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冠老祖的聲音適時響起,卻不是對着門下弟子說的,而是看着那遠處天際,朗聲道:“恭迎凌源兄大駕光臨!”
秋冠老祖聲音帶着威壓,即便是有宗門大陣護着,軒轅紫苒也覺得耳膜隱隱作痛,廣場外圍的凝氣期弟子有的乾脆捂着耳朵蹲在了地上。
遠處天際出現了幾個黑點,不過轉眼之間便到了眼前,三男一女,爲首的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元嬰期長者凌源,人很乾瘦,卻有一雙粗壯寬厚的大手,撫摸山羊鬍子時,那雙大手幾乎能蓋住整個瘦乾乾的臉。
凌源身後的兩男一女則都是築基後期,看起來也就二十五六歲,這個年紀已經是築基後期修士,也算是資質優秀的了。
“秋冠兄別來無恙呀!”凌源率先迎向秋冠老祖。
一陣客套後,那唯一的女子一臉冷漠的自懷裡掏出十五個晶瑩剔透的棋盤,揚手甩了出去。
十五個棋盤瞬間變大,透明的如水波紋一般懸浮在了廣場正上方,每一個棋盤上竟然還站着一個全身金色的大漢。
秋冠長老衝廣場上的弟子朗聲說道:“懸浮宮的功法都是曠世絕學,這個大家都知道,想要功法的弟子,都可以上去和懸浮宮傀儡一較高下,開始吧!”
秋冠長老話音剛落,便有幾個築基期弟子躍上了透明的棋盤。
軒轅紫苒仰頭看去,那金色的傀儡大漢動作雖然有些僵硬,身體卻異常堅固,上場的築基期弟子就算有攻擊穿透傀儡的防禦也沒造成什麼傷害。
“師傅,這是怎麼回事?”軒轅紫苒低聲衝坤輿問道。
坤輿低聲道:“懸浮宮是很多元嬰期長老共同開創的宗門,宮內功法多不勝數,每年都會拿出一些功法到各門派設棋盤局,讓各派弟子試驗他們的傀儡,這些傀儡的攻擊力雖然只有築基初期,可都是高級材料煉製的,什麼攻擊打在它們身上都沒用,它們不把弟子打的吐血都不會停手,你現在有身孕,千萬別上去!”
軒轅紫苒翻了個白眼,已經無數次發傳音符告訴他自己沒懷孕,他就是不信!拿這個被驢踢了腦子的師傅也是沒轍了。
就這功夫,三四個弟子被打的口吐鮮血,落下了棋盤。
“天顏怎麼上去了?!”坤輿驚呼一聲:“他剛築基沒幾天,築基期修爲還沒穩固,算不上真正的築基期修士,這傀儡設計的是針對築基期修士的,他上去那不是找死嗎?!”
軒轅紫苒緊忙向頭頂看去,天顏正操縱着馭火術攻擊着金色傀儡的頭部,反手又撇出一個陣盤落在傀儡腳下,想將傀儡困在陣裡。
那傀儡卻看似笨拙的轉了幾步,竟然輕易的走位破陣而出,轉身一拳,拳頭上的勁風竟然將陣盤直接爆裂了。
那可是烏晶石煉製的陣盤呀!
“會出人命嗎?”軒轅紫苒轉頭衝坤輿問道。
“應該不會,那些傀儡都是由長老們……”坤輿突然住了聲,死死的盯着棋盤上的天顏。
天顏掏出兩個銅箔甩向傀儡,雖擊碎了傀儡的防禦卻沒在它身體上造成任何傷害。
傀儡轉頭沖天顏胸口就是一拳,天顏靈力築起的防禦光幕忽閃不定,築基期修爲不穩,讓防禦光幕沒堅持幾下便碎裂了。
傀儡連續三拳緊隨而至
“不好”坤輿驚呼一聲。
軒轅紫苒一個縱身躍了上去
然而軒轅紫苒躍上棋盤,卻只來得及接住天顏倒地的身子:“天顏,你怎麼樣?”
天顏一口鮮血噴在透明如水波紋一樣的棋盤上,臉色蒼白如紙,不甘的瞪着雙眼,下脣顫抖了半天,開口時牙齒上的血嫣紅刺目:“紫苒……,我……想要……築基功法……,是……貪心了……”
軒轅紫苒扶着氣息微弱的天顏,小心翼翼的將靈力注入他體內:“你不會有事的!”
天顏搖了搖頭:“你……快……下去,會……危險……”
“救他!”軒轅紫苒轉頭大喊掃向整個廣場,看向高處秋冠老祖和一干結丹期長老:“救他”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靜靜的看着這一幕。
天顏伸手艱難的拉住軒轅紫苒的衣袖,苦苦一笑:“都……看出……我沒救了……,你不……”
不要爲我難過!天顏抖着嗓子,一股鮮血堵住了喉嚨,他很想把這句話說完,告訴紫苒,很開心在這個情感薄涼的修仙界,有人會在這個時候爲他站出來。
謝謝你,紫苒!
“天顏”軒轅紫苒失聲!
看着天顏的頭從自己臂彎裡垂落,軒轅紫苒不敢置信那樣一個自信爽朗的少年,就這樣隕落。
軒轅紫苒站起來,盯着那個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的金色傀儡,聲音有壓抑不住的哽咽:“天顏偷偷把劉長老樹上的桃子都打下來,做成桃璞送給我,因爲他知道我閉關也是要吃東西的,我當時想,等他築基,我一定要送他一份大禮……”
軒轅紫苒拼命的壓下喉嚨裡的酸澀:“好大的禮……,竟然是讓他死在我懷裡……”
“紫苒下來!”坤輿害怕的大吼,一個縱身上躍,卻被一道無形的牆阻擋在了棋盤外。
凌源粗大的手捋了下山羊鬍,擋住了嘴角的冷哼,側頭對一旁的秋冠老祖道:“棋盤上只能有一個築基期修士,這是規矩,除非一個是死人!”
凌源說完,又轉身衝身後兩男一女道:“速度快些,我們午後還要趕去仙劍宗呢,仙劍宗可不比閆月宗,時間長着呢!”
秋冠老祖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轉身看向半空中的棋盤,所有的弟子都被打的吐血落下了棋盤,因爲天顏的死,一時也沒人再上棋盤,十五個棋盤上,如今只剩下軒轅紫苒站在上面。
金黃色的傀儡衝向軒轅紫苒,機械的步伐重重的踏在透明的棋盤上,在靠近軒轅紫苒一米處猛然頓住,雙拳同出,兩道亮金色的光球一左一右向軒轅紫苒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