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端坐車駕高臺上,看着遠處慘烈的戰場,聽到前後左右隱約傳來的槍聲,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四周高聲議論的那些大臣們感到背後有股冷意傳來,聲音逐漸弱了,僵直的站在那裡,低着頭,一個個如同雕塑。
因爲要保存國力,殉葬的時候,終究還是沒有把那些能力出衆的給帶上,考慮到未來的未知,始皇帝思索再三,還是把最精幹的士卒帶到了這裡,把文臣留給兒子,就連數得出名字的大將他都沒要,只是帶了甲士,保證雙方都能有足夠的實力。
只是他卻沒有想到,失去了這麼多的精兵,嚴苛的律法再加上連續不斷的征戰,終於讓秦朝走向滅亡,僅僅是他躺在地宮後幾十年時間,碩大的帝國就從版圖上被抹除掉。
而帶着足夠的精兵強將,沒有足夠的文臣輔佐,看到士卒爭先赴死卻沒人提出任何建議,只知道站在那裡高談闊論。
“一羣廢物。”始皇帝暗罵了一聲。
左右掃了眼想要把負責甄選的那人找出來,隨即就想到當年督辦的是趙高,這傢伙可沒有跟着他來到這一世。
“貪生怕死的廢物。”始皇帝心裡又罵了一聲。
沒人相信能夠再活一世,眼前這些,除掉那些精兵甲士,少許的宮女妃子,其餘的,全都是被脅迫着殉葬,不帶文臣大將,也是因爲防抗太過激烈,卻沒想到,竟然連這批人他們也都動了手腳,還好,甲士都是他親手指定,現在看來,倒是悍勇依然。
甲士衝過了防線,在那片戰場上,大批的士卒散開,在屍骸堆裡翻找着活着的同袍。
一個個滿身是血的甲士被扶着退到了後面,沒有醫護,只有自己忍着痛撕下黑衣一角,將傷口簡單的包紮起來。
別看彈雨猛烈,可重機槍射擊面積分散,基本上很難形成連續攻擊一點的局面,除非是幾挺同時攻擊一個敵人。
盾牌被打碎,彈頭打在甲士身上,皮甲被撕裂,最後鑲嵌在血肉裡面,甲士如同遭受重擊飛出滾到,卻有大半活了下來,幸運的躲過了頭頂橫掃的火線,等到炮火停歇,這些傢伙至少還剩下一半。
缺胳膊斷腿的,還有身上被打出幾個窟窿的,甲士撕了塊布塞在嘴裡,用力的將布條給勒緊。
幾千的士卒攻擊一個村落,死傷慘重,最後才僅僅是拿下了第一道防線,這讓整個隊伍士氣大落。
從車駕高臺上能看到遠處村子裡有人正慢慢退開,幾百上千的甲士遲疑不前,直到那人完全消失在防線裡後,這邊纔是發出一聲吼叫開始新一輪的衝擊。
地宮兩千年,預定的時間早就過去,要不是這一輪靈氣波動,他們這羣人估計從此就一睡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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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促醒來,除掉始皇帝這邊八匹駿馬,其餘的那些馬匹全都已經消失,敲開泥殼,裡面就只有一小堆灰褐色的粉末存在。
秦朝無敵的戰車失去了馬就成了一個廢物,沒了戰車騎兵,只靠一雙腿去衝擊,機動性全無,戰鬥力急劇下降,像是這樣的村落,換做以前,他們只要一個衝擊就能拿下,就算是多了那種能夠噴火的鐵管子,最多也就是死掉幾十上百個弟兄。
地宮出來,這周圍竟然是大片的荒野,進去的時候記得周邊都是茂密的樹林,大樹兩個人都無法合抱過來,沒了樹木,殉葬復活的工匠也都沒了用武之地,沒有投石車,近距離作戰,損失又增加了一成。
再一個,大將不在,身邊都是些悍勇之輩,只知道狂衝猛攻,毫無計謀可言,幾項加在一起,戰鬥力是急劇下降,連當年五成都不見得有,衝擊過一波後,頓時精氣神都弱了一大截。
“去,拿下那人。”始皇帝臉色難看,擡手指着遠處,想了想,補充說道,“死活不論。”
“諾。”
號角聲嗚嗚的在荒野上回蕩,幾十個大漢從軍陣裡走了出來,拎着長刀長槍,大步的向着白馬村走去。
就像是兵馬俑裡的士卒,裝束簡單,全都是清一色的黑衣,想要區分,就只有他們頭上髮髻的位置,還有就是繫着的領巾顏色,伍長什長,百將五百將,這些全都是靠它來區分。
……
方陣後面,車隊迅疾的逼近,不等引擎轟鳴聲傳來,早就有斥候上前回報,十個百人隊停了下來,轉身列陣,將盾牌豎起。
車隊並沒有停下,在開到還有兩三百米遠的時候,突然左右分開,向着兩邊穿插過去。
蒙得嚴實的篷布被掀開,戰士們站在車裡,端着槍瞄準着敵人。
雖然沒有重型武器,不過步槍的射擊距離已經足夠保證,只是,車身顛簸,兩三百米遠想要精準打擊,就是神槍手都做不到,好在他們也不需要消滅敵人,指揮部給出的命令就是騷擾,把少量的敵人給拖住分開。
那邊單兵系統傳來的視頻被逐幀的放大研究透徹,雖然這些甲士手裡沒有修士界那種盾牌,做不到堅不可摧,可面對重機槍的轟擊依然是幾槍才能打碎,步槍威力太小,想要轟開可能性微乎其微,清剿的命令瞬間就被改成了騷擾。
“射擊。”
耳麥裡傳來指令,幾十幾百支槍同時開火,密集的彈雨向着遠處潑灑過去。
地面被打得塵土飛揚,方陣後豎着的大旗被打出了十幾個窟窿,盾牌嘭嘭嘭的悶響,瞬間上面就嵌滿了彈頭。
盾牌上方下尖,停步的時候,下面一端被插進了泥土裡,長槍兵從後面將長槍架在盾牌上的缺口裡面,簡單的防禦系統就這樣構建出來,在步槍子彈的打幾下,連搖晃都沒有出現。
“繞過去。”車隊領頭那輛勇士的副駕拍着司機,伸手指着方陣側翼大聲喊道。
引擎轟鳴,速度驟然提升起來,在衝過方陣邊緣後一個漂移,迅疾的向着它側面飛馳過去。
靠着敵人的這一面,戰士們用繩索將自己和車身捆在一起,槍口連續不斷的噴射火焰,三連射,儘可能準確的打向敵人。
“小心,避開,快避開。”
副駕眼尖,剛剛繞過方陣就猛地大喊了起來,甚至都等不及司機,直接上手就去爭搶方向盤。
遠處方陣的人羣裡面傳來一陣騷動,隨即人影分開,一把把長弓拉開,隨即箭雨呼嘯着就向他們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