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那頓款待唐恩的午餐很豐盛,可就餐的二人都是食慾不佳,於是在草草用完後,唐恩便告辭了,凱撒親自送出了中門,便回了屋。
好心情喪失殆盡的朱利烏斯也沒了轉書房的**,於是便在瑪麗的服侍下躺在牀上睡起了午覺。不過輾轉反側的他卻是怎麼也睡不着。要考慮的太多了。
首先他再一次的對自己的未來確立了一個定位,出於這次事件的影響,朱利烏斯知道自己必須做出一個選擇了,就是在融於凱撒行領的事務和專研魔法之間只能任選一個了。
我們知道不管是處理繁雜的軍政等等事務還是鑽研魔法,都要佔據大量的精力和時間。而凱撒即便再天才也是隻能選一樣了。凱撒對於這個世界的魔法是興趣極大地,但他又不想放棄管理自己領地的權利,這也是他立足的根本。所以現在他就站在了一個兩難的境地。如果放棄魔法那他或許會遺憾終身,但是如果放任自己領地的管理約束,那就是和前任大公馬爾古斯一樣只是使自己的領地墮落退化了,就是對將來子孫的不負責任。也是爲兒女們埋下無窮禍根。
前大公馬爾古斯雖然得到了領民的一致愛戴,但那不是因爲他對領地治理的太好的緣故,完全就只是因爲他的爛好人性格,——爲了節約時間投身他的魔法試驗,所以除了所有瑣細的事都推給了迪恩外,必須由他決定的事務都是本着放任與寬和的宗旨處理的。這也就造成了凱撒行領的權利慢慢分散到地方和職能部門的手裡了。所以朱利烏斯在明年回凱撒領後的主要事務就是收回權利,這是迪恩在臨回領地時秘密對凱撒提議的。
苦苦思索了一個下午,最後朱利烏斯還是做出了選擇,——放棄魔法的研究。
朱利烏斯知道如果只是出於興趣的話,雖然無法精進但自己在閒暇時間還是可以在魔法上鑽研一二的,但是對於自己領地的整頓已是刻不容緩了,馬爾古斯只是去世三個月大公府就混亂成如此境地,再拖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只能對魔法望洋興嘆了。“希望外婆外公不要太失望吧!”凱撒如是想。
既然選擇放棄了魔法,那麼對於自己的人身安危就要提上最緊要的日程了,由於前大公馬爾古斯本身就是大魔法師,所以在帝都的凱撒府就沒有專職的大公護衛法師,也叫做‘行領供奉’,朱利烏斯現在還太小,更且對自己的護衛隊失去了信心,所以當務之急是趕快尋找聘請可靠地護衛人員。雖然凱撒行領有一個供奉團的大約數百人的魔法師隊伍,但是誰知道這些人有沒有敗壞品格呢?朱利烏斯實在是對其信心缺乏。
有兩條路供他選擇,一是求鄧普斯大師,讓外公介紹幾個自己的優秀的和靠得住的學生。二是拜託幹爺爺彼得冕下,讓他派幾個聖殿騎士或者戰鬥神父給自己護駕。不過人心隔肚皮,這兩條路都有受控於人的危險,最後凱撒兩爲其難之下索性叫來了克里,讓他爲自己出出主意。
克里在聽了少爺的困惑後一方面對於主人的信任感激涕零,一方面就開動腦筋想起了對策,最後深思熟慮的克里給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自己培養。
凱撒大翻白眼,:“這個還要你說,我自然知道,只是這需要時間,現在處於防衛空白期的這段空擋怎麼解決?”凱撒對於自己護衛是直接無視了,——因爲一個下午都過去了,護衛統領安德烈始終都沒有來向自己這個大公請罪,其不是太跋扈就是根本瞧不起自己這個小孩大公了。有一刻凱撒都禁不住想要去城外處罰那個不知自己斤兩的護衛頭,但是最後還是忍住了,一切來日方長,現在穩妥爲主。日後在收拾他也不晚。
克里見了主人的無奈表情連忙說道:“我的少爺是這樣的,如果不想現在培養,那麼有一個折中的辦法,就是去買幾個武藝高強的奴隸,如果能夠讓其對您感恩效忠的話,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朱利烏斯看着克里笑道:“說吧。說說你的想法。我覺得你肯定已經有主意了。不要擔憂,一切大膽說,我自己有分辯的能力。”
克里暗歎這個少爺的變態智慧,於是接口道:“是這樣的少爺,老僕在進大公府之前曾經在最低下的帝國西城奴隸交易市場工作過,所以對那裡的一切有所瞭解,如果少爺想要幾個武藝高強的武士護衛的話或許克里我有辦法,除了付出一些錢財外,老僕可以保證找到幾個不錯的人選,忠心和服從方面少爺可以儘管放心。”
凱撒饒有興趣的問道:“奴隸裡面還有武藝高強的武士?爲什麼沒被別人買走呢?再說你所謂的保證忠心服從,信心又從何來?”
克里道:“是這樣的少爺,在奴隸市場一直有幾個比較特別的奴隸沒有被賣出去,雖然他們脾性很有些古怪,使別人不敢買,但是老僕對他們的性格很熟悉,如果能夠折服他們,那麼可以讓他們爲您效死的。”
凱撒問:“爲什麼他們武藝高強卻會成爲奴隸。還有你怎麼肯定我就會讓其效忠了?”
克里笑着答道:“少爺,不管精靈帝國,獸人帝國還是其餘的人類帝國和諸多各族小國,只要彼此之間有戰爭就不缺奴隸的,至於爲什麼對您有信心,說實話老僕也不知道,就是有這個信心,因爲我的直覺。”克里說的倒是實話,因爲他在這個小大公的身上看到了太多的與衆不同,其處理事務的老練狠決果斷更是使人敬畏,不覺間已經給克里造成了對凱撒的盲目信從。
朱利烏斯一陣無語,這個克里搶他的臺詞,不過還是對那個奴隸交易市場產生了興趣,於是就決定明日去西城轉轉。
第二日,凱撒早早的就起身了,不是要爲去西城做準備,而是被那兩個護衛中隊長擾醒了,原來那二人回去後,一夜未睡嚴酷的執行了凱撒的命令,對於害羣之馬覈查的極其嚴苛,最後砍了十幾顆腦袋後才止住了刀,那兩隊的士兵怵然,軍紀風氣爲之一變,於是在吩咐手下嚴加看管第三隊山姆的那隊被囚禁的護衛後,就來跟凱撒彙報了。
朱利烏斯打着哈氣聽完了兩人的回報,問道:“你們通告安德烈後。他怎麼說?”
那兩人猶豫的互望了一眼,最後還是說道:“稟大公,安德烈將軍什麼也沒說,只是吩咐我二人回來了。”凱撒就點點頭不再言語了。——安德烈確實跋扈的忘乎所以了,這也是前大公馬爾古斯放權的結果吧。
勉慰了兩人幾句,在兩人喜悅的退下後。凱撒也便要與克里出府去了,照例要帶一隊護衛的。朱利烏斯雖然對那些兵痞失望,但總還是得用的,於是無奈的吩咐克里安排一箇中隊的護衛隨從。他自己則慢慢走向外院馬車處,馬伕早已在外院走道上聽候了。
(在這裡插上幾句,介紹一下這個大陸的軍制,極簡單明瞭。十人爲一小隊設一個小隊長,百人爲一中隊設中隊長,千人爲一大隊設正副兩個大隊長,萬人爲一聯隊設正副兩個聯隊長,——聯隊長又稱其爲‘統領’此銜便可以稱將軍了。十萬人爲一軍團,設一正兩副三個軍團長,三個到五個的軍團組成的部隊被稱爲集團軍,設元帥職。這裡面的正職和副職待遇和地位是相差半級的。還有就是特殊的部隊,由於其特性的不同,所以建制略有不一樣,這個以後會一一說到的。)
朱利烏斯踱出內院,馬伕連忙的過來殷勤的擺好登車墩,撩起車簾。剛要上車時突然自外院一側傳來一陣喝罵和皮鞭的毆打聲,緊接着就見一個高大的年輕人跌跌撞撞的向他跑來,後面緊跟着十幾個追趕的護衛,克里和那兩個中隊長也在其中,那個高大年輕人邊跑邊喊:“大公,我的主人,請您等一等,我有話要和您說,求您等一等……。”
那個青年的話還未說完就嘎然慘叫而止,只見追在他身後的其中一箇中隊長身上一陣黃光閃動,就突然加速竄到他身前一腳揣在他胸前,年輕人就口噴鮮血的甩了出去。
朱利烏斯皺着眉頭看着過來的諸人,不悅的問道:“怎麼回事?”
克里連忙惶恐答道:“我的少爺,是這樣的,老僕去安排護衛的時候,兩位隊長正在看押山姆所領的那隊士兵準備帶其出城。”指了指萎靡在地的那個年輕人,克里又道:“這個被看押的士兵聽到老僕說您要出府,就不顧一切的衝了出來,幸虧追的及時纔沒有傷到少爺您,讓您受驚了,老僕真是該死。”說完就連連告罪。
朱利烏斯擺了擺手沒理會克里。就向倒在地上的那個年輕人走去,兩個中隊長和克里急忙跟着過去以防不測。
朱利烏斯看着地上的那個人,約莫有二十幾歲的年紀雖然長得很普通,但身體極強壯結實,身上有數道被皮鞭抽破的鞭痕此刻正滲出血漬,再加上剛纔所受的那一擊所以已是站立不起了。朱利烏斯開口說道:“爲什麼要見我?難道你要爲你的隊長山姆報仇嗎?”
倒在地上的那個年輕人費力的撐起身跪在凱撒的矮小身前用嘶啞的聲音說道:“我的主人,我是凱撒人,我是您的子民,而不是那個死去的山姆的子民,我又怎會爲一個悖逆之徒行大逆不道之事呢?我只是要見您一面,請求您傾聽一下我們這一百罪臣的哀訴,我們只是要向您訴說我們的一點小小的哀求,請您賜給我等一個哀訴的機會吧?”說完就連連叩頭。
朱利烏斯臉色略微緩和,既然只是說幾句話那到沒什麼,如果是心懷怨憤而鬨鬧的話,那他不介意將這百人盡數殺死以立自己的權威。點點頭朱利烏斯開口道:“我賜你這個機會,現在你可以說了。”
那年輕人謝過主人的恩典後就說道:“主人,我等有罪,因爲我們的散漫和放縱。這個是我們無從辯解的。但是因爲這個就使您失去了對我等的信心,從而驅逐我們百人回故鄉凱撒,我們實在是沒有臉面對自己的父母和族人,我們不想頂着這個恥辱的烙印鬱郁終生,求您了我們的主人,再給我等一次機會,即便您不願寬恕我等,那求您讓我們死去吧?求您賜予我們戰死的榮耀吧!我們不想讓自己的家族和父母蒙羞,求您了我的主人,……。”說到這裡已是泣不成聲。
那兩個中隊長相望了一眼隨即也跟着跪了下去求道:“我的主人,求您再給予他們一次贖罪的機會吧,我們凱撒人的忠誠是絕無可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