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之後,靖兒對林樂風道:“這裡應該可以探監的吧?我們不如申請探視一下餘洛和江上予,再問清楚一下案情。”
林樂風道:“嗯,也好,至少讓他們知道我們在救他們,讓他們不至於太害怕。”
兩人出去買了一些飯菜,提着飯盒子往開封府牢獄走去,對衙役說要探視餘洛與江上予。衙役問了關係,靖兒說是餘洛的姐姐,所幸牢獄這邊的衙役跟大堂那邊的不是一批人,所以並不知道兩人之前登記了旁聽(因爲兩人旁聽的時候寫了不一樣的地址和名字)。開封府是准許親屬探望犯人的,但是必須要有衙役在場看守。
那負責登記的衙役喊來另一名衙役,讓他帶着兩人進去牢獄。
開封府的牢獄固若金湯,是單獨的一棟青石磚建築,面積頗大,一道鐵門落下,便隔絕了與外界的聯繫。鐵門正面用圓圈圈着一個大大的獄字,進入鐵門之後,是一處空地,怕是平日給坐牢的人放風的地方。空地很大,沿着旁邊的小石子路走去,便進入一排排青石磚矮房,這些,應該就是關押犯人的地方。進入牢獄之後,衙役便把兩人交給獄卒,自己走了出去。
由於兩人還沒正式判刑,所以居住在前一列,等正式判下來之後,就要還押後面的囹圄進行關押。
打開牢室的鐵門,面前有一排排青磚砌起三十公分高的臺,上面鋪着幹稻草,用木欄栓分隔開,一張連着一張,每一張稻草牀上都坐着一個人,他們沒有被鎖鏈捆綁,只是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裡發呆。
而餘洛和江上予便坐在中間的兩張稻草牀上,兩人見有人進來,擡頭瞧了一下,然後又繼續低頭坐着,他們並不認識靖兒和林樂風,所以壓根不知道兩人是衝他們來的。
獄卒見此情況,不由得詫異,衝餘洛和江上予喊了一聲:“餘洛,江上予,有人來探你們。”
兩人猛地擡頭,還沒露出訝異的神色,深得影帝林明啓真傳的靖兒便嗚咽一聲上去,抱住餘洛的頭哭喊道:“餘洛啊!弟弟,你爲什麼這麼糊塗啊?犯下這等殺人罪,你讓姐姐和萱兒怎麼過啊?”
餘洛本還一頭霧水,當聽到靖兒說萱兒的時候,他整個人便鎮住了,淚水簌簌落下,急忙推開靖兒問道:“萱兒可好?”
靖兒見他心心念念想着萱兒,心中略安慰,總算萱兒是沒有選錯這個老公,她道:“她很好,等着你回去。”
江上予也哭了,他問靖兒:“有見到我姐姐嗎?”
“見到,她也很好,你放心!”靖兒安慰道。
他鄉遇故知是多麼激動的一件事情,如今江上予和餘洛總算是深刻體會了。自從迷迷糊糊來到這個地方之後,心中一直沒有脫離過惶恐和驚慌,想家,想回去,想得發瘋。但是,家是自己永遠無法觸及的地方了,不比你在現代,流浪到一個城市,即便沒有錢,你徒步走回去,哪怕走一年兩年,你總會走到家。而在這裡,是真真正正的絕望,因爲即便你走到腳都斷了,也不可能走到家裡去。
而就在兩人絕望中又惹上官司之際,靖兒和林樂風的出現無疑就是他們最激動最幸福的禮物。
“你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的?”餘洛問道。他們雖然不是愚笨之人,但是也流落在這裡一天一夜,才相信自己穿越到古代了。這些不可思議的事情,竟然發生在他們身上。而更不可思議的是,竟然有人知道他們流落古代,還前來營救。
“現在先不說這個,以後再慢慢地跟你們道來。我們今日來,是想告訴你們,我會設法營救你們,你們也千萬不能自暴自棄,更不可輕易跟獄卒起衝突,包大人御下很嚴,你們聽話,他們自然不會對你們怎麼樣。”靖兒道。
兩人點頭如搗蒜,餘洛再問道:“那我們要是安全出去了,能否回家?”兩人巴巴地看着靖兒,只盼着靖兒能給個肯定的答案。
林樂風笑了:“然則,你們認爲我們來了就回不去?”
兩人聞言,頓時神色一鬆,兩人對視一眼,笑得跟個孩子似的。
江上予又問道:“你知道我們的隊員下落嗎?他們是否都安全?”
靖兒和林樂風對視一眼,林樂風沉重地道:“生還者,只有你們兩人!”
餘洛和江上予頓時哭了出來,那獄卒瞧了兩人一眼,本想讓他們遏制情感,但是剛纔聞林樂風說死人了,也就不好阻止,畢竟,人的情感宣泄,是阻止不了的。
靖兒安慰道:“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你們端正心態,求着出去纔是正事。總之,你們儘量跟獄卒合作,再有提審的話全然配合,我們自會想辦法營救的。”
兩人抹乾眼淚,皆點頭應聲。
靖兒又叮囑了幾句,然後才離開。兩人走到門口,回頭瞧了一眼,只見餘洛和江上予兩人巴巴地看着他們,十分淒涼。靖兒心中不忍,很想立刻帶他們離開,但是,這件事情不弄清楚,不完結的話,對他們的人生都是一個污點。凡事都有前因後果。雖然是無意中闖進這裡,但是這筆到底是血債,必須有個公斷。否則這段始終會作爲業障,牽絆他們以後的生活。
靖兒和林樂風離開牢獄,呼吸了一口和暖的空氣,八月秋老虎。雖然有偶有幾絲涼風,但是白日還是熱得叫人發瘋。太陽明晃晃地在頭上烤着,街道上行人匆匆,這裡不是商業區,所以沒有緩步購物的百姓。
兩人找了個地方吃早點,順便商量一下該怎麼做才合適。
兩人剛坐下不久,便聽到大街上一陣喧鬧。兩人伸頭出去張望,只見一個身穿官服的男子坐在白馬上,身後跟着一羣官差,官差中間,是一輛囚車,囚車上坐着一個被枷鎖困身的犯人,是一名中年男子,滿臉雜亂的鬍子,模樣十分窮兇極惡,那眸光所到之處,皆射出狠毒的光芒。
靖兒與林樂風只聽聞身邊的客人說道:“啊!這個不是黑風寨的寨主嗎?終於被展護衛活捉了啊?真是太好了,以後經過黑風寨不必再提心吊膽了!”
展護衛?靖兒與林樂風齊刷刷地看向那騎白馬的男子,騎白馬的不是王子,也不是唐僧,但是卻和唐僧一樣,有着如玉的面容,他騎在白馬上,威風凜凜,目不斜視,臉色沉穩,而身上的衣衫有些破損,像是剛經歷了一場惡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