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1-28
美國加州一號公路,一側微風輕浪的太平洋,一側連綿不絕的加州山脈。藍天白雲沙灘,標識性美式加州風情。一輛亮紅色的敞篷保時捷panamara如靈燕般自由穿梭在美利堅的西海岸,駕駛席上竟是一個眉目間比女人還要妖豔絕色的男人。此時他只穿着一條寬鬆的天藍色色沙灘褲,赤着上身,露出一身極勻稱和富有美感的肌肉線條,腰腹間八塊腹肌極是飽滿,清晰明朗的人魚線讓他身側的火辣美國女郎垂涎三尺。
不過坐在副駕位置上的露西·凱西恩卻不敢冒然去勾引身邊這個讓她內心蠢蠢欲動的男人,她清晰地記得在中國杭州的那晚。她從來沒見過定力如此之好的男人,她甚至覺得面對她這樣天生尤物都能保持自制的男人會不會在取向上有問題,更何況這是一個長得比女人還要好看的男人。車裡正播放着意大利盲人男高音安德烈·波切利98年發行的專輯《詠歎調》,高亢綿長的歌喉讓她的思維從遙遠的東方古國拉回自由民主的美利堅西海岸,她端詳着身邊的男人,在音樂和海風中,她癡癡地看着他。
他說他是來美國度假的,可露西只是一笑了之。他和她一樣,都是各自國家情報部門的頂尖高手,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會在巴黎的任務中認識這個名叫李徽猷的中國特工。雖然知曉彼此的身份,但是無論是他還是她,都會刻意地不去提那些讓人掃興的身份,雖然到目前爲止他還沒有接受她。想到關於接受的這個問題,她又想起那個叫袁素衣的中國女人,同樣作爲女人,直覺告訴她,如果真想奪得身邊這個男人的真心,那個喜歡穿着一身紫衣的中國女人將會是她最大的競爭對手。
從聖巴巴拉,到聖路易斯,最後終於在加州僅次於洛杉磯的第二大城市舊金山停了下來。這個季節出門自駕遊旅客不少,汽車旅館的停車場上停着不少用美式“小鋼炮”拖着的房車,主人都是退休的美國老頭老太,這對中美俊男美女的異國組合倒是吸引了不少眼球。
“祝你們今天好運,上帝保佑你們。”服務檯的年老服務員推着老花鏡將房間鑰匙交給對面陽光帥氣的亞裔男子,又打量了露西·凱恩西一眼,隨後一臉心知肚明的笑意,眼神極其曖昧。
露西·凱西恩接受的是美式教育,自然不會太在乎別人的看法,我行我素地大大方方地勾着身邊男人的胳膊,扭動着豐滿風騷的翹臀,沿途吸引了衆多男人的眼球,一路暗香浮動。
今天兩人只要了一間房,而且是李徽猷主動提出的,這讓凱西恩心中竊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綁在一塊,哪怕只是個火星也能燎起雄雄烈火吧?
可是進了房間放下行李,他卻說:“出去吃點東西吧。”
本以爲進房就能一解乾涸之基的凱西恩有些失望,但還是點頭勉強笑道:“你想吃什麼?”美國人在餐桌上遠沒有擁有上下五千年文明的中國人來得講究。接受過特殊訓緡的凱西恩對各國文化都頗爲精通,自然知道美國人的麪包夾肉片的餐飲方式並不能滿足眼前的中國男人。
李徽猷輕輕一笑,嘴角輕揚:“來美國總不至於去唐人街吃中餐吧,還是嘗些地道的美國風味吧。”
凱西恩是情商極高的女人,很快就從失落的情緒中調整過來:“附近有一家餐館,那兒的披薩和三明治都非常不錯,我帶你去試試。”
李徽猷點頭:“好。”
她知道這個男人向來是話不多的,但他的表情告訴她,這個面目俊異的男人很期待她口中的美式餐館。“我換身衣服,你稍等一下。”凱西恩轉身打開行李,也不避諱身後的男人,就在他的面前大大方方地換起了衣服。李徽猷也不迴避,一具上好的美體送上門來讓他鑑賞,身爲一個正常的男人,何樂而不爲呢?更何況身邊的**的確是極美的,西方女人本就比東方女人的體型高大,她的髖部和腰身、臀部的比例很協調,如同用三兒的話來說那就是上好的生兒子的料。她的腿也很長,上下身的比例也相當協調,皮膚不比東方女性細膩,體毛卻修葺得一乾二淨,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獨特的異國風情。
她從余光中看到身後的男人在肆無忌憚地打量着自己,這竟讓她的心速有些加快,動作愈發輕柔嬌媚,甚至她已經隱約感覺到那最隱秘處的溫潤潮溼。他就那樣雙手撐在身後的牀上,微笑不語地欣賞着她換衣服的動作,直到最後她套上外面的套裙,他都沒有任何越軌的動作。她咬了咬下脣,還是不甘心:“李,能幫我拉上拉鍊嗎?好像卡住了。”她雙手託在胸前,深邃的溝壑如同一望無際的深海,在雙臂的簇擁下更顯得雄偉而神秘。
那個長得比女人還要嬌媚妖豔的男人輕輕一笑,站起身,緩緩行至她身後。那微涼的手指觸碰到她的後背時,她竟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喉間若有若無地發出一聲極是誘人的吟聲。
“好了。”拉鍊順利地拉到頂端的頸間,那如白雪般的揉頸上方是金黃的波浪,她長長地呼出口氣,剛剛那個瞬間,她差點兒真的就想轉身將身後的男人撲倒在牀上,然後讓他在自己的身上盡情地肆虐,可是她還是忍住了。她學過東方文化,知道在那個古老的文明國度,男人喜歡那些有矜持的女人。
他也換了身衣服,不再赤着上身,而是換了身與她的連衣裙很相配的西服。每當他換上西服的時候,她的心都要醉了——這些明明是爲西方人種設計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時卻有種天衣無縫的錯覺,彷彿這些衣服生來就是爲他而誕生的。
沒有開那輛極奪眼球的保時捷,兩人相擁着步行到一公里外的街口,那裡有一家叫餐館叫“老約翰的回憶”,生意很是不錯,雖然不在正常的吃飯時間,但店裡的客人還是不少。
點了些主食和沙拉,凱恩西問他,這些夠吃嗎?
他說,你沒聽過說中國有句話叫秀色可餐嗎?
她笑着說,那你是想吃掉我這份秀色?她在“我”上面加了重音,說完後還是下意識地咬了咬下脣,這是在中情局接受培訓時養成的肌肉記憶,有一點矜持的女人不光是對東方男人有吸引人,對西方男人同樣也是一記殺招。
他笑了笑,將服務生喊了過來,又加了一個三明治和煎火腿肉。
她問,我還不如三明治和火腿有吸引力?
他搖頭說,事實上你很誘人。
她說,那你爲什麼不肯吃?
他說,就像沒拿過筷子的人不知道怎麼吃中餐,沒拿過刀叉的人不知道如何吃牛排一樣啊。
她一愣,隨後莞爾一笑,小弟弟,姐姐可以教你。她說的是極拗口的普通話,聽上去有些彆扭。
他說,你坐一會兒,我上個洗手間就回來。
於是他起身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可是路過洗手間的時候卻沒有進去,而是進了廚房,穿過忙碌的廚房到了餐廳的後門,推門出來後並是一條后街。后街是各家餐廳放置垃圾桶的地方,路邊的紙盒蓋躺着幾個流浪漢,路過時他將身上的紙幣統統掏出來放在一個老邁乞丐身邊的破鐵盒子裡。
從后街出來,他轉了個彎,那是有公交車站,10秒後公交車進站,他立即上車,車上的人並不多,他也只是坐了兩站就下了車,下車的站點兩側是鱗次櫛比的美式別墅,家家戶戶門前都有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坪,不遠處,一個年約五十開外的墨西哥裔老人戴着墨鏡和耳機,推動着手中的修草機。
他一步一步走過去,公交站臺到那正在修剪的草坪,正好九九八十一步。他輕笑着打量眼前的美式大宅,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可惜了這麼好的房子,唉,都是人民的血汗錢喲……”說着,他摁響了門前的門鈴。
20秒後,一個身着睡衣手裡拿着一份當地社區中文報紙的老人疑惑地打開門:“你……找誰?”
他笑道:“看來吳部長很享受這美利堅合衆國的自由民主嘛。”
老人先是一愣,隨後眼中露出極恐懼的神色:“你……你們終究還是找來了……”
他說:“當年叛逃你就應該會想到會有這一天。”
老人搖頭,這一刻臉中的恐懼已經消失耽盡:“我早就等着這一天了,只是,你,來得還是有些晚了。”老人哆哆嗦嗦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病歷。
他掃了一眼:末期胰腺癌。
他嘆了口氣:“這就是報應?”
老人也嘆氣:“當年出來是爲了錢,可是有了錢又能怎麼樣呢?”
他說:“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看淡一些的好。”
老人道:“如果我在你這個年紀就能看清,也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了。黨和人民培養了我,可是……”
他說:“其實,你也只是時代的悲劇。”
老人道:“替我向黨和人民問聲好吧。”
他說:“好。”
老人從沙發後掏出一把槍,動作的迅捷不減當年。槍口指向他,他卻不躲。
老人問:“你爲何不躲?不怕死?”
他說:“你死,我爲何要怕?”
老人冷笑。
他擡手,老人額間多了個血洞。
“終究還是要掙扎的。”他說。
十分鐘後,他又回到了那家“老約翰的回憶”,店中的藍調音樂一直在單曲重播,背朝着他的女人托腮看着窗上的夕陽。
美國,依然殘陽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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