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夏冷聲說道:“擺駕風月大酒樓,朕要親自去見見那個小崽子,看那個小崽子有什麼說道。”
“對了。”
東方夏又說道:“此次不要打草驚蛇,朕要明察暗訪,不要擾民。”
東方夏乃是一個仁義之君,愛民如子,聽了和坤的讒言,自然對趙陽心生惡感。
以至於,他都沒有懷疑和坤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一直以來,他都十分信任和坤,從未懷疑過和坤的忠心,認爲和坤是一個值得信賴的肱骨之臣。
東方夏心中暗道:“小崽子,竟敢當街調戲良家婦女,還要將人家滿門抄斬、誅滅九族,朕身爲仁義之君,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東方夏當即率領羣臣前往風月大酒樓。
國王陛下出行,行頭自然頗大,不但有羣臣相隨,還有靈鈞衛前呼後擁,好不威風。
出了王宮,東方夏等人很快便來到風月大酒樓。
由於陣仗比較大,剛一到達風月大酒樓,馬上驚動了風月大酒樓的管事,風月大酒樓的管事從酒樓裡衝出來,看着東方夏這一行人,面上露出不解的神色。
東方夏這一次出宮,隨行者雖然衆多,但是,他並未身穿皇袍,也沒有大搖大擺的招搖過市,而是微服出巡。
微服出巡,許多自詡爲仁義之君的君主,都喜歡搞這一套。
管事不解的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到風月大酒樓來幹嘛?來鬧事的嗎?”
東方夏一行足足近百人,要說吃飯住店,以風月大酒樓屁大點地方,根本也不足以容納這麼多人。
所以,下意識的,管事以爲東方夏等人是前來鬧事的。
人羣中,一個死胖子上躥下跳,跳出來跳腳大罵道:“鬧事你妹啊,我們是來找人的。”
管事定睛一看,臉上立刻露出諂媚的笑容,討好道:“呦呵,這不是和坤大人嗎?和坤大人可是我們這裡的貴客,今兒是哪陣子香風把您吹來了?”
管事見識淺薄,不認識國王東方夏,卻偏偏認識宰相和坤。
因爲,和坤貪圖享受,經常來風月大酒樓白吃白喝,是風月大酒樓的常客。
當然,他乃是靈鈞國的國王,即便風月大酒樓的經營者對他頗有微詞,也不敢表露出來。
東方夏哼了一聲,吩咐道:“和坤,走,咱們進去。”
和坤點點頭道:“是。”
一聽這話,風月大酒樓的管事馬上不樂意了,指着東方夏的鼻子罵道:“你個小癟三,怎麼跟和坤大人說話呢,和坤大人也是你能直呼其名的嗎?”
聞得此言,羣臣和靈鈞衛都是一愣。
東方夏也愣住了。
和坤整個人都傻了,目光呆滯的看着風月大酒樓的管事。
這個不知死活的狗東西,竟敢辱罵當今陛下,稱當今陛下是小癟三?真是活膩味了。
東方夏愣過之後,面色頗有些不善,看着管事說道:“這位小哥,你剛纔說我什麼?”
這名管事相當會來事兒,趾高氣昂的說道:“我剛纔說你是小癟三啊,怎麼了?竟敢對和坤大人出言不敬,就該被當衆遊街示衆。”
和坤馬上瞪了這名管事一眼,罵道:“你個狗東西,這沒你說話的份,要你管!”
這名管事嘿嘿一笑,還以爲和坤是欲擒故縱,馬上大拍胸脯,打包票的說道:“當然要小人管了,在小人心目中,和坤大人便是神一樣的存在,容不得旁人半點玷污,如今偌大一個靈鈞城上下,誰人不知,和坤大人深受國王陛下寵信,國王陛下是萬萬歲,和坤大人就是九千歲啊。”
九千歲?
管事此言一出,所有人面上都浮現出一抹古怪之色。
管事所言不差,和坤身爲靈鈞國的宰相,的確深受東方夏寵信,民間也的確有九千歲這個說法。
但是,這樣的話顯然不適合在東方夏面前講。
東方夏眼中寒芒涌動,看着和坤冷笑道:“九千歲?和坤,你是九千歲,好一個九千歲啊。”
和坤背後冷汗涔涔,馬上說道:“老大,這些都是升斗屁民的意淫,並非我心裡所想啊。”
東方夏自言自語道:“九千歲,距離一萬歲只有一千歲,九千歲也是可能變成一萬歲的啊。”
聽到東方夏這樣說,和坤小腿肚子一陣顫慄,整個人都站立不穩,幾乎就要向東方夏跪下請罪。
雖然和坤張揚跋扈,唯我獨尊,但他卻是一個聰明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所有的榮辱全部來自於東方夏的寵信,所以一直以來,他對東方夏也沒有二心,十分忠誠。
伴君如伴虎,爲帝皇者,最厭惡的人莫過於手下有謀逆之心。
所以,此時和坤萬分驚恐。
和坤張了張嘴,剛想再解釋解釋,東方夏卻是一擺手,制止道:“不必多言,我都知道了。”
和坤跟隨自己多年,對於這個手下,東方夏比較瞭解。
他知道,和坤或許比較貪婪,比較貪圖享受,但,對自己還是忠心的,如若不然,他也不會如此器重和坤。
對於一個上位者而言,忠誠永遠是排在第一位。
東方夏如此說,和坤卻有點忐忑不安,你都知道了?你都知道什麼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東方夏敷衍的一句話,卻是令和坤想歪了。
這名管事也是八面玲瓏、長袖善舞之人,看和坤對待東方夏的態度,他也能看出來,眼前這位老爺身份不凡。
管事諂笑道:“和坤大人,不知道這位老爺是誰啊?”
和坤瞪了管事一眼,怒氣衝衝的正要開罵,東方夏卻是一笑,問道:“我是誰你不必管,我們今兒到這裡來,是來找一個人。”
和坤也道:“沒錯,我們單純來找人而已,你少節外生枝,講一些沒用的事情。”
和坤鼻子都氣歪了,他心底暗自發誓,回頭肯定要好好收拾收拾這個口無遮攔的管事。
“找人?”
管事疑惑的問道:“你們來找誰啊?”
和坤大人帶着這麼一大幫狗腿子,氣勢洶洶的前來風月大酒樓,居然是來找人?
直到此時,管事仍然下意識的認爲,眼前這一幫人是和坤的手下,和坤是他們的老大。
就憑他那低下的智商,打破腦袋也不會想到,靈鈞國的國王陛下親率羣臣前來風月大酒樓。
東方夏淡淡的道:“我們來找一名少年,這名少年名爲趙陽,身份是靈鈞國的監察使。”
管事驚訝的說道:“你們來找趙少啊?”
原本,趙陽帶着刀疤男等人入住風月大酒樓的時候,酒樓這一方並不知道趙陽等人的身份,不過,在早上發生王屠夫那一檔子破事之後,酒樓這一方自然知道趙陽等人的身份了。
“趙少?”
東方夏眉頭挑了挑,嗤笑道:“這麼說,那個小崽子果然住在這裡嘍?”
一聽東方夏這話,管事馬上面露不悅之色,警告道:“怎麼說話呢,人與人之間能不能有點最基本的素質,張口小崽子閉口小崽子,出口成髒的,你媽媽怎麼教育你的?”
東方夏聞言一愣,緊接着失笑道:“你一個小小的酒樓管事,竟敢出言教訓我?”
管事把頭一揚,傲嬌的說道:“教訓你怎麼了,我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酒樓管事,但也是有文化、講文明的人。再說了,我只是一個小人物,你可以侮辱我,但是趙少是什麼人,趙少乃是真正的大人物,靈鈞國的監察使,和國王陛下平起平坐的存在,你竟敢對趙少出言不遜,真是活膩味了。”
“哦?”
東方夏笑了,這個小小的酒樓管事,倒是挺有意思。
東方夏笑着說道:“行了,算你有道理行吧,剛纔算是我出言不遜,我們是來找趙少的。”
一旁的和坤氣得頭上直冒青煙,目露兇光的盯着這名管事,惡狠狠地說道:“你個狗崽子,少他媽廢話連篇,我們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聽到沒?”
“呃……”
管事看了和坤一眼,見後者那副要吃人的樣子,害怕的點點頭道:“是,和坤大人。”
管事不知道東方夏的身份,但卻知道和坤的身份,對於和坤他還是很害怕的。
東方夏滿意的點點頭,問道:“我問你,趙少是什麼時候住進你們酒樓的?”
管事看了和坤一眼,艱難的嚥了口唾液,如實答道:“昨天下午。”
“嗯。”
東方夏點點頭,繼續發問:“聽說,趙少今天早晨的時候,當衆調戲良家婦女,還要將人家滿門抄斬、誅滅九族,這件事兒是不是真的?”
“啊?”
管事一愣,他沒想到東方夏會問這個。
和坤在一旁添油加醋道:“沒關係,當時發生了什麼,你從實招來就可以。”
管事看了和坤一眼,撓了撓頭,認真想了想,試探性的說道:“應該……應該沒有這件事情。”
“沒有?”
東方夏聞言狐疑的問道:“你確定沒有?”
管事又斜着眼愁了和坤一眼,仔細思量着問道:“和坤大人,您說有還是沒有啊?”
和坤一聽這話,鼻子都氣歪了,怒氣衝衝道:“到底有沒有發生這回事兒,你身爲酒樓的管事,難道不知道嗎?”
管事艱難的嚥了口唾液,斬釘截鐵道:“沒有,沒有這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