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大,這是何物?”
張韜大喜,感到劫後餘生的刺激感,隨即他仰首望去,看見頭頂凌空懸掛的八卦盤,心有沒由的升起一抹疑惑。
“這是斬妖堂林千戶的法寶,我們有救了!”
趙功平眼冒精光,一臉驚喜的看着空中的法器,神色變得緩和起來,冷靜道:“放心,有林千戶在,這蛻凡境的魔頭陰謀是無法得逞的...”
“只要還有援兵就好!”
張韜聞言,長長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瞬間鬆弛了下來,隨之他就到巨大的疲倦感,猶如浪潮一般席捲而來,身體頓時變得異常沉重,精神也萎靡不振。
他知道,這是施展火寒鴉保命秘術後的反噬出現了!
二話不說,他盤膝坐地,全身心的進入冥想,緩解神魂之力枯竭的眩暈感。
“林不凡的鎮妖盤!”
蘇才良如臨大敵,見到八卦盤的一瞬間,他的身形就開始向後暴退,一擊不中後,他心中的殺意頓時收斂。
他沒有繼續上前廝殺,反而小心謹慎的警戒周圍。
人的名樹的影!
斬妖堂千戶的林不凡威名,如雷貫耳!
對於此人,他並不陌生!
曾今在三十年前除魔檄詔一戰中,他就有跟對方交過手,對方的一身修爲不在他之下,當時他並有沒佔到便宜,還而且還受了不小的傷勢。
隨即,他目光如電,施展開渾身氣機向四周搜索對方的蹤跡。
“糟糕!”
勝券在握的老狐狸徐瑾,在見到血衣堂特使蘇才良失手之後,頓時心裡咯噔一聲,大感不妙,覺得事情超乎了他的預計,暗罵道:“該死,斬妖堂的援兵怎麼會這麼快就趕來?”
按照傳回來的情報,對方一行人應該在明日才能抵達纔對...
然而計劃永遠跟不上變化,謀劃之中出現太多的變數,讓他終究棋差一子,險些滿盤皆輸!
“快,爾等快誅殺魔頭,不要讓歹人逃脫!”
下一秒,他焦急的催促樑文山等捕快,示意他們趕緊趁着斬妖堂之人趕來之前,將張韜、趙功平等人斬盡殺絕,到時來一個死無對證,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然而任他如何叫喊、命令,一衆捕快衙役都沒有動靜。
各個都如木樁一般站在原地,神情複雜的看着前方,既不出手那些阻攔持刀刃的魔徒逃離,也不主動上前攻擊筋疲力竭的巡天衛等人,他們就彷彿中了定身術一般,一動不動。
“混賬,爾等難道想違抗本官的旨令不成?”
見到衆人這般模樣,徐瑾勃然大怒,氣得渾身發抖,險些暴露自己身懷修爲的底細,向前親自擊殺趙功平等人。
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趙功平身受重傷,不斷咳血,氣息萎靡;方知白等人渾身是傷,傷痕累累的倚靠在一起;而張韜也失去了戰鬥能力,則在人羣之中盤膝療傷。
“老爺,巡天司的援兵來了,我們不能.....”
樑文山欲言又止的看向對方,眼睛中充滿了對空中八卦盤的忌憚。
“混賬,出了什麼事,本官替你們擔着...”
不帶他講話說完,徐瑾暴怒的聲音就將其打斷,心急如焚的催促道:“如果趁機將他們斬草除根,等他們援兵到來,爾等都沒有好果子吃...”
聽到耳邊的話語,衆捕快再次陷入搖擺不定的情緒下,他們看向張韜等人的目光時而猙獰,時而猶豫。
就在他們放手一搏,決定上前一不做二不休的時候,張韜溫和的聲音忽然響起。
“爾等難道真的想謀反忤逆不成?”
此言一出,衆捕快身形頓時一僵,擡腳向前的步伐瞬間收回。
顯然,他先前說的幾句話,已經成功的在對方心中種下了忌憚與畏懼的種子。
此時正是收割果實的時候!
“又是你這牙尖嘴利的小兒!”
一聽到張韜說話,徐瑾蒼老的面龐就開始不斷抽動,在他看來今日的一切謀劃,都因爲對方這個變數而折戟沉沙。
尤其,在蘇才良一掌就要擊斃趙功平的時候,就是這可惡小兒從中作梗,救下了趙功平。
可以說,計劃功虧一簣都可以歸咎在張韜那一招詭異的陰火之上。
“你到底是什麼人?”
徐瑾吹鬍子瞪眼,雙眼噴火,恨不得將對方生吞活剝,他咬牙切齒的低吼道:“你不是那個膽小懦弱的窮書生,你到底誰?”
“爲何要破壞我的計劃?”說到最後,他聲音低沉而沙啞。
“呵呵...我是誰?”
聞言,張韜睜開眼,詭異一笑,目露神秘莫測的光芒,道:“你真的想知道嗎?”
“六十年前,山林小間,假傳消息...”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張韜頓了頓,語氣陰冷的看着對方。
每當他說出一句話後,徐瑾的臉色愈發的慘白,身體也開始輕微的顫抖。
看到對方異樣的變化,張韜心中頓時瞭然,眼前這老狐狸就是六十年前的灰衣小廝。
“你...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徐瑾眼眸緊縮,看向他的目光變得凝重而嚴肅起來,說話的聲音也開始顫抖。
隨即,他眉頭微皺,面露疑惑之色,喃喃自語道:“不對,你不是那怨靈索命,那東西應該還困於霧嶺山內...”
沉默了片刻,他陡然將注意力轉移到一旁的血衣堂罰孽右使臉上,想從對方的身上得到答案。
“小子,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而蘇才良此時也是眉頭緊鎖,百思不得其解,目光深邃而凝重的看着張韜,渾身氣息波動不已,顯然他的心境起伏不定,發生了變化。
因爲張韜故作高深的一句話,全場的氣氛瞬間發生了變化,原先還忌憚天空中八卦盤的蘇才良,再次踏步向前,渾然不在意還未露面的林不凡偷襲。
“既然你不說,那本座就讓你自己開口...”他目光陰鷙,一步一個腳印向前方衝去。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張韜表面淡定自若,其實內心緊張不已,但這並不妨礙嘴炮,故作高深的影響對方情緒。
若不是因爲體力還未恢復,他恐怕此時已經拔腿逃跑了。
“看來你知道的很多,爲了以防萬一,你只有乖乖的去死了!”
見狀,蘇才良雙眼一眯,渾身氣機暴漲,心中對張韜的殺意恍如實質,出手果斷狠辣,絲毫不拖泥帶水。
他來到這裡是身負重任,爲了完成六十年前聖堂在此秘密謀劃了一場重要的佈局!
而且這個任務,只許成功不能失敗!
一切影響聖堂謀劃的人,都應該接受死亡的懲罰!
嗡!
頃刻間,天空中一直靜止不動的八卦盤,再次散發出一道無形的波紋,將張韜等人籠罩起來。
“砰!”
劇烈的轟鳴在街道上驟然響起。
“趙老大,你說的林千戶到底在什麼地方,怎麼還不出現?”
隨着蘇才良的含怒一擊被抵擋後,張韜發現懸空的八卦盤開始輕微的顫抖,看其狀態應該無法再承受對方的恐怖攻擊。
見狀,他心頭大急,不由在趙功平耳邊小聲催促道:“看對方鐵了心要殺我們,如果林千戶還不出現,我們今日恐怕在劫難逃了...”
“張韜你不要慌,只要鎮妖盤出現,林千戶肯定就在附近,或許應該是臨時遇到什麼事情,給耽誤了!”
趙功平鎮定自若,絲毫看不出緊張與慌張,彷彿那空中的八卦盤就是定心丸一般,給了他莫名的安全感,安慰道:“我們肯定不會有事的...要相信林千戶的實力!”
“好吧!”
看到他迷之自信的笑容,張韜感到一陣無奈,雖然心急如焚,但是也無事於補。
既來之則安之!
他只能將那渺茫的希望暫且寄託在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林千戶身上。
“老弟,你不要擔心,這魔頭不足爲慮!”
彷彿看出他憂心忡忡的心情,吳胖子沒心沒肺的拍着他的肩膀,附以微笑道:“你是不知道林千戶有一個‘及時雨’的稱號!”
“嗯!”
張韜點了點頭,看到方知白等人也是一臉如釋重負的迷之自信,當即勉強擠出一抹微笑,表示自己相信了對方的話,靜靜等待林千戶的到來。
“將希望寄託在他人身上的感覺真糟糕...”
他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以後還是低調行事,一切都先苟着發育,努力修煉武功,先將修爲提升上去纔是要緊事。
不然,一旦遇到超凡高手,那連逃生的機會都沒有!
如今他的實力,對付二重天及以下境界的武者,依仗強悍的‘銅頭鐵臂’和剛猛的太祖長拳,遊刃有餘,幾乎同階無敵!
就算是遇到三重天的高手,他也有一戰之力,一心逃跑完全沒有問題...
可若是遇到像蘇才良這樣的四重天超凡強者,那只有等死的份!
這一刻,張韜內心再次燃起對實力的渴望,與對危險的緊迫感。
“我不能掉以輕心,這個世界還是很危險...不僅要警惕妖魔鬼怪的侵襲,還要防備心思歹毒的人!”
自從得到修煉功法之後,他沉浸在修爲快速提升的成就之中,給他營造了一種自己變強了,膨脹到了錯覺。
讓他放鬆了對危機與死亡的警惕性!
居安思危!
血衣堂罰孽右使的出現,給他敲響了警鐘,讓他明白謹言慎行與實力的重要性。
“本座看你們還能堅持幾時?”
蘇才良獰笑一聲,手上攻勢愈發的猛烈。
他也第一時間發現了八卦盤即將崩潰的情況,其身上的血霧盔甲頓時抖動的更加厲害,血煞魔焰滔天燃起,彷彿要將這個街道一同摧毀殆盡一般。
凡是被血煞霧氣觸碰到的建築物,紛紛發出滋滋響聲,好像硫酸潑到了泡沫上,發出強烈的腐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