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來到越王身側的王行,聽到楚使此言,立即大驚的對公子蹄道:“公子,情況緊急,請公子扶住大王,在戰車上站立,以定軍心。”
公子蹄大急道:“將軍,父王此時急需救治,豈能在這個時候強行站在戰車上?”
王行急道:“公子,此時此刻,若大王不出面穩住軍心,大軍一亂,別說回國平叛,恐怕就在今天,我等都將被楚人俘虜。”
公子蹄一怔,然後立即應道:“將軍,如今孤心中一亂,此戰,孤聽將軍的。”
王行一聽公子蹄改自稱,來不及做出反應,立即看向還在大喊的楚使,大喝道:“楚人竟然行刺大王,來人,立即殺掉刺客。”
說着,便指揮周圍的親衛一擁而上。
張季一聽王行指責他行刺越王,頓時大驚失色,而後,趁着周圍的士卒還被越王之死所震驚,還未反應過來,立即轉身就跑。
跑了五六步,周圍的越軍士卒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圍向張季。
而後,幾個呼吸間,就將楚使亂刀砍死。
此時,楚軍中的景翠,遠遠的看着對面的越軍陣中旗幟,出現一陣異樣的波動,立即大笑道:“看來咱們的勇士成功激怒越王了。”
說完,立即下令道:“傳我將領,擂鼓,令先鋒以及左右兩翼,同時向越軍進攻。”
隨着戰鼓聲響起,楚軍中的先鋒以及左右兩翼,立即向越軍撲了過去。
越軍陣中。
公子蹄與王行纔將昏迷的越王扶到戰車上,便聽到了楚軍陣中傳來的戰鼓聲。
公子蹄臉色一變,大驚道:“將軍,楚軍來襲,且爲之奈何?”
王行略一思考,立即應道:“公子,如今我方軍心動搖,恐怕一時間難以戰勝楚軍。唯今之際,只有先擋住楚軍的進攻,然後等大王甦醒,再做計議。”
公子蹄看了看殺過來的楚軍,又見越王依舊昏迷,心中閃過一陣驚悸,急躁問道:“將軍,如今父王一昏迷,楚軍便展開行動,這分明就是早有圖謀。孤恐楚軍全軍來襲,這如何是好?”
王行想了想,立即應道:“公子勿憂,臣打算率本部兩萬軍隊前去攔住楚軍,然後請公子在此安撫軍心,向軍中散步消息,就說楚人向大王索要淮北之地,大王不許,喪心病狂的楚人,竟然行刺大王,幸上天庇護,大王這才躲過一劫。”
說着,王行囑咐道:“公子,兵法有云,哀兵必勝,只有激起將士們對楚軍的仇恨以及戰意,那麼接下來,我們才能擊退眼前的楚軍,才能順利返回國中。”
公子蹄聞言鄭重的點了點頭。
見公子蹄會意,王行一拱手,然後立即跳下戰車,便走便吩咐道:“傳令,本將先去先鋒阻攔楚軍,讓本將麾下的軍隊全都做好準備,然後立即前去支援先鋒。”
“是,將軍。”
王行離去後,公子蹄立即向軍心大亂的將士,悲憤的大吼道:“楚人無恥之尤,竟然······”
另一邊,楚軍先鋒中,公孫衍親自居中指揮,以副將鄧陵光爲箭頭,猶如一股巨浪一般,緩緩地向越軍陣線推進。
很快,大軍就步入越軍射程之內。
此時,王行已經來到軍前,看着緩緩而來的楚軍,見他們全都持戟拿盾,別弓帶劍,身穿皮夾,心中頓時閃過一絲疑惑。
只是來不及多想,見楚軍已經有一部分將士進入射程,當即下令道:“傳令,讓前側的長毛營準備防守,另,令先鋒營中的所有弓弩手向楚軍先鋒急射。”
“諾。”
對於越軍的動作,公孫衍只是冷冷一笑,對越軍先鋒中的千餘弓弩手的射擊,並沒有傳達任何命令。
因爲,對於這種情況,他所訓練的楚王近衛,已經經歷過很多次了。
待越軍射出箭矢之後,不用軍中的將領紛紛,衆人立即豎起手中的盾牌,僅僅的護住缺乏頭部,然後依舊邁着不急不緩地步伐,緩緩地向越軍處推進。
而後,一波接一波的箭雨從空中落下,落在楚軍陣中,射在近衛軍士卒身上。
但,效果並不明顯。
衆近衛已經豎盾保護頭部的情況情況下,依舊被箭矢所殺的人,基本沒有出現。而除了頭部頸部等要害部位,身披兩層牛皮,以及一層犀牛皮的重裝近衛,箭矢射在身上皮夾上,感覺就像是被沒有箭頭的箭矢射中,僅僅只是有些痛而已。
三波箭矢之後,近衛軍以微乎其微的代價殺到越軍之前。
越軍中,王行見到不少胸膛中箭的楚軍士卒,跟一個沒事人一樣,依舊保持着完整的陣型,維持原來的速度向越軍殺來,當即臉色一變。
之所以發生這種情況,很明顯,這支楚軍不是因爲刀槍不入,而是身着重甲,而且不是一層,而是最起碼披了兩層甚至三層牛皮。
這種情況,王行立即想起魏國的魏武卒來,武卒的標配,就是三層重甲。
接着,王行又見到這支軍隊中豎立將旗,就是做過魏武卒統帥的公孫衍的旗幟,當即下令道:“傳令,立即將本將麾下的大軍全部調來,速速前來增援先鋒。”
“傳令,讓前列的戰士豎盾列矛,採用防守陣型,不可進攻。另,讓弓弩手加快射擊速度,繼續維持對楚軍的壓制。”
“將軍,現在我們淮北的軍隊,可能還沒有從大王受傷的反應過來,還沒有做好準備。”王行的副將立即提醒道。
王行聞言眼睛一瞪,大怒道:“還不快去!”
副將雖然遲疑兩軍還未正式交戰,身爲主將的王行,就要調用援軍這一不合理的動作。但是,遲疑歸遲疑,動作卻並不慢,立即應道:“諾。”
“諾。”
此時,楚軍已經抵達越軍陣前,楚軍中間的公孫衍看着越軍的盾陣,露出一股冷笑,然後拔出腰間的寶劍,然後向前一指,大喝一聲:“殺!”
隨着劍鋒一指,很快,整支軍隊三千人都反應過來,立即加快的前來的速度,向越軍的防線衝了過去。
面對越軍的盾牌長矛組成的刺蝟一般防線,近衛軍採取了盾牌鐵劍以對。
楚軍五五成陣,十人成大陣,站着有重甲的防護,就用盾牌組成盾牆,直接緩緩向長矛林撞去。一有長矛透過盾牌之間的縫隙,冒了出來,便有距離長矛最近的士卒,立即用手中的鐵劍,用力一揮,一劍將矛尖削去。
與此同時,靠後的士卒,也沒有閒着,同樣五五成羣,分出一二人舉盾防禦,其他人全部從身上取下弓箭,開始向越軍陣中拋射。
對付矛林盾牆,除了簡單粗暴的戰車,也沒有什麼比弓箭更方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