殭屍嘶吼,蠱蟲嘶鳴,紙人瘋狂。
頃刻間,整個祭壇大殿內混亂不已,戰火燃燒,肆意蔓延。
然而外界的情況,卻絲毫不能影響鄒蕊與蠱神爭奪身體的控制權。
他們之間的本命蠱,相互吞食、撕咬,已經進行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就在最爲關鍵的時刻,身體上突如其來的斷臂之痛,瞬間讓鄒蕊分了神,撕心裂肺的痛苦,讓她的進攻停頓了一息。
僅僅一息,就讓她佔據的優勢全部摧毀!
“不!我恨!我恨!”
歇斯底里的嘶吼聲,從她的嘴中喊出,滔天恨意沖天而起。
恨上天不給機會,恨命運弄人,恨小花在關鍵時刻咬斷她的手臂。
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最終,蠱神略勝一籌,一隻閃爍幽芒的金蠶成功吞食了慘綠螢火蟲,獲得了身體的掌控權。
奪舍,成功!
沉睡千年的老傢伙,終於奪舍重生,再次登臨這個世界。
於是,鄒蕊就這樣在無盡憋屈中,帶着怨恨與不甘,死去了,無聲無息。
“啊~這具身體也太弱了!”蠱神睜開雙眼,感受自身的情況,不禁吐槽一句。
隨即,他就感受到了右臂上傳來的鑽心疼痛,疼得他冷汗直流,雙腿發軟。
“該死!”他臉色微變。
察覺到體內枯竭的真氣,又見到了周圍糟糕的情況,他心中頓時升起了離開這裡的想法。
只要活着,一切就有希望。
“如今的天下,最強者竟然只是五重天之境?”
消化完鄒蕊的所有記憶,蠱神的神情變得無比怪異,他感覺自己這個時候甦醒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不會吧……難道我重生醒來,一上來就遇到末法時代?”他怔怔發呆,有些難以接受。
“戰!”
張韜威勢不減,神威騰騰,以一戰二,絲毫不虛。
他騎着小花,一往直前,直接衝向了白無常和柳修平二人,沒有任何顧忌與擔憂。
他心中堅信,同階之中,他是無敵的存在!
一劍揮出,附近的屍海蟲潮,和漫天紙人全都要化爲劫灰,消失在天地之間。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他與白無常二人的戰鬥,實在太過激烈,方圓百米之內充斥着毀滅的氣息。
劍氣縱橫,鎖鏈錚鳴,掌勁破空。
三人的戰鬥,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就連整個地下宮殿,此時也無法承受他們戰鬥餘波的衝擊……石柱炸裂,泥土傾瀉,儼然一副神廟即將要倒塌的局面。
張韜口誦儒家經典,實力暴增,不動如來金身也跟着水漲船高,金光閃爍,更加凝實,他直接硬抗白無常的勾魂鎖鏈也毫髮無傷。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白無常面露驚色。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勾魂鎖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
爲何屢試不爽的勾魂奪魄,鞭笞在張韜的身體上,竟然失效了,沒有一點動靜,根本就無法勾攝出對方的三魂七魄。
就彷彿張韜沒有靈魂一般,他的邪術秘法施展完全沒有效果。
就在他愣神之際,張韜已然揮出一劍,大意之下被劍氣所傷。
這一劍比以往的劍氣,更加恐怖與凝鍊!
“仗劍紅塵已是癲,有酒平步上青天!”
吟唱一句詩詞,張韜手中的無鋒劍氣暴漲數丈,橫掃千軍,無物不破。
大儒劍法,名不虛傳!
才氣加身,一人便可抵擋百萬師。
劍氣燦若蓮花,綻放剎那,縱橫八方。
鏘!
錚!
一時之間,祭壇大殿內刀光劍影,真氣縱橫,一道道煞氣風暴被捲動,洶涌肆虐。
“該死,這小子怎麼這般難纏?跟情報上的介紹完全不一樣!”柳修平狼狽不堪,衣袍上傷痕累累,各種劍氣劃痕,甚至有的劍痕深可見骨,鮮血淋漓。
白無常本就慘白的臉色,此時變得更加慘白,隱隱之間露出皮膚下的金紙痕跡。
一身白色壽衣,早已破爛不堪,露出體內真空的破綻。
“情報誤我啊!”
他悲嘆一聲,空有一身屠龍技,卻對張韜沒有任何用處,既然無法勾魂奪魄,那麼的攻擊手段就大大折扣,完全不能發揮出全勝狀態的實力,十分憋屈。
事到如今,他心底非常清楚,這具紙紮人分身即將報廢,再也無法承受張韜猛烈的摧殘。
“這次任務失敗,算吾欠你一次人情!”白無常身形暴退。
他趁着被擊飛的時機,與張韜及時拉開距離,身影閃爍,他出現在氣息紊亂的柳修平身邊,提醒道:“趁這次攻擊,趕緊離開這裡!”
話音剛落,他欺身而上,渾身燃起油綠色的火焰,一瞬間修爲暴漲,氣勢驚人。
這一刻,他竟然燃燒周身冤魂殘念,強行吸收魂力,施展同歸於盡的攻擊打法。
“死!”
白無常抱着必死的決心,臨死前也要讓張韜脫層皮,就算不死也要身受重傷!
順便也能掩護柳修平逃離這裡……
一石三鳥!
轟!
恐怖的自爆,瞬息間襲捲整個大殿。
張韜首當其衝,面對四重天修爲的自爆,他閃無可閃,只能肌肉緊繃,體內真元瘋狂匯聚於不動如來金身之上。
啵!
千鈞一髮之際,他的金身居然在這生死危機時刻,突破了!
在【地煞煉神經】的輔助下,他吸收了大量煞氣凝聚肉身,增加身體強度。
本命蠱沒有修煉出來,他陰差陽錯之下,將金身修煉到九九八十一層。
不動如來金身大成!
心無畏懼,不動如山,此時他的心境正巧契合經文上的記載。
不動金身,不可撼動,掃除一切業障與危險!
煙塵消散,白無常化爲一堆齏粉消失在空中,而柳修平也趁着這個機會脫離了戰場,出現在猩紅神廟石門前。
“怎麼會這樣?”他震驚失語。
塵埃落定,以白無常爲起點的自爆中心,附近空無一人,不論是屍海還是蟲潮,都一掃而空。
場中央卻顯出一道金光琉璃身影,他端坐在黑虎背上,不動如山,寶相莊嚴,周身升起一層護體金光,抵擋着周圍的爆炸餘波,毫髮無傷。
“佛門金身?你到底是什麼玩意?”柳修平悲鳴一聲,面露絕望。
臨走前,他叫了一嗓子,聲音有些破音……他的道心有些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