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衍站着不知該如何作答,他心想自己悄悄而來,爲何他卻能及時發現?
低着頭看着他們父女二人,許儀蕊還哭成了一個淚人,好不叫人心疼,許衍有些後悔來此了,不過既然都來了,而且許東福都已經這樣了,許衍思索了一會,最終艱難的點了點頭。
“咳咳咳…好……好啊,蕊兒,去將你各房的姨娘、管家、管事的叫來!我有話相傳……對了,還有你蘇家的表哥蘇鑾一起叫來……咳咳咳……”可能因爲看到許衍應承了下來,此時許東福雖然還是咳了幾聲,不過似乎氣通透了些,說話也利索了許多。
許衍見此開口說道“許老爺,我答應你只是幫着照顧她,可並沒有說要當許家的少爺!”
許東福詫異的看着他,眼神中也黯然了許多,“不是……咳咳咳,只是跟大家說說……咳咳咳!再說,照顧蕊兒……咳咳,怎麼也得開銷……府上還有一些積蓄……咳咳,我總得交代一下……”許東福低沉地說道,他知道過不了幾日,恐怕自己就真的撐不下去了,此時能見到他已經是幸運的事情了,他能答應照顧蕊兒,許東福心想,也就這樣了吧。
“你……姓許……名衍,這名字還是……咳咳,我給你取的……她沒有要你把……名字改了……是我,咳咳,對不起你們!”許東福斷斷續續地說着。
許衍無力反駁,似乎見他想起身,鬼使神差的,輕輕地扶着他起身在牀邊坐下了,“咳咳咳……爲父恐怕這一輩子也得不到你的原諒……咳咳,不過沒關係,……你能來……就是最好的迴應……希望隨着我亡故而去……你也能放下心中……的成見,好好的過下去……將來娶妻生子……咳咳,也算是對得起她了……”許東福近乎靠在了許衍的身旁。
他說完了,各房的妾室和管家管事的都來了,看到許東福如此之樣,幾人都是掩面哭泣起來,許東福制止了他們的哭泣,說着將自己的遺願說了出來。
蘇鑾則是後到的,他本是京城裡的富貴家子弟,此番南下,雖說是護送許儀蕊回來的,不過老太太兩處的老爺都囑咐他,許家的財產可不得便宜了外人,說是爲了他表妹許儀蕊好,蘇鑾自然是答應的,這不僅可以遠離京城,可以出來瀟灑瀟灑,說不定還會碰到一個好看的良家女子。
說起來這蘇鑾家裡的嬌妻,也不是不好看,只是這位蘇家大少爺心性風流,而且他的妻子是勤國公府上的後宅大管家,對於他自然看的緊了些,好不容易出來,蘇鑾自然是願意的。
其次就是這位蘇家姑爺如果病逝,許家的財產怎麼也得上百萬兩銀子吧,到時候隨手拿個幾萬兩也不是什麼大事情,不過此時聽着許東福不知從何處來了個私生子?
雖心有不滿,不過見他樣子,蘇鑾也不好直接質問,心裡卻想着,原來你早有妻兒,卻矇騙蘇家說沒有,這會人要死了,就把人給找出來了。
而且聽了他的遺願,蘇鑾是一刻鐘都不想待了,這許東福說了,只給他一萬兩送回京城,孝敬老太太,這一萬兩他自然不敢動手腳了,剩下的什麼幾個妾室想走的就走吧,不過這許家的新少爺卻是確定了,不滿他們哭哭啼啼的,蘇鑾表面恭敬地退了出去,怎麼說許東福大他一輩,自然不敢當面發作,出了這裡,直接出了許府而去。
廣陵府自然有蘇家的別苑的,蘇鑾氣沖沖的離開了許府,自然就來了這裡,“鑾大爺?您怎麼來了?”房門看到了,立馬打招呼道。
“蘇延春呢,讓他來見我!”蘇鑾心情不好,也沒理會這個房門的熱情。
“大爺來的不是時候,蘇管家早些時候剛好離開,要不小的派人去叫他回來!”
“趕緊去找,就說我有事找他!”蘇鑾有些不耐煩,說完走進來蘇家在廣陵府的別苑。
而他提到的蘇延春此時正在一處坐着喝着茶水,身邊還有鄒家的鄒錦貴,陸家的陸丁龍陸修父子,臺家的臺靳明。
幾人似乎在商談着什麼,只聽着臺靳明說道“新鹽政,如此搞,等於咱們手中的鹽引全部作廢,到時候咱們臺家可算是沒了來源!”
“臺賢侄不要着急,咱們這不是在商議對策嗎!不說這個,先說說東安郡王吧,他做的太過分了,咱們一直對他畢恭畢敬,也從未有違揹他意願的時候,可他卻設局害了咱們鄒家、蘇家!真是有些不知所謂了!”開口勸說的鄒錦貴,他似乎對於東安郡王有挺大怨氣的。
“鄒兄的話,我怎麼聽着這麼諷刺呢,之前你不還給他參謀,怎麼讓這位楚親王攪亂江南嗎?怎麼現在如此說起來了?”蘇延春有些諷刺地說道。
“蘇兄還是口下留情,我覺得東安郡王此次也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你看看人家楚親王年紀雖小,可卻不上他的當,當天如果按照東安郡王給出的罪犯,我想蘇家也好,鄒家也好,都逃不掉關係,可人家偏偏就這麼輕輕地放下了,不過華家的人,不知你們安撫好了沒有?”陸丁房雖是局外人,不過看的卻是清晰。
“這個自然不需要陸老爺擔心了,東安郡王他不義在先,咱們也就不用對他客氣啥了,之前不過是看他有直奏上御的本事,咱們敬着他些,不過新皇登基,不說他還能不能得這個旨意,看看他這些年,將手中的權力用到了什麼地方就知道了,這位東安郡王從一開始,就從未有過什麼好的心思,野心倒是不小!”蘇延春看着陸丁房說道,陸鄒蘇臺四家雖互有聯姻,不過看他們說話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多親密無間的關係,更像是合作關係。
“是啊,咱們這些年可從未虧待過他,可他卻是狼子野心,一有不滿就報復,放心吧幾位,這麼些年,咱們也不是沒有收穫,他膽敢真的動咱們,魚死網破說不定他會是先死的那個!”鄒錦貴陰沉着臉說道,這不像是他往常笑容滿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