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歐洪沅說完走了後,迎來的是他師妹的疑問“師兄,你費盡心思好不容易弄了個山寨,就這麼沒了,你不覺得可惜嗎?”
歐洪沅看着一臉天真爛漫的師妹,笑着回道“本來師兄我早就準備不當這個大當家的了,給他們留條後路也是爲他們考慮好了,而且有了陸家的鹽課生意,寨子就永遠不怕沒有進項,這次回去見師傅老人家,我心身感受到了師傅他已經快行將就木了,我也有退隱山林之意,正好侍奉着師傅他老人家渡過餘生也好!”歐洪沅說着說着情緒有些低沉。
而他的師妹此時也是自責不已,“算了算了,師傅他老人家早就知道師兄的意思了,只不過你們都不願說出來而已,咱們現在就回山門麼?”
“還得去臨江城一趟,陸家一直幫助了山寨許多,這次算是給他們惹上麻煩了,怎麼也得給他們一個交代,就算是師妹,你難得下山門而來!怎麼也得看看這外邊的世界啊,要是能碰上一個如意郎君,師兄我也是對的起師傅將你交給我了!”
這時他的師妹顯得有些赧然起來,不過總算是江湖女子,倒是沒有平常的女子那般扭捏,卻也是害羞的啐了一口歐洪沅“我的事情不用師兄操心!那咱們現在就去臨江城嗎!”
“嗯,走吧!”歐洪沅整了整思緒說道,二人趁着星夜直接走向了臨江城的方向,而且因爲有功夫在身,兩人看起來卻是比常人要快上一倍的速度在走着。
……
而彭城一處碼頭的一艘大船上,此時的江南望族之一的陸家長公子陸修,正陪着廣陵府巡鹽御史許東福一起來船上拜訪這位傳聞中的欽差大臣楚親王爺!
“兩位請進吧,王爺說了,近來可能感染了風寒,只能隔着紗簾見二位,望兩位海涵!”範子亮親自迎接了他們,畢竟不管怎麼說,一位是望族的長房長子,一位則是江南僅有的幾位巡鹽御史。
巡鹽御史品秩不高,但屬於位低權重,不要小看了這巡鹽御史的官職,整個江南幾省也就三四位罷了,屬稀有官位,且直屬都察院,可直接上奏御前,同時也有可能身上有當地的鹽場都轉鹽運副使的官位,正四品秩,比一般的府君還要高兩級,而其職責是收繳稽查鹽稅,並監督鹽商的專賣。
聽到了範子亮的言語,兩人俱是恭敬地說不敢,進了閣樓,果然看到了設了紗簾,只聽見一個年輕而又略微沙啞的聲音“兩位,本王偶感風寒,可能前段時日的水土不服引起的,不能當面見二位,還望別見怪啊!”
這兩人連忙說“王爺能抽空見我等已是幸事,望王爺保重身體爲要!”其實這次來,兩人只是爲了探一探這位傳聞中年少王爺的口風,所以三人隨意的聊起了江南的風土人情,兩人見楚親王似乎不大感興趣,覺得可能對他們還是有所防備,就坐了一會,起身告辭了。
“兩位慢走,下次再慢慢細聊,範都尉,替本王送兩位客人!”
卻是聽到了紗簾內的吩咐,範子亮示意兩人先請,客套了一番,這許東福和陸修就下船而去了,站在船頭看着離去的兩人,範子亮越來越覺得自己已經撐不下去了,看樣子,這兩人來拜見是假,試探倒是真的。
而走在路上的許東福則開口問道“本官見陸公子一路都是眉頭緊鎖,看來是煩心事不少?可是陸家出了什麼事情了?本官和陸家是莫逆之交,能幫忙的儘管開口!”看樣子這位巡鹽御史和陸家的關係匪淺呢。
“說了不怕大人笑話,卻是小妹前段日子一聲不響就離家出走了,就只帶了個丫鬟,家父家母爲了尋找,可謂是急白了雙鬢,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啊!”陸修看起來對於許東福倒是挺信任的,一股腦的說出了自己的煩惱。
“你們陸家的那位千金小姐,傳聞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怎麼弄得如此?”許東福也是覺得奇怪。
“唉,小妹從小就跟常家定了姻親,就是去年在江南名聲大燥的常家才子常墨涵,卻不想去了一趟京師赴考,回來卻是被剝奪了功名,終生不得再進考場的消息,如此一個奇才卻是落得如此下場,可憐我那小妹,從小就逆來順受也從不怨憤反駁過誰,誰知道這常家公子卻一蹶不振,日日沉淪,家妹見此傷心欲絕,可是家父家母覺得命即如此,準備將婚事辦了,也好給兩家一個交代,卻沒想到,從小性格如此之好的小妹,一聲不響的就走了……”陸修也好似找到了傾訴的對象一般,慢慢地說了許多。
許東福聽了也是替他惋惜“本官這就修書給各地的府君,想來他們還能賣本官一個情面,也希望儘快找到陸家小姐吧!”
“多謝許大人擡愛,這些家父早就做了,也真的希望她能平安無事吧,算了,不說她了,說說這位王爺吧!”兩人邊走邊說,不一會就來到了彭城府有名的酒樓下。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來都來了,進去喝一杯吧!”許東福提議道。
“許大人請!”
陸修則客氣的請他先進,兩人俱是走進了酒樓內,身後的下人和屬下則留在了樓下,他們上了二樓的閣樓裡。
叫了一壺酒,和幾個下酒的菜餚,許東福這纔開口說道“本官覺得很是奇怪,如果說他不想見陸公子可以理解,可是本官卻算的上是他的下屬了,竟然也不過問?”
“大人也感覺到了?我也覺得很是奇怪,爲什麼這個王爺會一直裝病不見人呢?在齊州府也就罷了,怎麼來到江南了還是如此,在下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貓膩!”陸修則是猜疑道。
“哦?陸公子有何高見?”
“只有兩種可能,其一,他故意的,就是爲了讓大家以爲他很孤傲很紈絝,自以身份高貴,而不願見人,也懶得見人!”
“嗯,有道理,那麼其二呢?”
“其次就是,他根本就不在船上!”陸修的回答讓正在夾菜的許東福愣住了,筷子上的菜餚也沒夾住,掉在了桌面上,一臉驚訝而茫然的看着陸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