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劍手裡拎着個黑色塑料袋,魂不守舍的走出俱樂部,前臺小妹打招呼告別都沒能聽到。
剛剛金總說了一大堆,他迷糊中都不大記得了,只知道龍公子家中突然有事,急着把他叫了回去,還有就是龍公子讓金總代他表示感謝,說是什麼出門在外,還是第一次打得如此盡興,有機會再來杭州,一定要請他吃飯。
塑料袋沉甸甸的,裡面裝着成捆的鈔票,加上今天的報酬,足有十一疊,多出來的,都是龍公子臨走前的留下的小費。
走出大門,回頭看看碩大的招牌,莊劍嘆了口氣。
受虐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踢踢踏踏回到小區,蔫蔫的和胖嬸打了聲招呼,一個人坐在包子店門口泡着茶,等喝到嘴裡了,才突然想起問道,“怎麼沒看見根叔,他去哪了?”
胖嬸從店裡伸出頭來,“小劍,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別管那個死老頭,鬼知道他去了哪裡。”
莊劍說道,“胖嬸,以後不用訓練了,那傢伙走了。”
“可憐的娃。”
有人走過來買單,胖嬸縮了回去,小聲的嘀咕着搖搖頭。
這樣子,看上去像是被打受虐上癮了,不過也好,胖嬸想着,正好繼續給他們做個大玩具。
想着還有各種沒來得及拿出手的錘鍊方案,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來,面前的客人接過了找補的零錢,邊走邊回頭看,只感覺今天這老闆娘腦袋有了問題,莫名的傻笑。
坐在那裡邊喝茶邊拿出手機發微信,劉靜怡收到了,興奮的跑到廁所尖叫了一輪,發泄完了,纔是喜滋滋的跟他聊天。
男朋友天天被揍得鼻青臉腫回家,雖然報酬極高,雖然她有着小財迷的心理,可仍然是一萬個不願意。
“太好了,我們可以參加比賽,嗯嗯,拿多多的獎金。”劉靜怡眼睛都變成了小錢錢。
莊劍蔫蔫的回覆着,“拿,全部都拿下來,早上青青還通知我,讓我記得請假,現在好了,不用請假了。”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劉靜怡那邊還要上班做事,並不能時刻回覆,好多時候,都要等上幾分鐘才見到手機響。
“咦,小劍怎麼在?”根叔踢踏着走了回來,手裡拎着個紙袋。
“沒有陪練了,那傢伙走了。”莊劍又解釋了一番,打量着根叔手裡的紙袋,嗅了嗅,疑惑的問道,“藥?根叔你生病了?”
記憶裡,住在這裡幾年,好像都衝來沒有見到過根叔生病,或許是以前沒有留意,不過,記得書上說的,偶爾的感冒發燒是人體自身免疫調節的最好辦法,那些不生病的,一旦病了,恐怕就會來勢洶洶,比偶爾生病的更加的可怕。
“什麼病?要緊嗎?”莊劍緊張的問道,“不要吃中藥,中藥太慢了,要不我陪你去社區看看。”
現在有了社區醫院,如果不是大病,在這裡診治方便又快捷,都不用排長隊,莊劍平時有些頭痛腦熱的,都是在這裡就診。
“我呸,你盼着我有病嗎?”根叔把紙袋拎起在他面前晃了晃,“呵呵,這個是買給你吃的。”
莊劍吃了一驚,“根叔,我沒有病啊,你,你是不是發燒了?快讓我摸摸額頭。”
根叔笑道,“誰告訴你病了才吃藥?忘記中藥還要藥補這一說了嗎?”
“藥補?補什麼?”莊劍低頭看看自己,突然想起了什麼,拍着胸膛說道,“我身體很好,不用補。”
“想到哪裡去了?”根叔撇撇嘴,“一看就知道你還是個處,誰說給你補腎,這是打熬身體用的,你不是說越吃越多了嗎?昨天訓練的時候不是還在抱怨都不見效果?根叔琢磨着啊,飲食上應該加強,光靠吃肉,估計是解決不了你現在的問題。”
莊劍緊張起來,拿着茶杯身體往後縮,“根叔,你不要,補藥吃多了會流鼻血的,還是留給你們兩個老人好了。”
“敢說我是老人,小劍,你行啊。”胖嬸耳朵尖,站在麪館門口遠遠就聽到了。
“不是,我是說根叔。”莊劍急忙衝着她燦爛的笑。
根叔沒理他,拿起紙袋踢踏着進了包子店,丟了一句話給他,“得,等下別哭着喊着要吃就行了。”
一個老舊的紅泥爐子拎了出來,又去胖嫂那邊借了個砂鉢,洗刷乾淨了,劈了些工地撿來的破木頭,放在爐子裡面架好,點燃了,把砂鉢盛滿了水架在上面。
“這是要燉什麼?熬藥不是應該用藥罐子嗎?”莊劍好奇的在旁邊打着下手。
“誰告訴你是藥了?你啊,老祖宗留下來的寶貴遺產都不看,這是藥膳。”根叔把大塊的牛肉倒了進去,和他紙袋裡不認識的莖塊等亂七八糟的東西混合在一起,蓋上蓋子,拍拍手說道,“好了,等大火燒開再小火慢慢燉,到吃飯的時候就差不多了。”
“藥膳?我年紀小,根叔不要哄我,那玩意你也會?”莊劍看着他,“我看書上寫過,藥膳都是大家族或者是宮廷纔有的秘方,你這個不會是自己瞎琢磨出來的吧,藥吃錯了可是會死人的。”
根叔得意地說道,“哈哈,這可是祖傳秘方,一般人我還不告訴他,忘記了?我太爺爺可是當年給慈禧太后做菜的御廚,區區藥膳算得了什麼,也就是沒有食材,不然的話,我給你整桌滿漢全席出來。”
“你太爺爺不是衙役負責打板子的嗎?”莊劍怒道,“這跳槽也太快太離譜了吧,都不挨邊你也敢往他身上扯?”
“呃。”根叔眼珠子急轉,咳了兩聲,“你懂什麼,以前人生得多,哪家沒有幾個太爺爺的,我只是沒說清楚是第幾而已,現在告訴你聽,以後記住了,衙役是大太爺爺,這個做御廚的,是二太爺爺。”
莊劍和他對視一陣,無力的說道,“那還有三四五六吧,根叔,麻煩你先告訴我他們做什麼的,免得以後又給你糊弄。”
“這個嘛,天機不可泄露,不到時候,怎麼能隨便說出來。”根叔得意的笑,“總之你記住了,你根叔別的不多,太爺爺最多,沒辦法,家族大,想當年,我過年磕頭都能從清早磕到晚上,你就慢慢等着我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