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樂風玩新車的勁幾天就過去了,生活繼續沒有目標沒有方向。他偶爾會想起龍靖兒,有時候傻笑,其實當她不兇的時候,也很可愛,可惜,她很少有不兇的時候。不過,不管如何,他已經不怎麼排斥這個即將要成爲他新娘的女子了。
這晚林書宇打電話回來說要帶着妻子孩子回家吃飯,老爺子緊張得不得了,早早便讓魚姐買他喜歡吃的菜餚,自己則推了兩個會議屁顛屁顛地回家了。他讓楊靜雅給林樂風打電話,讓他無論在哪裡,也要立刻回家。
林樂風對這個從小就不在他身邊父親沒有什麼感情,從小到大,這位父親沒有帶他出去玩過一次,更沒有對他露出過一絲的笑容,無論什麼時候見到他,都是板起臉一副嚴師的模樣說教,他打心底裡不喜歡他。但是他知道爺爺十分重視這個兒子,他每月回來一次,便鬧得跟過年似的,必定要他回家吃飯一家團聚。所以,爺爺一個月就這麼一天指望,他就算多不高興,也只能撐起笑臉回家煎熬一晚。
他知道林書宇一般會在晚上六點鐘左右,等飯做好了纔到家。所以,他五點半左右便回到家等候,不爲別的,就爲了不讓爺爺失望。
回到家,看到爺爺在做林書宇最愛的咖喱焗螃蟹,他蹙眉道:“爺爺,讓魚姐做吧!小心一會又讓螃蟹鉗弄傷手。”他話音未落,便聽到老爺子哎呀一聲,螃蟹倒沒有弄傷他,是殺螃蟹的時候手一抖,那刀就直接從他手背上划過去,鮮血立刻涌出來,他連忙把手放在水龍頭下衝洗。
林樂風見狀,讓魚姐趕緊去拿止血貼。老爺子擺擺手,道:“沒事,不用拿,你爸爸快到了,我得馬上弄好。今天公司事兒多,耽擱了一會,不然我早做好了。”說罷,又繼續去殺螃蟹,而手背上鮮血還不斷地涌出來。
林樂風生氣地拉着他的手,然後扶着他到沙發上做好:“坐好,一會讓魚姐煮,你坐着不許動。”
老爺子着急地道:“不行,你爸爸這個人挑吃,魚姐做的他不愛吃,就愛吃我的。”
“讓他別吃!”林樂風生氣地道:“每次回來都弄得跟寶貝似的,你生病沒見他回來看你一眼?爺爺,你再這樣我真要生氣了。”
老爺子搖搖頭,堅持道:“爺爺這輩子能爲你爸爸做的事情不多,他不要爺爺的錢,自力更生多年,現在只不過想吃爺爺親手做的咖喱焗蟹,難道爺爺也不能滿足他嗎?他常年在外面,他那媳婦也不是個賢惠的料,估計平日裡也沒幾頓好吃的。”
魚姐取來萬花油和止血貼,他卻堅持不用萬花油,說一會做菜的時候手上有味道,會影響菜餚。林樂風氣得坐在沙發上獨自生悶氣,他知道每個人都有死穴,爺爺的死穴就是那個從不盡兒子本分又不曾盡過父親本分的人。
因爲生氣,所以當林書宇帶着妻子和小兒子回到家的時候,林樂風已經無法擠出笑容,只冷冷地坐在沙發上,疏離地看着這個父親和一本正經的繼母柳則柔。
“哥哥!”倒是他林書宇的小兒子林柳豪跟林樂風很親,一見到林樂風便衝上來抱住他的脖子。林樂風見到這個胖嘟嘟的弟弟,心中歡喜,捏着他的臉頰戲謔地道:“你這個小東西,還不減肥,看你馬上就要跟哥哥一樣重了。”
林書宇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走到廚房裡,也不叫老爺子一聲,只淡淡地問:“能吃飯了嗎?一會則柔還有事,我們吃完飯就得馬上趕回去了。”
老爺子有些失望,但是還是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道:“行,馬上好了,你們先做着喝湯,魚姐,去把湯端出來。”
魚姐應答了一聲,就轉身去端湯。
柳則柔坐在林樂風身邊,她長髮,穿着白色的棉布裙子,手上戴着一串水晶,不施脂粉的臉有些乾燥,她其實一點都不美麗,而且也不年輕了,卻總是裝扮成一副小清新的模樣,讓林樂風十分不喜歡。他總覺得俊美的林書宇跟柳則柔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當然,這坨牛糞是柳則柔,而林書宇,則是一朵鮮花。
不過,林書宇結婚的時候岑曾經說過,柳則柔就是他尋尋覓覓了許久的女子,她有才情,淡泊名利,生活簡單,是他需要的終身伴侶。他們兩人標榜這是愛情,和前妻是一個錯誤,林樂風就是那個錯誤的後遺症。所以,對林樂風,他不能說沒有感情,但是終究不及小兒子林柳豪這麼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