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星瞥了他一眼,警告道:“你別試圖把你那些歪門邪道用在我身上。”
宛星見他已經解開了襯衣的領口,只差把話說明確。
他的言外之意是,假使宛星聽從他的意思,溫氏就有救了。
“想必你也遺傳了你爸的生意頭腦,只要這筆交易成交,我便不遺餘力的幫扶溫氏。”孫林州不再拐彎子,直言了當的說出了心裡的覬覦。
果不其然。
宛星對眼前猥瑣的男人發自心底的鄙夷,她二話不說,準備開門走人。
一陣眩暈感駛過,她猛力地搖了搖頭,試圖去拉沉重的門把手,手卻被孫林州一把按住,帶着幾分色迷迷的說:“宛星,別逞強,爲了溫氏,一切都值得。”
“你無恥!”宛星推開他,很反感的怒道:“你竟然在飲料裡做手腳!”
她記得那瓶飲料是沒有開封的,她完全沒料到孫林州會做出這麼卑鄙的事情來。
她忍着暈眩的感覺,用力地拉着門把手,想離開這個危險之地。
包廂裡開着暖氣,宛星只穿了一件棉麻外套,竟覺得全身燥熱無比,她感覺背脊在冒汗,額頭在發燙,內心像是蟲蟻在啃咬。
她有些不舒服,扶着額頭,咬着下脣,企圖讓自己清醒些。
“宛星,我從初中那會兒就對你情有獨鍾,後來我父母搬家,我不得不轉學,這些年我一直在打聽你的消息,現在終於找到了你,聽說你和林以南分手了,和我在一起吧。”孫林州握住宛星的手腕,語氣強烈的懇求。
因爲憤怒,宛星雙眼瞪得如銅鈴一般大,怒不可遏地吼道:“快放我出去!”
眼前的男人,讓她感到噁心。這種卑劣的手段,讓她難以冷靜。
可是她怒氣越重,她身上的燥熱感越盛,頭暈眩的程度便越發嚴重。
她重心不穩,倒在門邊上,孫林州趁機揩油,雙手環在她的腰上,她反應激烈,“孫林州,你他媽混蛋!”
她嚇得臉色蒼白,情急之下,腦袋裡竟然竄出了林以南的名字。
如何林以南在,她哪會有這種慌怕感?可是這樣的想法一出,她的心不由得一陣陡涼。
林以南已經不是她的了……
“呵呵,你罵吧,反正今晚你插翅難飛!”孫林州忽然鬆開她,一把將她推倒在沙發上,然後一臉色相的說:“不出十分鐘,你就會主動往我身上貼,然後一展你的風騷。”
宛星再傻也不可能不明白他那些話的意思,他一定是在飲料裡裝了那種藥,所以她全身才會有燥熱感出現。
她雙手攥着沙發墊子,趁孫林州放鬆戒備,她必須得想個法子,不然藥物起作用,她就會失去意識,做出後悔不已的舉動來。
這種只會在電視劇裡看到的情節,她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親歷。
宛星想到來前給宋可可發過短信,如果她能在神不知鬼不覺間給宋可可打個電話,對方是不是會明白呢?
還好她的手機還在袋子裡,不過得鬆懈孫林州的防備,因此她故意說:“既然你說願意幫溫氏,那我答應你條件之前有個請求。”
“什麼請求,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會答應你!”孫林州表情愉悅,迫不及待的答應。
“這種事,最慢也得凌晨收尾吧,你能不能借我手機用用?我想給我媽報個平安。”她故意說得稀鬆平常,後半句說得楚楚可憐,爲了讓孫林州相信,她難過到:“我媽正生着病,每晚我都要照顧她,今晚忽然沒回去,她肯定會擔心,保不準急起來會報警。”
“你剛剛不是有手機嗎?”孫林州反問。
“我這不是怕你不信任我嗎?所以問問你可不可以。”宛星嘟着嘴,皺着眉,一副很委屈,很順從的樣子。
她一隻手一直掐着虎口處,想用疼痛蓋過身體傳來的不適感。
“嘿!我當啥呢,你給阿姨回個電話吧,你在我眼前,難不成我還擔心你跑了呀!”也許是宛星表現得特別乖順,孫林州竟沒有半點懷疑,十分爽快的答應了宛星。
宛星表情依舊是一副孩子氣的委屈狀,她一邊撥打電話,一邊故意提醒,“等下你別說話啊,要是被我媽聽見,肯定又要囉嗦半天。”
“好。”孫林州一臉滿意的笑,視線落在宛星曼妙的腰肢上,內心早已蠢蠢欲動。
還好宛星備註電話號碼一般用暱稱,所以儘管孫林州一直盯着,她也若無其事的把手機隨意握在手上,等電話一接通,她便放在耳部,敏捷的關小通話音量,等宋可可接了,她便搶話一般:“媽,今晚有個同事約我喝酒,喝得有點多,一時回來不了,你別擔心我啊,我之前給可可打過電話,她答應要來接我,我在這裡等她。”
末了宛星還故作了大喘氣。她假裝按了掛斷鍵,其實手機一直在通話中,然後很自然的放進了衣袋裡。
“你語速真快。”孫林州見她掛了電話,有些佩服的說。
她幾乎是一口氣說完,所以那大喘氣孫林州也沒有任何懷疑的。
現在就是考驗她和宋可可默契的
時候了。
她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更好的提示信息,說得太明白,孫林州就識破了,太含糊,宋可可本來擔憂的心反而放心了。
“這藥效還沒有發作,你先去喝杯酒醞釀下情緒。”眼瞅着孫林州就要撲過來,宛星特鎮定的說。
孫林州舌頭舔了舔自己的脣角,一雙眼睛直至的盯着宛星,“這麼說來,你蠻有經驗的嘛!”
他這諷刺的話是在試探宛星。
宛星笑着不語,沒想過留懸念,而是覺得沒有向他解釋的必要。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宛星感覺身上燥熱無比,一種衝動驅使着她,可她死死的咬緊牙關,不讓某種反應繼續衍生。
“宛星,那瓶紅酒被我喝光了,我已經有微醺的感覺了。”孫林州聽從了宛星的話,一瓶紅酒快速下肚,想要儘快的得到宛星。
宛星心頭一慌,又滿是厭棄的說:“你還沒有洗澡呢!”
孫林州微微皺了皺眉,不願意浪費時間,伸過手來,“你來之前我就已經洗過澡了,不信你聞聞。”他把衣袖扯到宛星的鼻端,讓她檢驗。
宛星故意打了個噴嚏,有些不適應的說:“這沐浴露的味道好難聞呀!”
孫林州表情一怒,大抵知道了宛星故意找託辭,略露慍怒:“這沐浴露是法國進口,即便再難聞,也不至於你那麼厭惡,你是不是想躲我?”
他的手緊緊的捏着宛星的肩膀,濃眉兇惡的挑起,牙齒還咬住下脣,似乎一刻也不願再等。
宛星雙頰一團燥紅,心腔更如火中燒,難受極了。
她偏頭躲閃,儘量拖延時間,“既然你不想我厭惡你,那你就聽我的……”
宛星身子偏倚不定,快要站不住了。她在心裡頭暗暗祈禱宋可可快點來。
“哪來那麼多廢話!”孫林州雙手扣住宛星瘦削的肩頭,暴怒的眼神盯着宛星,“你現在是有求於我,在我面前裝什麼清高!”
說完,孫林州就準備下嘴。
宛星拼命的躲閃,正當她身體被孫林州撲倒時,厚重的門被推開,而後是孫林州被一道猛力拖走。
“宛星,你沒事吧?”宋可可趕緊跑過來,雙手抱住受了莫大驚嚇的宛星。
眼前的一幕,讓宛星更加覺得震驚。
她心裡發出疑問,林以南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林以南的女人,你也敢碰?”林以南面色沉冷,低怒的說完後,一腳狠狠地踹在孫林州肩膀上,以至於孫林州徹底癱倒在地上。
“孫林州,你這個王八蛋,竟然敢打宛星的主意!”宋可可跟着氣憤的罵道。
孫林州躺在地上痛得嗷嗷叫,然後一臉不死心的表情,不過礙於林以南,他心裡再大的意見也只能憋着。
“宛星,我們走吧。”宋可可扶着宛星離開。
走出楓林晚,宛星才感到外面的涼意,她打了個寒噤,渾身的燥熱感又隨即而來。
她覺得口乾舌燥,身體裡總有種莫名其妙的悸動蠱惑着自己。
“可可,我要儘快離開這裡。”她想立馬趕回家衝個冷水澡,不想讓羞恥的反應繼續作祟。
林以南隨即跟上來,宋可可面露爲難,“宛星,以南幫了你很大的忙,你不要道聲謝嗎?”
“改日吧。”她乾脆了當的回答,體內的難受感讓她一刻也不想停留。
宋可可並沒有察覺到她臉上的異樣,反而認爲她這麼急不可耐想回家是因爲想要躲避林以南,所以緊接着就是她的一陣苦口婆心,“有順風車幹嘛不坐?還有啊,你在電話裡那說得啥玩意呀,要不是碰巧撞見以南,我現在都還在這門口打轉。”
宛星一時着急沒說清楚,也沒有考慮那麼多。
如果孫林州早有預謀,那一早就會給裡面的工作人員打好招呼,如果不是因爲林以南的身份,那些侍應生不會輕易相告吧。
她也感激林以南的及時出現,只是現下的當口,她面對他,除了尷尬就是疏離。
“謝謝。”她站在離他兩三步遠處朝他道謝。
林以南的表情很冷,眼裡有她看不懂的深沉。
“以南,你方便送一下宛星嗎?我剛剛出來的急,店門忘了關,我得趕回去!”宋可可蹙着眉,一臉的焦急狀。
宛星暗暗捏了下宋可可的手,示意她不要這樣。
“宛星,我說得是真的,你當時打那個電話,可嚇壞我了!”宋可可一臉的老實樣,不像是故意而爲之。
“嗯。”林以南點了點頭,薄涼的眼神看着宛星,然後走到她面前:“上車吧。”
宛星還有拒絕的餘地嗎?此時的她,頭暈目眩的程度越來越重。
“不要開暖氣!”宛星一上車就覺得渾身火爐一般的灼燙,她竟有些不矜持的阻止林以南開暖氣。
林以南關掉暖氣,瞥了一眼她:“剛剛見你發抖,以爲你冷。”
宛星的手放在喉嚨處,此時的她口乾舌燥不說,還有種想脫掉衣服的衝動。
難受的感覺讓她覺得羞恥,她咬緊牙關,有些承受不
住的說:“你能不能開快一點?”
“你怎麼了?”林以南似乎發現她有些不對勁,伸手過來探她額頭的溫度,奇怪的問:“怎麼會這麼燙?”
他發現她整張臉泛着紅暈,以爲她是發高燒了,冷聲做主:“我送你去醫院。”
宛星慌了,急忙抓住他的手懇求:“不要,我要回家!”
這種情況怎麼好意思去醫院呢?
“生病了就得去看醫生,你以爲你還是小孩子啊!”他有些生氣,語氣很不客氣的責備她。
宛星心裡有一抹難過,倒不是因爲林以南說話犯衝的語氣,而是覺得這種久違霸道的關心讓她心生難過。
他已經不屬於她了。
“我……”宛星準備說實話,但臉皮薄得難以啓齒,鼓了好大的勇氣才說:“孫林州在飲料裡做了手腳,我現在……”
“孫林州!”林以南幾乎氣得咬牙切齒,很沉着臉之下,安撫宛星:“你再堅持下,我現在就帶你回家。”
宛星難受的表情微微舒展,露出一抹喜悅來。
老天爺,就原諒她這一刻貪戀安全感的私心吧。
渾身燥熱和昏昏沉沉的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輕盈得如羽毛般,有個寬厚的懷抱將她抱進了浴室,然後是水流聲。
“以南……”她意識模糊的呢喃,開始漸漸的睡着了去。
林以南將宛星放在水溫適宜的魚缸裡半個小時後纔將她抱出來,看着她潔淨白皙的小臉蛋,不由得想起兩人在一起時,他每個清晨一睜開眼就能看見她的情形。
如果不是他出現在楓林晚,那她會不會……想到這個,他就莫名來氣。
他給宛星換好衣服,然後放在牀上,蓋好被子後,然後撥通了聶鳳婷的電話,直截了當的質問:“今晚的那齣戲,是不是你安排的?”
電話那頭怒極反笑,“林以南,你還真是可以啊,在你未婚妻面前過問別的女人,你覺得你應該嗎?”
林以南眸色一沉,語氣低迷得瘮人:“你這不是做賊心虛嗎?我有提過溫宛星的名字嗎?”
對方意識到自己一時說漏了嘴,立馬補救:“以南,我剛剛那話是故意犯作,你忽略吧。”
“已經晚了!”林以南語氣堅決,直接表態,“不管你耍什麼心計,我這輩子只會愛溫宛星一個人!”
電話那頭噤了聲,覺得撒嬌討好沒用,語氣依然強硬,威脅到:“行啊,只要你不擔心我把事情的真相抖出來,咱們走着瞧!”
林以南根本就不受威脅,“這世上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些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我並不介意早一點被她知道。”
“呵!那我們走着瞧!”聶鳳婷一聲冷笑過後便切斷了電話。
林以南眉頭皺得很深,看着窗外漫無邊際的黑,心事沉沉間踱步走回了臥室。
宛星已酣然入睡,林以南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發現不似剛剛那麼滾燙,心情放鬆了些。
翌日,宛星醒來,目及四周,感覺熟悉。
她坐起身來,揉了揉腦袋,猛地想起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她滿是慌怕的看了眼周身,發現粉絲蕾絲裙睡衣穿在身上,她心裡一片驚惶,直到看到梳妝檯擱置着她和林以南的合照,她才確定這裡是林以南的房間。
她的視線在合照上愣了會神,竟覺得兩人曾經的笑容青澀得只有幸福的味道,那種單純的,不飾悲傷的笑容,於現在的他們來說,是千金難換了吧。
聽到推門聲,她嚇得捲進被子裡,然後探出個頭來。
“醒了之後,就趕快去洗漱。”他一身輕便家居服,手裡抱着一臺電話,辦公的樣子嚴肅且認真的帥氣。
宛星竟然聽話的應了一聲,然後光腳踩在地板上,心虛地奔進洗手間。
林以南雖然沒有把視線瞧過去,不過能從她腳步聲裡猜出她的行爲來,不由得脣角揚起一抹弧度,濃烈得,滿滿的甜蜜感。
宛星發現洗手間裡有女生生活用品,牙刷拆開了包裝,她準備去拿,但想到他已經訂婚了,擔心誤用了聶鳳婷的東西,心塞塞的她只好站在洗手間的門口問:“那牙刷用過了嗎?還有那些洗面奶,毛巾能用嗎?”她發現其它東西都是嶄新的,不過她得詢問主人的意思,貿然使用,太不禮貌了。
林以南眉頭一皺,心裡暗罵,這個蠢女人!
“可以。”他淡薄的迴應,頭都沒有擡一下。
“哦。”宛星傻愣愣的應了個聲,然後繼續回洗手間洗漱。
一切收拾妥當後,她竟然找不到自己的衣服,然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粉色蕾絲裙,雖然是自己喜歡的風格,但她猜想,這極有可能是聶鳳婷的,心裡又是一陣失落感。
“那個……我昨天的衣服呢?”她問完這句話,臉紅到耳根。
“衣服在洗衣機裡,衣櫥裡有衣服。”林以南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熟練的敲打着,始終沒有擡過頭。
其實他是故意佯裝出一副忙碌的樣子,這樣可以消減宛星心裡的無措感,所以三三兩兩的問題,他都回得像是在敷衍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