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鬆抱着正要落氣而亡的霓裳女久久不出聲,無語凌噎,“老身最後一件事……就是……素寧衛的人一直在找我……咳咳咳……可惜,……可惜他們到死都沒找到我……”
藍承羨聽着端端續續的話語,似乎是素寧衛的人在找她,可似乎並沒有找到,看着霓裳女漸漸地閉上了眼睛,呼吸也逐漸沒了,方鬆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們兩個從來就是錯誤,就不應該認識,更不應該相愛,以至於今日弄成這般模樣。
方鬆緩緩地將她的屍身放了下來,然後起身對着藍承羨說道“還先請王爺將我那兩個徒弟放出來!”
藍承羨看着他顯得有些暗黑的臉龐,以及嘴角還在留着鮮血,要是從側面看,還能看到他背後插着幾根箭矢,雖然很短,但是看上去很是驚悚。
藍承羨揮手讓人將歐洪沅和方鈴兒放了出來,兩人早就聽到了外邊的響聲,還夾雜着他們師傅的聲音,兩人心急如焚,此刻看到自己師傅似乎受傷了,兩人趕忙跑了過來。
方鈴兒也雙眼擒滿了淚水“師傅!您怎麼來了啊……您怎麼樣了?”
歐洪沅也是着急的檢查着他的身體,方鬆制止了他們的動作說道“無妨,不過是幾支箭而已,沒傷到要害,聽爲師說……”可話說到一半,身子卻竟然有些站不穩,“師傅!?”歐洪沅和方鈴兒一左一右將他扶穩了,擔憂地看着他。
方鈴兒則怨恨的看着藍承羨說道“狗王爺,竟敢傷我師傅,等我來取你狗命!”
“住嘴!爲師沒事,鈴兒,爲師今日要告訴你,名義上你雖我的女兒,可你的親生父親不是我,而是我的親弟弟,你應該叫我大伯,而殺你爹孃的兇手,就是這個霓裳女,現在她已經死了,你也可以好好的祭奠你已經死去的爹孃!”方鬆緩緩地說道,呂森本想說幾句,讓方鈴兒知道王爺身份的尊貴,可是藍承羨又一次制止了,讓呂森很是憋屈。
“什麼?師傅……”歐洪沅顯得很是驚訝,而方鈴兒卻顯得很是淡然,歐洪沅又轉過頭看着她,見她並沒有多麼的訝異,難道她早已知曉?
“師傅,鈴兒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只是不敢跟您講而已,不管怎麼樣?您永遠都是我父親和師傅!”果然,方鈴兒的回答卻讓方鬆詫異了,沒想到她早就知道了啊。
“算了,既如此,爲師沒什麼好說的了,之所以不說,就是怕你仇恨埋在心裡,現在這個殺你父母的兇手已經死了,你也該放下了,而且你的仇人說起來應該是這位王爺給你報的,所以,你不僅得給這位王爺道歉,還得報答人家!”方鬆的話有點奇怪,但他這般說也有道理,霓裳女確實是藍承羨的屬下們殺死的。
方鈴兒卻陷入了沉思,這該讓她如何是好,雖說這位王爺抓了自己師兄,又傷了自己的師傅,可他卻沒有怎麼對待自己,甚至給了自己生路,其次就是他真的殺了霓裳女,按照方鬆的說法,確實是應該感激對方。
“師傅,您不打緊吧,徒兒不孝,竟累您這般年紀還親自下山,徒弟對不起您!楚親王,黑風寨的事情洪某已經該說的都說了,此事全因我而起,望王爺,放過我師傅和師妹!洪某定不反抗!”因爲藍承羨已經說過了自己的身份了,所以歐洪沅知道了藍承羨是楚親王的封號。
“聽爲師的,王爺,老道的剛剛那個請求不知道王爺想清楚了嗎?”方鬆卻是接着歐洪沅和方鈴兒的力氣,硬撐着對藍承羨說道。
“哼!方鬆道長似乎沒看清楚形勢嗎?現在本王一聲令下,你覺得你們師徒三人可還走的了?”藍承羨也是硬氣的回道。
“呵呵,如老道沒猜錯,王爺宅心仁厚,如想殺人何必聽老道和霓裳施主說這麼多,更加不會讓人將我兩個徒弟給放出來!”方鬆微笑着看着藍承羨說道,一旁的方鈴兒早已杏眼圓睜的怒視着藍承羨,要不是可能她師傅在一旁,恐怕此時她已經提劍前來了,歐洪沅則聽着自己師傅的話語,也看着藍承羨,似乎自己師傅還請求過他?那是什麼請求呢?
“哼!你覺得本王下不了決心?爾等深夜私闖總督府,已經是大罪,如不是本王見你們可憐,何須等到現在,還有,你憑什麼就能有如此請求?”藍承羨則是輕哼道,在他看來不過是不願多殺幾人而已,而且看了他們的功夫和身手,對於普通沒有功夫在身的人來說,威脅性太大,藍承羨心想死了纔好呢。
“王爺如此說,老道明白了,本以爲王爺不會如此重視,老道心想,就算你派再多的人來,老道也打不過總能逃的出去,可卻不知道王爺真的是看的起老道,不過老道加個條件,就是老道所執掌蒼武派上上下下幾千人向王爺效忠!如此,王爺可還能答應老道的請求?”方鬆心裡也是覺得苦,霓裳女是他心中的結症,他也一直不能釋懷,就算是大道清修,也不過是壓制住自己的想法而已,今日得以解除,他知道自己這一生也無遺憾了。
“哦?蒼武派,還有幾千門客弟子,那麼方鬆道長,你雖身爲掌門,可以做如此大的主意?還有,此時你還是掌門,要是萬一換了人,那本王豈不是虧了?”藍承羨來了興趣,蒼武派他雖然知道的不多,呂森也才接到任務去查,且素寧衛的存檔因爲情報系統的懈怠,藍承羨想要很快就能知道底細,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
“老道執掌蒼武派早已有十幾年,不說說一不二,這種事情老道自然能做主,不過如若老道身死,換了掌門,那麼王爺還能不能接手那老道就不能保證了!”聽着方鬆嗯話,似乎要將整個蒼武派賣給藍承羨作爲條件,換回他徒弟歐洪沅的自由和性命。
“師傅,不可啊,這蒼武派當年可是您花費多年的心血,怎可如此……”歐洪沅此時還不知道方鬆的請求就是換回他的自由,不過還是勸說道,一旁的方鈴兒卻若有所思,似乎猜到了自己師傅方鬆的請求,也只好咬着脣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