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貓咪軍團從草原上勝利凱旋的時候,卡恩村早已是夜幕降臨,擡頭便可看見美麗的滿天星斗。
卡恩村的全村百姓和葛傑夫戰士長帶來的二十多個騎兵,正舉着火把或油燈,在村口夾道歡迎。
死裡逃生的喜悅和麪對強者的畏懼,被微妙地混合在一起,很難說他們的臉上究竟是什麼表情。但無論如何,這些展示出強大風姿的小貓人,和它們的“主人”安茲閣下,還是接受到了的無數感謝與稱讚。
在感謝和讚美之餘,葛傑夫戰士長也轉彎抹角地試着問了一下對面那些斯連教國特種部隊的最終下場。
而虎斑貓王秋則一邊擡着爪子賣萌,一邊隨口回答說,雖然自己大發神威幹掉了其中幾個敵人,但沒能實現全殲,剩下的敵人還是帶着同伴的屍體逃走了,所以沒有任何俘虜喵,也沒有什麼戰利品喵……
這個明顯有些敷衍的回答,顯然很難讓人信服,所以不死心的葛傑夫戰士長又連夜帶人出村,藉着月光在草原上仔細搜索了一遍,果然還是一無所獲……納薩力克大墳墓派遣的八肢暗殺蟲,把戰場打掃的極爲乾淨,不僅全體俘虜和裝備都押送回了納薩力克大墳墓,連人和馬的屍體,還有被爆炸轟碎的殘肢斷臂,也都被這些本質上算是食肉蜘蛛的八肢暗殺蟲給吃得乾乾淨淨,除了爆炸留下的焦痕和大坑,基本什麼都沒留下。
另一邊,劫後餘生的卡恩村鄉民們,在經歷了有生以來最刺激的一天之後,一個個都早已是心身俱疲,但是爲了款待恩人,以及消弭心中的恐懼和悲痛,他們還是強打起精神舉辦了一場篝火晚宴。
在村長的督促之下,村民們各自把家中珍藏的肉乾、小魚乾和葡萄酒,還有輕易捨不得吃的野生蜂蜜,都統統拿了出來,款待可敬的“安茲大魔法師”和王都來人,以及在今天有着震撼性表現的喵星人們。
總的來說,這些東西的口感和滋味,比納薩力克大墳墓提供的食物略遜一籌,不過大多數小貓人玩家都無所謂對於他們來說,由於技術條件的限制,無法通過電子信號完成對味覺的模擬,本體遠在另一個世界的他們,實際上根本體驗不到異界食物的滋味。所謂的晚餐只不過是點了一個名爲【進食】的對話框,然後由服務器系統自動操作,玩家能看到的只是隨着食物攝入而漸漸恢復的體力值罷了。
不過,那些真正身處於這個世界的玩家,就是貓騎士瑞琪兒、小妖精芙洛爾、貓祭司塵心等一干被困異世界的無限空間新人,倒是很開心地拎着葡萄酒瓶子,大口大口地喝得不亦樂乎直到變成一隻只醉貓爲止。最後,發酒瘋的小貓人們紛紛爬到屋頂上,表演起了喵喵大合唱。而喝醉了的小妖精芙洛爾,更是歪歪扭扭地繞着卡恩村漫天飛舞,傻笑着拋灑出各式各樣的妖精戲法。
妖精戲法,乃是小妖精一族的種族天賦,在擁有無需冷卻時間的便利之餘,也充分體現了妖精種族的混亂屬性:其效果都是隨機的,相當於買彩票,只有施展出來之後,才能知道究竟放了個什麼法術。
當然,一般來說,妖精戲法的效果都很符合SOS團的宗旨,即“讓世界變得更加熱鬧起來”!
於是,伴隨着不知從何而來的歡快音樂聲,整個村莊瞬間亮起了柔和的彩光,美麗、溫暖卻並不刺眼。
再接下來,無形的魔力化作一朵朵絢麗的七彩煙花,將整個夜空點綴得分外華美而燦爛!
“……這些光線是從哪兒來的?難道這就是魔法麼?”
“……哇哦!好漂亮的煙花啊!聽說只有在大城市裡纔看得到呢!”
“……哼哼!愚蠢的人類啊!看到我們妖精的厲害了吧!”小妖精芙洛爾雙手叉腰,得意洋洋地炫耀說。
“……啪啪啪!好棒好棒!美麗的小姐姐!再來一個吧!”一時間,幾位村裡的小朋友紛紛拍着手掌叫好,而不少還在爲親友逝去而哀傷的成年人,也相繼投來了期盼的目光。
他們並不沒心沒肺,也不是鐵石心腸,但越是在殘酷動盪的年代,人類就越是不能生活在哀傷之中,無論如何也得要苦中作樂,讓自己打起精神來,才能讓自己和倖存的家人們更好地活下去。
也是因爲同樣的道理,那些士兵和軍官纔會一脫離血腥的戰場,就去迫不及待地酗酒買醉、招妓賭博,用各種墮落的享受,來消弭自己心中的恐懼,安撫自己受創的靈魂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面對着這麼多人的渴望和祈求,趾高氣揚的芙洛爾立即欣然應許對於滿級的妖精玩家來說,“妖精戲法”這玩意兒已經基本屬於想怎麼用就怎麼用的娛樂技能,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妖精戲法-三重最強化】!讓這座小村莊變得歡樂起來吧!!!”
於是,一道又一道閃耀明亮的七彩光塵,從芙洛爾的手中轟然噴發。下一刻,更多猶如節日嘉年華一般的絢麗奇景,便在不可思議的神秘力量之下相繼顯現,接二連三地降臨在了這座剛剛劫後餘生的小村莊。
“……哈哈哈哈!曬穀場中央涌出噴泉了!等等,噴出來的是啤酒啊!”
“……不得了啦!快看快看!艾默特家的房子開花啦!!!”
“……誒?我這是喝醉了嗎?我家的犁頭和村長家的桌子在跳舞?
“……我的頭盔怎麼唱歌啦?聽着好像挺不錯……唉,要是我老婆唱歌有這一半好聽該多棒!”
“……噓!小聲點兒,我好像聽見我的盾牌也在唱歌……天啊,我的劍自己蹦出去了?!!”
……
讓清澈的啤酒噴泉從乾燥的土地中噴發,讓窗框和門板發芽並且開出一串漂亮的花朵,讓頭盔和鎧甲歡快的唱歌,讓桌子和椅子咚咚鏘鏘的跳起圓圈舞,讓鐮刀和長劍叮叮噹噹地跳起扭腰舞,讓村莊裡報警的大銅鐘變成巨型八音盒,演奏出各式各樣的歡快曲調……“妖精把戲”這個技能,就是妖精族混亂天性的縮影,樂衷於把一切事情都變得亂七八糟,但卻不知爲何總是能營造出讓人捧腹大笑的開心氣氛。
正如各式各樣的奇幻怪物,往往都是人類心靈的某種物質化映射一樣。所謂的小妖精,其實就是一羣永遠長不大的、愛玩鬧的淘氣小孩子,象徵着人類最純真的童心。對於小妖精來說,好奇心、賣萌和搗蛋就是它們永不磨滅的天性當然,也可以理解爲“手賤是常識,作死是本性”的逗比本質……
就這樣,半醒半醉的芙洛兒肆意的使用着妖精的天賦能力,把這場劫後餘生的篝火晚宴,變得好像大城市裡的節日慶典一樣熱鬧,也讓幾乎每一個人都變得開心了起來。最後更是施展出了一個超華麗的迷宮術,把整個卡恩村都變成了一座熒光閃爍,妝點着布偶、緞帶和小灌木的華麗大迷宮……
總之,卡恩村的鄉民們,在經歷了一個跌宕起伏、慘絕人寰的恐怖白天之後,又度過了一個歡樂無邊、回味無窮的精彩夜晚。如此強烈而鮮明的對比,讓這些生活閉塞的偏僻鄉民直到許多年之後都無法忘懷
接下來,第二天清晨,由不知爲何掛上了黑眼圈的王國戰士長葛傑夫親自領路,二十多名王室近衛扈從隨行,“大魔法師安茲”和他的追隨者以及“寵物”們,沒等太陽完全升起,就急匆匆地踏上了前往要塞都市耶。蘭提爾的旅途……而宿醉方醒的卡恩村居民,卻不得不爲突然變成了大迷宮的家園而發愁……
而安茲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這趟要塞都市之行,居然會變成一場別開生面的羞恥PLAY之旅……
要塞都市耶。蘭提爾郊外的大道上,一輛外觀極度奇葩的敞篷馬車,正在許多隨從和騎士的前呼後擁之下,以飛馳的速度向着城市疾行,一路引得無數行人駐足圍觀,並且對其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事實上,僅僅就這輛敞篷馬車本身而言,應該來說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光滑平整的漆黑車體,外觀流暢的優雅造型,還有在車板上用金漆描繪而成的繁複花紋,都彰顯出了一種撲面而來的富貴氣派。就連坐在前邊駕車的中年管家,也是一位擁有武人氣質的高貴老人,看着氣度非凡的模樣。
但真正的奇葩之處在於,在前面拖動挽具,拉動這樣一輛氣派敞篷車的牲口,卻並非兩匹或四匹膘肥體壯的高頭大馬,而是……兩隻體型嬌小的貓咪?!!自然是引得一路上人人側目!
在這個沒有什麼電視和互聯網新聞,連帶照片的報紙雜誌都沒有的時代,路人們自然沒有認出打扮尋常的王國戰士長葛傑夫大人,而是把他和他的人都當成了馬車上那位貴人的隨從護衛。
“……這是哪裡來的大貴族嗎?能夠請得起二十多個騎兵來護送,卻讓這麼小的貓兒來拉車?”
“……真是有怪癖的傢伙啊!不但戴着奇怪的面具,還這樣虐待寵物。這些小貓咪真是好可憐……”
“……喂喂,你的關注重點錯了吧?真正的問題是,爲什麼這樣小的貓都能拉得動這麼大的馬車?”
“……聽你這麼一說,似乎是有些奇怪啊!莫非是專門訓練出來的拉車貓?力氣特別大的那種?”
“……我猜更可能是餵了興奮劑吧!不過這樣的話,應該很快就會因爲體力透支而猝死……”
“……嗚嗚,好可憐的小貓咪……下輩子再找個更溫柔的主人吧……”
……
幾乎所有行人都望向安茲的座駕,耳邊傳來議論紛紛的嘈雜聲。諸如此般的評價言論,猶如一根根鋼針一般戳在巫妖王安茲的耳朵裡,讓坐在車上裝逼的他,彷彿被一股難以形容的情感給襲擊了:
後悔?羞愧?憤慨?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總之就是非常的不舒服。
“……何等可悲的場面……簡直就像是懲罰遊戲或者羞恥PLAY……”安茲一邊喃喃自語着,一邊伸手敲打着自己臉上的面具,“……早知道這樣,就不該吝嗇那幾顆用於解除詛咒的魔法寶石了……”
此次出行,哪怕體力上完全不成問題,但爲了彰顯氣派和身份,作爲一名尊貴的偉大魔法師,安茲顯然是不能像尋常農夫那樣,靠兩條腿步行進城的,而是得要有符合身份的豪華座駕或坐騎才行。
就像現代的花花公子都要開名牌豪車甚至豪華遊艇一樣,安茲的出行派頭也不能太寒酸。
然而,對於身份特殊的巫妖王安茲來說,在這個問題上卻很是傷腦筋。
首先,作爲一名巫妖王,安茲根本沒有修習任何“乘騎”方面的技能,更別提他作爲一名強大的不死生物,如果不注意收斂的話,幾乎是隨時隨刻都會不斷散發出微弱的負能量傷害,稍不留神就會弄傷或弄死胯下作爲活物的坐騎。其次,作爲一個不死族的聚居地,在納薩力克大墳墓內,也根本沒有飼養什麼普通的馬匹,倒是各式各樣猙獰恐怖的怪物比比皆是,然而眼下的情景卻任何一隻都用不上。
總不能讓安茲騎着一匹只剩下骨頭的夢魘馬招搖過市吧?那樣的話還要什麼隱藏身份啊?
另外,惡魔女總管雅兒貝德倒是一臉盪漾地建議,巫妖王安茲可以騎在自己這匹“胭脂馬”的肩頭上,保證既穩又快,絕對在半天之內就能跑到要塞都市耶。蘭提爾……但立刻就被節操尚存的安茲果斷拒絕了。
既然缺乏合適的騎獸,那麼就只有坐車了。對於巫妖王安茲這樣等級的魔法師來說,製造一臺非魔法物品幾乎就跟使用3D打印機一樣方便幾乎是頃刻之間,一臺摺疊可拆卸式的車體就被他製造完成。平時可以把馬車拆卸開來,將大大小小的零件統統都丟在【隨身道具箱】內(可以當成是哆啦A夢的四次元口袋,只是比那個玩意兒要小得多)。等到需要使用的時候,再把車子重新組裝起來即可。
當然,用什麼東西來拉車的問題還是沒解決。不過根據偵察員的報告,在出行第一站的卡恩村裡,似乎有人在用牛和馬拖着犁頭耕地,想必只要願意出錢的話,還是可以租到一匹馬來拉車的。
於是,按照這樣的打算,安茲帶着一票部下來到了卡恩村。然而,突然入侵的斯連教國特種部隊,卻把這一切計劃都徹底攪亂成了一鍋粥因爲那一批攻入村莊大肆燒殺的騎士,村裡僅有的幾頭牛和馬不是死了,就是趁亂跑得不知去向,事後整個村子已經是連一條牲口都沒剩下……
雖然在擊敗第一批騎士的時候,也成功地繳獲了幾匹戰馬。但這些戰馬都中了小妖精芙洛爾的妖精戲法節操掉盡的【羣體無限放屁術】!結果一直到了將要出發的第二天清晨,這幾匹可憐的馬兒還在繼續噗噗噗噗地不斷放屁,其臭氣之濃烈,甚至讓村民不敢把它們養在馬廄裡,而只能栓在村外的樹上!
按照小妖精芙洛爾的預計,這幾匹馬最起碼還得放上一個月的臭屁,弄不好甚至要一輩子放屁放個不停……
很顯然,依靠魔法尚且保留着嗅覺的巫妖王,同樣受不了讓兩匹不停放屁的馬兒給自己拉車。所謂的拍馬屁固然讓人很爽,可這聞馬屁就只能讓人噁心了固然他可以用一個小法術暫時麻痹自己的嗅覺,勉強忍耐。但一路的行人會怎麼樣的奇怪眼光,看待自己這個用兩匹不停放屁的臭馬來拉車的魔法師?會不會誤會自己是一個有着噁心怪癖的“惡臭大魔法師”?簡稱“臭法師”甚至“屁法師”?!
何等的自取其辱,何等的顏面掃地!更重要的是,何等的逼格全無啊!
別人一提起安茲大法師,恐怕就會想起他那兩匹不停放屁的馬這叫裝逼嗎?這叫出醜纔對吧!
這種被人誤會得說不出話來的可怕場面,安茲光是想一想就已經快要羞憤欲死了。
他是來趾高氣揚地裝逼擺威風讓人敬畏,不是來給人提供娛樂話題,客串丑角笑星的啊!
當然,安茲也可以想辦法把這些“放屁馬”給治好。但問題是,這些馬兒此時的狀態並不是中了毒或者生了病,而是中了最高級的妖精戲法,相當於處在某種混亂詛咒之中,所以不是一個治療術或者一瓶治療藥水就能解決的,而是需要用到一個更加高級的技能【移除詛咒】。這樣就需要消耗一張比較高級的卷軸或者一塊魔法寶石……結果,安茲一時間就有些吝嗇病發作,捨不得爲區區兩匹馬而付出如此昂貴的代價。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向葛傑夫戰士長求助:他和他的部下騎了二十多匹馬過來,稍微擠一擠就能勻出兩匹馬來拉車,而多出的兩個人則可以跟其他戰友並騎一馬……但出於某種難以形容的自尊心,尤其是在剛剛向葛傑夫戰士長賣弄和裝逼了一番之後,安茲似乎非常不願意向這個人開口求助剛剛威風八面的向某人裝了一回逼,轉過頭來卻要低三下四地去求人,這樣巨大的落差實在是毀形象啊!
而讓納薩力克大墳墓的部下們拉車或者乾脆臨時趕製一臺轎子,在安茲眼中同樣也不是一個好主意雖然無論是雅兒貝德女總管還是塞巴斯管家,估計都很樂意給安茲拉車或擡轎,但出於“舊世界人類觀念的殘渣”,安茲總覺得轎子這東西太過時,而人力車也是很掉價的玩意兒,遠遠比不上豪車那麼氣派。
(這只是安茲自己的錯誤觀念而已,這個奇幻異世界的人類可不會這樣想。)
至於魔法驅動的自動車輛,理論上也是能夠鼓搗出來的,但這需要很長時間來研發,而眼下肯定是來不及了。於是,虎斑貓王秋就順勢提出,可以讓他和他的小貓人玩家來輪流拉車滿級的小貓人玩家,論體力堪比大象,絕對是拉得動馬車的,至於耐力不夠的問題,則可以靠輪流換班來解決……
安茲最初對此還有些疑慮,但在得知某部奇幻史詩著作裡面的一位偉大魔法師,也是以兔子雪橇爲座駕之後,便欣然接受了這個建議。(指《魔戒》裡面那位乘坐兔子雪橇在森林裡亂竄的褐袍巫師瑞達加斯特,而且那隻負責拉雪橇的兔子頭領還會說話,甚至會對着獸人追兵比起中指大叫“放狼過來”。)
在他那時候的想法之中,就算“貓車”再怎麼另類,至少也比弄兩匹“放屁馬”一路燻人來得強一些。誰知真的坐着這輛“貓車”上路之後,沿途的行人對此卻是這般反應……
唉,在經過這麼一遭之後,自己怕是鐵定要被扣上“虐貓狂人”和“黑心老闆”的頭銜了吧?!
可是,都已經到這一步了,再出爾反爾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主意,估計會很容易被人看不起。
那些奇幻史詩裡的強者,通常都是一諾千金之輩,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輕易改變主意呢?
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來着?自己裝的逼,哪怕淚流滿面也要繼續裝下去啊!
於是,在指指點點的嘈雜聲和沿途行人的異樣目光之中,納薩力克大墳墓的嗚喵王,呃,不對,是巫妖王安茲陛下,只得躲在面具後面閉目養神,在一衆騎士、貓咪和臣僕的前呼後擁之下,繼續乘坐着這樣一輛囧囧有神的“貓車”,向着要塞都市耶。蘭提爾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