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樂風去車庫驅車,打算送楊希兒回家。剛纔的試驗結果讓他十分頹喪,看來,一切都是他一廂情願。在車庫瞧見她的車,心中不由得有些來氣,一會要跟她好好談談才行。只是怕她又再出去,最近她很忙,晚上也很晚纔回來,最重要的是,他等不到晚上纔跟她談這個事情。
他眸光一閃,一會兒之後靖兒的車子四個輪胎全部穿了一個銅錢般大小的洞,吱吱地開始漏氣。做完這一切,他才驅車出去,在門口讓楊希兒上車。
靖兒收了快遞,便想回律師樓,去到車庫,看到自己的愛車竟然矮了一截,再定睛細看,車胎全部沒氣了。她正想蹲下身子看個究竟,就看司機送老爺子回來了。司機下車湊上去,嘆息道:“可憐,穿這麼大的洞,不能補了,四條全換了吧。”
林明啓下車,湊近去道:“咋回事啊?你得罪人了?”
靖兒瞧着那破洞,再看看車庫旁邊的雪叉。雖然大小不吻合,但是雪叉上面有一個圓形的鐵杵,應該是刺穿後再用鐵杵擴大洞口,讓車子加速漏氣。
靖兒回頭瞧了林明啓一眼,淡淡地道:“你孫子死定了。”
林明啓頓時覺得後背森寒森寒的涼,他點點頭,表示贊同:“是死定了。”說完,他回車裡拿公事包,一邊走一邊掏電話。
司機在他身後涼涼地道:“打電話通知大倌嗎?”
林明啓後背一僵,迅速把手機放進右胸內袋裡,回頭張開雙手裝傻:“什麼?”心裡卻把司機的十八代祖宗全部問候了一遍。
靖兒道:“剛纔他帶女人回來睡我的牀,我生氣但是沒收拾他,是因爲我看在他喜歡的女人在場,不忍他丟面子,他卻懷恨在心,刺穿我的輪胎。你儘管給他打電話,有本事就在外面多三五七年纔回來。”
林明啓一聽,腦袋頓時炸了:“你說什麼?他帶女人回家睡覺?你親眼看見了?”
“我看見!”魚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手裡拿着抹布,一臉義憤填膺地道。
林明啓當場就綠了臉,從西裝內袋裡掏出手機,撥打林樂風的電話,什麼話都沒說,就吼了一句:“你小子立馬跟我滾回來!”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那邊廂的林樂風莫名其妙地看着電話,嘀咕道:“老爺子動怒了?”
“你有急事?那在這裡放我下來吧!我自己坐計程車。”楊希兒道。
林樂風搖搖頭:“那可不行,哪裡有把美女扔在路邊的道理?沒事,我家老爺子經常發飆的,一點小事也能罵一場,這一次,大概是我今天早上順手把他的假牙給扔了吧?”
“不是吧?”楊希兒笑了起來:“你爲什麼要扔他的假牙?”
“他兩副假牙,五年前配的,因爲牙肉萎縮,現在已經不適合了,讓他去看牙醫再配一副,但是他愛面子不願意去,我便把他的假牙給丟了,他遲早是要去的。”林樂風笑道。
楊希兒有些奇異地看着他,道:“其實,你也不是外面人說的那樣。”
林樂風笑問道:“外面的人都怎麼說我?”
楊希兒想了一下:“說你不務正業,不學無術,只懂得敗家,飛車,泡妞,甚至還有說你吸毒。”
林樂風哇了一聲,道:“嗯,情況基本屬實!”
楊希兒嚇了一跳:“不是吧?你真吸毒?”
林樂風一邊開車一邊道:“吸毒的人會這麼帥嗎?”
楊希兒才知道自己上當,笑罵道:“臭美不要臉。”
“嗯,這個倒是真的,我承認!”林樂風笑道。
楊希兒又瞧了林樂風兩眼,神色間有些新奇,她開始慢慢地顛覆心中之前對他的印象,或許,米樂說得對,不是所有的富二代都是壞人,又或者,他們中不少是好人,只是貪玩愛鬧,加上自小養尊處優,被人寵壞,難免惹人討厭,只是認識了相處下來,也發現不是這麼不堪的。或許,以前真的是太過主觀了,先入爲主,以爲人人都跟害死妹妹的賤男人一樣。
送完楊希兒,林樂風便驅車回家了。
車子開進車庫,人剛下車,一桶冷水從頭頂下潑下,他頓時被淋了個落湯雞。
他手裡拿着手機和車鑰匙,手機和鑰匙一併溼漉漉,還往下滴水。他擡頭,只見司機站在車庫頂棚上,手裡挽着一個鋁桶,無辜地道:“老爺子吩咐的。”
他甩甩手機的水,問道:“我做錯了什麼?”
司機搖搖頭:“不知道。”
林樂風沒好氣地搖搖頭,想邁腿就往屋裡走,心道看來老爺子氣得不輕啊。剛邁開腿,只聽得哇啦啦一聲,一桶水又往頭頂上淋下來了,他強忍着怒氣,猛地擡頭,只見司機拎着一個紅膠桶,依舊無辜地道:“魚姐吩咐的。”
林樂風這才注意到他身邊竟然放着好幾個桶,裡面都盛滿了水。不對,這水有味道,幸好不是尿味,隱隱還覺得有一絲香味。
“這是什麼水?”林樂風渾身發抖地問。
司機搖搖頭:“不知道,是魚姐配的,不過,我貌似見她放了好多洗潔精和洗衣粉。大倌,你的頭很多泡泡!”
林樂風徹底把手機丟棄了,車鑰匙大概也進水了,他暴喊一聲:“爺爺!”然後往正屋裡飛奔。
剛跑到正屋大理石臺階下,裡面便飛出幾隻香蕉,他冷笑一聲,出蕉?他三下五除二便把所有的香蕉都接住,他正想把香蕉扔掉,卻聽到有吱吱吱吱的聲響,還來不及反應,便聽到噗噗噗幾聲,香蕉裡竟然藏着鞭炮,香蕉泥被炸出來,他一臉都是黃色的香蕉泥。他頓時呆若木雞,心頭千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你妹的,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啊?
魚姐從屋裡飛奔出來,見到他一臉的香蕉泥,頭上也滿是泡泡,不由得心疼地道:“大倌,哎,老爺子下手太狠了,隨便潑點水懲戒一下就好了。快,擦擦臉!”魚姐遞上毛巾。
林樂風氣憤地把毛巾接過來,怒道:“我到底做了什麼啊?爺爺瘋了?”一邊說一邊擦臉,滿臉的香蕉泥噁心死了,連眼角都有,黏黏的難受。
悲劇遠遠不止這樣,當他發現魚姐矯健如飛的身子往裡飛奔的時候,他就發現悲劇了。
臉生疼生疼的,竟被浸泡了辣椒水。剛纔擦了眼睛,眼睛生疼得厲害,他尖叫一聲,半眯着眼睛往裡飛奔。
“啪”的一聲,他重重摔倒在地上,大白天的,誰在地板打蠟?他直接趴在地上,不起來了,掙扎了一下,地上出現一雙亮瞎他狗眼的皮鞋,他吐了半公升血,氣若游絲地問道:“爺爺,我做錯了什麼?求你說個清楚,讓我死也死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