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兒和湯米出差,而林樂風早早便收拾好行禮尾隨在後,他已經回去內衣店辭職了,雨兒爲此還哭了一場,以爲林樂風是爲了避開她而辭職的。
靖兒本想甩來林樂風,但是他卻像一直粘人的蒼蠅,趕也趕不走,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帶着他去。
開車到深圳羅湖,車子放在羅湖的一家酒店停車場,然後過關。
湯米不是很喜歡林樂風跟着,他也聽聞過林樂風的爲人,覺得他這種富二代優點沒有,缺點一大堆,而一路上林樂風耍帥玩?酷,一聲不吭,他便以爲林樂風是看不起他,所以暗暗覺得好笑,自己還沒說看不起他這種人,他卻倒好,先看不起自己了。
去到香港,湯米建議去租車,方便未來兩天的行程。靖兒也贊成,湯米便想打電話給香港的朋友,讓他代爲租車。林樂風卻道:“不用租車了,我找朋友要一輛車。”
“你在香港有朋友?”靖兒有些詫異。
“我朋友遍天下,你知道的!”林樂風笑了笑。
他打了個電話,三人等了約莫十五分鐘,果然有人開了一輛蘭博堅尼過來,那人下車,看見林樂風便笑道:“好小子,歡迎你回來!”
靖兒卻聽得有些糊塗,歡迎回來?口誤還是別有深意?她再看那人,約莫三十歲左右,臉色黝黑,留着鬍鬚,煞氣十足,只是忽略這些,倒也是一個模樣周正的人。
林樂風拍着他的肩膀:“兄弟,別來無恙吧?”
男人深呼吸一聲:“還可以吧!”他把鑰匙交給林樂風,道:“玩幾天?”
“還不知道,我先送他們去酒店,晚上找你吃飯。”林樂風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男人也笑着說:“等你!”
上了車,靖兒坐在副駕駛座位上,香港的車駕駛座在右邊,讓她頗有些不習慣,坐在副駕駛座上,總想着握方向盤。
“他是誰?”靖兒繫好安全帶,側頭看着林樂風問道。
林樂風笑了笑,道:“是一個許久沒有見過的朋友。”
“你的朋友,也挺有錢啊!”靖兒看着這輛豪車,道。
“嗯,他很有錢。”林樂風道,隨後又加了一句:“我也很有錢好不好!”
“你?你們林家要破產了,還有錢呢?”靖兒想起大傢伙騙他的事情。
林樂風嘴角揚起一抹笑容,一個很有愛的騙局,而自己,竟然真的上當了。
送靖兒與湯米下榻酒店,林樂風竟然驅車出去了。靖兒深感疑惑,這個林樂風。雖然是追隨她來的,她已經做好了驅趕他的準備,卻沒想到他竟然首先就避開了她,鬱悶至極。
湯米來找她:“去喝杯咖啡吧?”
靖兒收拾好東西,反正也無聊着,便道:“好,喝完咖啡再上來整理文件吧。”
酒店內有咖啡廳,兩人進入電梯,去到頂樓的露天咖啡廳。
湯米和靖兒一樣,是律師,他比較擅長經濟案子,之前曾在事務所裡幹過,後來被林明啓賞識,招聘進公司。
靖兒確實欣賞湯米,覺得他爲人有衝勁,心神縝密,處事手法也光明磊落。她自己做律師的時候,總是不按章出牌,卻不覺得按照規條辦理的就是老古板。法律,有時候是需要這樣的人去遵守和維護。這一次帶着湯米來,是因爲她自己不熟悉香港的法律,而湯米,卻是在香港考取過律師牌的。
“想什麼?”湯米見她不做聲,一味地低頭想事情,便出言問道。
靖兒喝了一口咖啡,擡頭看他,道:“我在想,跟南方駿港合作的勝算有多高。”
“總要面談了才知道,況且,我們公司在內地名望這麼高,南方駿港求都求不來,他應該十分渴望跟我們合作,所以,不必擔心。”湯米以事論事地分析。
靖兒自然不是擔心這個,南方駿港的董事長已經多次跟林明啓聯繫,林明啓遲遲未能坐實,這一次讓靖兒和湯米來香港,主要是想瞧瞧他們公司的實力和運作。
靖兒覺得困惑的是林樂風。自從他在窗臺一夜沒睡之後,整個人似乎都變了,辭職也沒有跟她說,未來打算做什麼也沒說,這兩天還顯得特別神秘,早出晚歸,有時候甚至不回來吃飯。
她想起了死神,莫不是死神對他做了什麼吧?她也想不明白,死神爲何會跟林樂風結怨,按理說林樂風這樣膽小怕事的人,莫說見到死神,就連聽死神的名字也肯定嚇得屁滾尿流,兩人怎麼會結怨?
“還糾結呢?”湯米略帶不滿地看着她:“擺脫,現在是輕鬆的時刻,難得今天這麼好的天氣,你看看藍天白雲,看看底下的城市車流,看看香港人的步伐節奏,難得來一次,在戰爭未打響之前,應該享受戰爭前的寧靜。”湯米很喜歡用打仗來形容做生意,他說生意場上就是沒有硝煙的戰爭。
靖兒笑了一下,是啊!何必去想那些不相干的問題呢?不管林樂風怎麼變,骨子裡還是那個不大懂事的二世祖。
喝完咖啡之後,靖兒便帶着那老太太的靈魂找到她的兒女,自然又是一番悲慟,靖兒最怕瞧這樣的情形,背過臉去,讓他們一家人道別。
林樂風站在太平山頂上,山風呼呼掠過他的耳邊,從這裡俯瞰,香港的美景盡收眼底。他緩緩地走上凌霄閣的摩天台,每上一步,心裡便覺得輕鬆,身處天般高,心便開豁。
慢慢地,開始華燈初上,車道上開始燃點起火龍,火龍迅速點燃整個香港。人人都說香港的夜景是最美的,如今他瞧見了,果然也是這般認爲。
“看了這麼久,腦子理清沒有?”身後傳來爽朗的聲音,正是今日送車來的人。
他回過頭,微微笑了一下:“理清了。”
“你比我遲太多了,我在兩年前已經想起來了。”那人來到他身邊,拍着林樂風的肩膀,有些噓唏地道。
林樂風笑了笑:“所以,你已經是億萬富翁。”
“論做生意,我哪裡及得上你的萬一?你我文武財神,一同被貶下凡,我本以爲你會比我先覺醒,卻沒想到你今生卻做了二世祖,只懂吃喝玩樂。”男人笑道。
“公明,死神已經追來了!”林樂風眉心有一絲糾結:“而最悲劇的是,我的妻子,是龍家的人。”
那叫公明的男子有些微愣:“就是今天見到的哪個?”
“嗯!”林樂風點點頭。
公明笑了一下:“是龍家的人又如何?我們行得正站得正,怕什麼?再說,此事歸根究底,不是我們的錯,卻害得我們一同被貶,說白了,我們也是受害者。”
林樂風眉目清明,嘴角卻有一抹殘酷的笑:“若沒有龍家的人,我是打算狠狠地收拾那丫!”
“確實,我們沒找他,他卻先找上我們來了。”趙公明冷冷地笑了一下,神情頗有些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