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姐搬了一張椅子給林明啓坐下,林明啓嘴裡叼着一根沒有點燃的雪茄,是客戶送給他的,他戒菸很久了,今天爲了擺出大家長的氣勢,特意讓魚姐上書房給他找下來。
林明啓翹起腳,怒道:“逆孫,你自己說說你做了什麼?”
林樂風哀怨地道:“還請爺爺明示!不過,明示之前,能不能讓去洗洗眼睛?辣死了!”
魚姐進廚房端出一盤清水,再給他一條幹淨的毛巾,道:“大倌,洗吧。”
林樂風坐起來,狐疑地瞧着面前的清水:“水裡不會有點東西吧?”
“不洗我拿走了!”魚姐努嘴道。
林樂風伸手一攔:“我洗!”哎,好不容易記起前世的身份,本以爲能裝裝酷,裝裝帥,端個型男的款,現在,什麼形象都沒有了,比以前的林樂風更不堪。
水是清涼的,他連忙把毛巾扭個半乾,輕輕地擦拭眼睛,臉部,反覆好幾次,覺得臉上的刺痛減弱了,纔算完了。
他坐在地上,擡頭看着一臉威嚴的爺爺,吐槽無力地問道:“說我的死因吧!”
林明啓咬着雪茄,伸手就打他打腦袋,一邊打一邊罵道:“我讓你帶女人回來睡,我讓你嫖,我讓你好色,我讓你沒分寸.....”
林樂風抱住腦袋,終於明白爺爺生什麼氣了,他哀怨地道:“爺爺,你誤會了!”他擡頭看客廳裡坐着玩手機的靖兒,她低着頭,臉上沒什麼表情,翹着腳,跟老爺子的架勢有幾分相似。
“誤會?好,你跟我說,你剛纔帶回來的是女人還是男人?”老爺子威武地問道,手上停止了拍打,把嘴裡的雪茄拿到手裡,身子前傾,企圖用氣勢壓倒林樂風。
“這個,女人!”林樂風張口,正想辯解,老爺子又橫眉一吼:“那你們在牀上還是在客廳裡?”
“雖然是牀上.......”
“那你們在牀上都做些什麼?”林明啓不待他解釋完,就又爆吼一聲。
“牀上能做什麼啊?不是,我的意思就是說,她是想看看咱們的牀墊睡得舒服嗎?”
“那你們在牀上穿衣服沒?”林明啓說着,又敲了他腦袋一下。
“當然穿了!”林樂風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你當我是什麼人啊?”
林明啓哼了一聲,起身邁着小碎步走到靖兒身邊,賠着笑臉道:“孫媳婦啊!你聽,人家穿着衣服呢?根據我的經驗,這做些不道德的事情必須得脫了衣服不是?看來,那女人是真的想試試咱們家的牀墊。雖然這聽起來是有點荒謬,但是世事就是這樣,看似不可信的事情,往往就是事實。”
靖兒心裡覺得好笑,她生氣,不是因爲林樂風帶女人回來,而是他刺穿了她的輪胎,而林明啓卻以爲她吃醋,張羅這麼大一場戲來幫她出氣。雖然好笑,卻也有些感動的。她拉林明啓坐下,又睥睨了林樂風一眼,道:“好,這件事情就算完了,不過,他刺穿我輪胎的事情,卻不能輕易作罷。”
“是是,我馬上讓人拖車,放心,維修費我出!”林明啓拍着胸口道,滿臉的笑意。雖然整治了那臭小子一頓,但是,他事實上是不生氣的,因爲,女人吃醋,代表什麼啊?不在乎你吃什麼醋呢?
靖兒瞟了他一眼:“你幫他?是不是他有什麼事都是你幫他?”
林明啓連忙咳嗽一聲,虛張聲勢地回頭對林樂風道:“嗯,對,我不能幫你一輩子,你自己想辦法吧。”
林樂風吃不準靖兒是吃醋還是生氣他刺穿她的輪胎,起身走到靖兒身邊坐了下來,伸手攬住她的肩膀,賠着笑臉喊道:“老婆!”
靖兒渾身雞皮疙瘩頓時豎起來,她掰開他的手,厭惡地道:“你的手,用鏹水洗了,髒得很。”
林樂風攤開十指,不明白地問道:“哪裡髒了?”
靖兒把報紙丟在他腦袋上,冷道:“你說呢?”
林樂風看着自己的手,又擡頭疑惑地看着林明啓,林明啓扶着胸口站起來:“哎,年紀大,不耐氣啊!我去歇着,魚姐,做飯去吧。”戲做完了,也該讓人家小兩口打情罵俏了。
司機手裡挽着幾個桶進來,呆呆地道:“那,不打大倌了?”
“打完了!”魚姐把地上的水盤端起來走回廚房。
林樂風的眸光銳利地射向司機,司機呃了一聲,低着頭往花園裡去。
靖兒瞧着溼漉漉的林樂風,微慍道:“上去換身衣服吧。”
林樂風像是認真,又像是說笑地問道:“老婆,你該不會是吃醋吧?”
靖兒瞧了他一下,伸出右手手掌,問道:“你看,這是什麼?”
林樂風瞧着她的手心,手心有明顯突起的繭子,他道:“手啊!”
靖兒一巴掌打在他臉上,冷笑道:“這是耳光,再叫我老婆,下一次就不是吃耳光這麼簡單。”
林樂風瞪大眼睛,也學着靖兒伸出手:“你瞧,這是什麼?”
靖兒雙手抱胸:“有膽你就打!”
林樂風揚起手掌,靖兒一把抓住他的手,卻冷不防他的嘴脣湊上來,迅速在她脣上琢了一下,促狹地笑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吻!”
換靖兒瞪大眼睛了,她一把扭住林樂風的手,怒道:“反了你?”
林樂風被她反扣着手,卻也不見難受,笑着道:“好,我錯了,我認錯。”說着,擺出迷人的葡式,忽地覺得鼻子一陣癢,連續打了兩個噴嚏。鼻子裡頓時流出兩行鼻涕。敗筆就在這裡了,意外是你永遠也猜不到的,你以爲自己很帥?
靖兒厭惡地推開他:“走走走,噁心死了!”
林樂風的腦袋頓時轟的一聲,臉一下子就紅了,拿起桌面的紙巾,擦去鼻涕,灰溜溜地低着頭上了樓,再不敢耍帥了。
靖兒有些好笑,這一老一小倆活寶,有時候真能氣死人。
林樂風走到樓梯,停住腳步,衝靖兒問道:“你還沒說我的手爲什麼髒!”
靖兒淡淡地道:“有鼻涕。”
林樂風頓時焉了,掩面狂奔。
文財神?傳說中的儒雅斯文,傳說中的邪魅狂狷,有木有?有木有?
林明啓從二樓伸出腦袋,看了看,嘀咕道:“這麼快就完場了?還以爲有戲看呢!”
司機不知道從二樓的陽臺爬進來,不聲不響地站在林明啓身後,道:“我知道大倌的手爲什麼髒。”
林明啓白了他一眼:“你知道個屁!你跟我一起回來的,你知道啥?”
“魚mm跟我說的,她說大倌牽着那女人的手下樓。魚mm說,少奶看到的時候,臉色都變了!”司機像個八公說是非一樣悄聲道。
林明啓嘖嘖兩聲:“這小子,偷吃還偷吃到家裡來了,剛纔只是做戲給靖兒看,回頭我還得紮實地教訓那小子一頓才行。”
司機興奮地道:“好啊!什麼時候教訓?”
林明啓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想看?用手從這裡走下去。”
司機立刻一個跟斗,腦袋朝地,用雙手撐住身體,緩慢地朝樓梯走下去。下地後,他興奮地道:“行了。”
林明啓嗯了一聲,道:“恭喜,洗手準備吃飯吧!”說完,就進了房間!
司機木木地瞧着二樓,腦袋瓜子一時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