平穩的來到了十八層。門剛一打開,一位身穿旗袍的姑娘對我們鞠躬道:“歡迎光臨金滿樓,請問幾位?”而當她起身看清楚,原來是黃經理帶着我們來的時候,從她的眼神中閃現過一絲的驚訝,不過迅速的便恢復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