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仗義之事

正當藍承羨他們向女孩靠前的時候,一羣幾人突然出現在了女孩的面前,“幾位差爺,就是他,欠錢不還,還請幾位大人爲小人做主啊!”一個地痞似得男子撲通的就跪在了幾個看上去像是差役的面前。

“幾位差爺,我們沒有欠他錢,沒有,從來都沒有!你們別聽他胡說……”女孩急了,看了看雙親,眼淚已經急得在眼眶中打轉了。

“呸,欠債還錢,這是你爹立的字據,快快還我五兩銀子來!”說着還拉住了女孩的手腕,似乎怕她逃走了。

“你爹既然立了字據,賴是賴不掉的,不要狡辯了,快快還他銀子!”

一個差役不耐煩的說道,又捂着鼻子掀開看了一下草蓆,“呸,晦氣,趕緊找地埋了,城裡不準擺着死屍,不然吃了官事,有你好受!”不斷地刺激着女孩的神經,女孩好似蹦不住了,大哭的拉着那個說話的差役跪下哭喊

“求求幾位大發慈悲吧,小女在這裡爲幾位做牛坐馬報幾位恩情,請高擡貴手放過我們吧!求求你們了……”這時聽着女孩悽慘的哭喊聲,周圍不少人在一旁看起來熱鬧。

“放手,就你這樣的,牙行裡也就值五兩銀子,還得有人買,看你這樣貌不出衆,又骨瘦如柴的樣子,能幹什麼,趕緊還錢,拉着你家的死屍趕緊離開這裡,不然少不得你進幾天牢獄!”

藍承羨見周圍竟然多數人只是看着,顯然已經漠視到了一定程度,這幾個衙役就讓旁邊百姓不敢多言,看來這官府的威信做的太到位了。

“王爺,看來是順天府的衙差,看那小子的樣子似乎有隱情!”小六在一旁解釋道,又看着在幾個衙差面前諂媚的討債男子,藍承羨看到這自然知道是串通好的了,示意小六上去交涉。

不一會,那個帶頭的衙役就過來了,“小人拜見楚王爺,不知王爺在此,小的們衝撞了貴人,實在該死!”幾個衙役也跪了下來,雖然大安的宗室是夾着尾巴過日子,但如果遇到當朝的皇子王爺之類的,普通人還是得仰望的存在,畢竟皇帝老子在呢。

“本王只是看不過眼!銀兩我幫他們給了,沒事就趕緊走吧!”藍承羨淡淡的說道,“王爺!”那個帶頭的衙役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

“怎麼,順天府衙差這麼強勢了,要本王陪你去喝茶不成?”藍承羨沉聲的說道,雖然他還只是個少年的樣子,但此時說的話卻是毋庸置疑的王爺樣子,“是是是,小的們這就告退!”說着帶着幾個人離開了。

“壞蛋!欺負人!”雖然小蘿莉不懂什麼叫還錢的概念,但是還是懂得他們在欺負人,“還有他,把他抓起來,交給父皇處理!”肉肉的手指指着還跪在地上的討債男子!

“是!”後邊的幾個侍衛似乎還真的就聽了小蘿莉的指揮,將男子抓住了,“小……人……冤枉啊,我只是路過……路過而已……”一個侍衛用東西將他的嘴給堵上了。

“多謝恩人相助!小女子無以爲報,待安頓之後,就回來服侍恩人,以報答恩人的情誼!”女孩似乎成長不少,眼淚也沒有繼續流了,眼神堅定了不少,神情也淡漠了不少,灰灰的臉色看上去就像是堅碩的雕塑。

“你還能去哪?罷了,我會一併幫你處理的,小六,去王府找人過來!”藍承羨擺了擺手道。

“恩人!多謝恩人,我……無以爲報!”女孩似乎不敢相信。

“姐姐,給!”而小蘿莉此時卻愛心氾濫,竟然將自己手中的吃食遞給了她。

“多謝小恩人,多謝兩位恩人!”女孩也不拒絕,就拿了,又給兩人磕頭謝恩,但她並沒有自己拿着就吃了,反而走向了一旁的中年男子。“爹,恩人幫助了我們,給,您先吃吧!爹,您可得活下去啊,娘已經去世了,您就是我最後的親人了,求求您看看女兒吧,您不能死啊!您死了女兒也活不成了……”女孩一邊哭,一邊將食物胡亂的塞入那男子的口中。

看着眼前的悲劇,藍承羨心裡沉墊墊的,滿不是滋味,小蘿莉此時也不敢看向她們,只好把頭埋在了藍承羨的懷裡,似乎,此時這裡纔是最好的地方。

“呦,這不是五弟嘛?又帶着小元怡出來耍啦?這次倒是會做好事了?轉性了?”正當兄妹倆互相依偎着看着父女親情的時候,一旁不適宜的響起了另一個聲音,藍承羨轉頭一看,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富家子弟模樣的少年。

藍承羨想了想,纔想起這個人就是自己的三哥藍承英,封號爲豫親王,爲四妃之一的葉淑妃所出,和嫡系太子不太對付,自然也就不太喜歡藍承羨了,似乎還有點看不起自己的意思,藍承羨想來,他恐怕一直就看到了,現在纔出現,就是想看看自己是否會犯錯吧。

“三哥說笑,不敢說做好事,舉手之勞罷了,看三哥這架勢,倒是像是出巡啊,我記得宗理寺有這麼個規定啊,宗室無大事不得帶自己的儀仗,嘖嘖嘖,三哥還是厲害啊。”看着藍承英後面烏拉拉的一堆人,就知道他沒安好心,小小的刺了他一下。

“你!……好小子,剛出宮幾天,嘴巴倒是變利索了,本王心情好,不跟你計較,不過還得提醒你一句,這京城可不是皇宮,沒父皇母后幫你擦屁股。還有幫人也得查一查底細再幫!咋們走!”藍承英說着好像知道事情的始末一樣,帶着一堆隨從離開了。

“英哥哥也是壞人,竟然說元怡幫錯了人,羨哥哥我們以後不理他!”小蘿莉前面的沒聽進去,後面的話倒是聽懂了,揚言叫藍承羨不要理藍承英,藍承羨聽後也是一笑了之,笑着回答是的不理他,逗的小蘿莉也有了笑容,不過看着不遠處的父女後,一張笑臉也沒了。

“王爺!”不一會小六帶着人來了,“去把他們一家都帶回王府吧!”吩咐着一衆家丁幫忙帶着女孩一家,“小元怡,咋們也回去吧,待會你還得早點回宮,下次哥哥再帶你來玩好吧!”

小蘿莉聽到要回宮了,嘴巴又噘了起來,後又聽到可以再一次和羨哥哥出來玩,嗯了一聲,小小的臉蛋這才放晴,又將手上拿着的吃食開心的吃了起來。

……

回到王府已經是未時六刻了,待在王府裡的藍蓉知道她們回來了,迎了出來,“怎麼玩這麼久啊,這午餐倒是錯過了,前頭說你們遇事了,什麼事啊?”這時小蘿莉自己下來了,藍承羨也不得不舒一口氣,抱了一段時間,大熱天,趕緊喝了一口茶,吩咐了回來的下人幾句,這才轉頭跟藍蓉說了街上的一幕,倒是沒有說遇到了藍承英。

“呵呵,看來是嫌人家家裡死的不夠徹底吧,羨弟這事既然讓小元怡碰到了,少不得那地痞一頓牢獄,人你既然帶回王府了,想來安頓她們也不是難事。”藍蓉簡單的分析着,只是從一個少女口中說出來的話,竟有幾分冷淡。

“什麼意思?這事和元怡可扯不上關係,她倒是給了那女孩吃的!這沒關係吧?”藍承羨倒是一時沒想起來,這事和小蘿莉有啥關係啊?

正當藍蓉要解釋的時候,門口傳來了通報,說是一個素寧衛的百戶求見。“咯,這不就來了嘛!”說着帶着藍元怡回後宅去了。

大安聽過素寧衛的名字的人,無不驚恐不安,實在是素寧衛的詔獄讓人聞風喪膽,而且,自太祖起建立的素寧衛至今可以說,大安的一切都是無孔不入,皇帝想知道當晚某個大臣在某個小妾房間休息都能知道,又或是遠在嶺南的水汕府,一羣乞丐因搶食而打架的事,皇帝想知道也能夠知道的明明白白,從這些可以看出,素寧衛的恐怖所在。

藍承羨覺得倒是和前世明朝的錦衣衛有點相似,但好像素寧衛權勢更加猛烈,有先斬後奏的權利,直接聽命於皇帝,素寧衛的統領名稱不是指揮使,而是叫素寧衛節度使,朝廷上是正一品的武將高官,每日朝儀必在,在大安朝廷權利框架中是不可缺失的部分,比之三司(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還要重要。

走向一邊的偏殿時,藍承羨也一邊想起了關於素寧衛的信息,越想越覺得,這素寧衛還真的是大安超然的存在,這會藍承羨才知道,安太祖爲什麼放心外姓人守着這藍氏的大安天下了,有着素寧衛這樣的存在,哪個皇帝心裡應該都挺踏實的吧。

“卑職素寧衛百戶呂森拜見王爺!”堂下一個國字臉的男人,見到了藍承羨後就跪拜了,禮儀倒是做到位了,藍承羨心裡卻歪膩了起來,要不是自己是個親王,估計見着誰都是這樣跪拜,不是很尷尬。

素寧衛的百戶只是素寧衛內部的官職,不等同於朝廷的官員,所以沒有品階之分,只有小旗、總旗、百戶、千戶之類的,但大多數是兼有實用的散階稱號,所以也就能和朝廷的官員品階相對應,最小的素寧衛力士就是從九品,以此類推,百戶一般相當於正五品的武官,大安也是文貴武輕,所以這正五品的武官看起來很厲害了,其實在面對真正的五品文官一府的知府,還是低了不少。

“呂百戶不必多禮,此來何事?”藍承羨不敢和他有過多的交流,不然讓平慶帝知道,也不是什麼好事,就淡然的說道。

“卑職是被手下的人通知,您和元怡殿下抓了一個人犯是嗎?卑職已經將事情經過通秉了上去,人犯我是來帶走的,只是怕王爺誤會,所以過來通秉一下!”呂森小心的解釋道,素寧衛惹的起大安的所有人,就是宗室不在比列,也是安太祖對於宗室的人一點‘補償’吧,所以,他對於雖然還年幼的楚親王倒是挺恭敬的。

“哈哈,呂百戶按規矩辦事,本王怎麼會阻攔,更不會誤會,百戶自當去處理就是了。”藍承羨也只好淡淡的回道,不敢和他有多的交流,素寧衛有自己的詔獄,單獨審訊不向外人展示,所以進去了,就是素寧衛說的算了,就算最後你沒罪,出來了,也是不好受。

最讓藍承羨沒想到的是,平慶帝派的保護藍元怡她們的侍衛,竟然是素寧衛的,難怪當時小蘿莉一聲令下,他們就真的抓人,敢情人家就是幹這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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