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藍承羨也是十分厭惡傅人傑這種紈絝子弟,但涉及到了勳貴集團的利益,這個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慎重一點,沒辦法,誰叫人家爹是保興侯呢,如果換做是他人,恐怕早就被砍頭了甚至是連累家人。
而遠在北林府的保興侯傅恆遠也是幾日之後才收到的消息,北林府此時已經開始大幅度的降溫,甚至開始下雪了,保興侯知道此時後定攻城的機會越來越渺茫了,等到正在的河牀都冰凍,北林府的威力也暫時解除了,不過白江府卻是有危險了,畢竟冬季一到,整個白江都會被凍結,到時候護城河就變得一片坦途,不過還是承受不了大量的士兵,所以保興侯想着他們應該不敢此時去猛攻白江府城。
不過,京城的一封家信卻讓他又開始擔心起來,他知道自己兒子被他夫人寵成了一個紈絝子弟,可沒想到竟然如此的下作,要是他此時在京城,定要綁了傅人傑去英國公府賠罪不成。
卻不知自己夫人攜恩邀寵了,看來太上皇和皇帝都知道此時他不能動,不然人心動了,就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而跟着元興皇帝的旨意而來的,還有一個新奇的事物,被稱之爲‘望遠鏡’的東西。
“督師,可是京城有來信?這是何物?”走進來的唐應爲大爲驚奇的說道。
“沒錯,看看這個,皇上信裡提到,這是楚親王從夷人手中所得,可望得遠處,故得‘望遠鏡’,走,咱們去城牆上試試!”眼見唐應爲沒有其他的反應,傅恆遠心想此時唐應爲應該不知京城所發生的事,而是拿着單筒的‘望遠鏡’走去城牆上。
待一番驗證後,不遠處十幾裡外的後定軍營看的清清楚楚,保興侯大喜,“有了此物,咱們可得先機了,賢侄你也趕緊看看!”說着將東西遞給唐應爲,唐應爲接過後,也是大爲驚喜。
“有了此物,斥候們能看到的就更遠了,敵軍可能離咱們幾十裡也能知道他們的動向,不過怎麼就這一支啊?”唐應爲有些遺憾。
“哈哈,這是楚親王從夷人手裡買的,皇上說了,暫時只有一支,等工匠們研製出來後,再給前軍佈置!”傅恆遠想着說京城發生的事,畢竟也是他的妹妹,英國公府和皇帝都沒有傳信給他,其實也是在顧忌他而已,不想因此他們上下關係弄的很僵,到時候守城出現了什麼偏差就是大事。
所以太上皇的做法其實也是在給傅恆遠一個說法,安撫他讓他顧全大局,可是傅恆遠卻覺得,自己一心忠於大安,怎麼會如此不明事理,京城裡兩位皇帝的做法,卻是有些太過於在意自己的看法了。
俗話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是他的兒子,想了想,傅恆遠還是覺得將事情告知唐應爲,他也應該知道,如果因此憎恨自己,傅恆遠覺得也是應得的,誰叫自己兒子做的什麼爛事呢,他準備回信讓他夫人嚴加看管,好好的待在家裡,哪都不準出去。
此前藍約連盟的事情,他也是後來聽說的,好在那時候他們涉足不深,不過保興侯當時也是嚇得冷汗直流,癸未宮難雖大部分處置的是皇族宗室,可只要沾上了,就是抄家滅族的事情,所以嚴禁傅人傑出門,足足關了半年,纔敢讓他出了府門,卻沒想到又給自己惹出來大麻煩。
兩人回到指揮所裡,傅恆遠將經京城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如此,老夫代犬子給賢侄陪個不是,我已經準備讓他好好待在家裡,不準外出,待老夫回京後,在讓他上門請罪!”
唐應爲也是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小妹是全家人都寵着的人,他們自己從來都不敢有所責怪和重話,卻沒想到有人竟然想毀了她,好在唐嬛槿沒事,不然唐應爲一定會殺回京城,給他小妹報仇,而且他知道自己小妹性子烈,恐難以接受被辱的情況,說不定會做出什麼傻事。
不過,一切都未發生,保興侯的道歉也讓唐應爲心裡平復了一點,連忙說道“督師,此事和督師又有何關係,不過還是希望此後令郎可得好好做人,不然我唐家可不是這般隨意可以折辱的!”
唐嬛槿沒事這是最大的前提,也是爲何英國公唐嵇昱最後能保持沉默的原因,如果真的出事了,恐怕保興侯也不能在此地督師了,傅恆遠聽了唐應爲的話,有些赧然,可畢竟自己兒子做錯了,他說幾句也是應該,沒有拂袖而去,已經算是給他足夠的面子了。
“賢侄真是大度,比之犬子不知高明到了哪裡去了,算了,不說這不中用的東西了,進入冬季,後定的攻城次數越來越少,如果他們此前是從白山進來的,這會大雪封山,恐怕也沒有機會給他們進來了,咱們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傅恆遠感慨的說道。
經過此事,保興侯府和英國公府肯定關係大不如以前了,勳貴集團的和諧一面也一去不復返,此後朝廷上的事情,就得靠他自己承擔了,傅恆遠沒有想到,最終自己會敗給自己的兒子。
“哈哈,誰人敢笑話你,不錯不錯,皇上卻是有此意思,不過得保證各處城池不受襲擊的情況,而且皇上說了,國庫和糧草支撐不了咱們遠征!”傅恆遠無奈的說道,此前元興皇帝在信中跟他提起過這個事情,想要清剿後定族人,沒有五十萬大軍,恐怕是難以征服,而五十萬大軍的消耗和軍餉不是一個小的數目,此前因爲藍承羨的革新,才讓國庫開始有了一點盈餘,可遠遠不夠支撐一次大徵的。
而如果硬要出兵攻打,就只能加徵賦稅,加重各地百姓的負擔,如果打贏了還好說,萬一沒有攻下後定,大安想要恢復元氣恐怕不是一時半會,那時候反而後定人會崛起,此消彼長之下,將會成爲下一個寧王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