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虹心中“咯噔”一下，連忙跪在莫小川面前。
“殿主，我母親只是一個恪守舊規則的婦道人家，不明白修者之間的殘酷與爾虞我詐。母親之錯，兒子代罰。文虹請求殿主責罰。”
許孤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哪裡做錯了。
撇開莫小川是她的救命恩人不說。但憑莫小川是她兒子的殿主，就不是她能隨意指責的。
她是一個遵循守舊的婦人，但也明白，父要子亡，子不亡爲不孝；君要臣死，臣不死爲不忠的道理。
連忙也跪下向莫小川請罪。
莫小川深吸了一口氣，將內心不快壓了下去，虛手一擡，將許文虹和許孤兩人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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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嚴兒功，母慈子孝。莫某人比任何人都懂，但，這要建立在父嚴母慈的基礎上。”
“如果，這個孩子，只是一個人處心積慮的結果，而且，又處心積慮將之母子逼入死地的話，那麼，這樣的父親，已經完全脫離了父嚴子功的教導。這樣的人，就不配做爲一個父親。”
“當然，如果你們願意自己受死，也要恪守所謂的教條，自然悉聽尊便。春香，秋菊，建德，我們走。”
莫小川表無表情說完，便驅動輪椅，朝紫陽殿外行去。
春香，秋菊，樑建德則是冷冷瞥了許孤一眼，相繼跟着離開。
莫小川走到紫陽殿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文虹，我明天便會去內城，如果你做好了決定，可去妍川雜貨鋪找我。如果你決意成全你母親所謂的孝道，也給我個口訊，富雲外城玄聖分殿，我可以讓郝宮嶽掌控。”
“虹兒，孃親剛纔說錯話了。怎麼辦？”許孤有些慌了神。
許文虹搖了搖頭，苦笑：“劍姬，劍玄，你們兩個先下去吧。”
支走劍姬和劍玄之後，許文虹才慢慢將許孤讓到一旁坐下，然後，他就那麼席地而坐，頭枕在許孤的腿上。感受着母親帶給他的安心與溫暖。
“娘，你知道，我爲什麼會來到這個世上嗎？”
許文虹開口問道。
“其實，一開始就是一個陰謀。”
“陰謀？”許孤不解地問道。
於是，許文虹便將莫小川告訴他的事情，與許孤說了一遍。
“你是說，我們母子，原本就是他準備好的犧牲品，一個成就他的犧牲品？”許孤眼淚便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噼哩叭啦掉了下來，“我原本以爲，自己只是一個下賤的婢女，他看不上我也是正常，可是，我們之間，畢竟有了你。而且，你又這般的優秀，他早晚會接納你。你身上流着可是他的血脈。”
“沒想到，他竟然存瞭如此惡毒的心思，他如果需要我去死，能成全你和他，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去死。可是，他連你都不放過。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他究竟安了什麼樣的心腸？”
“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我們母子死，成全他。或者，他死。”許文虹說道。
“可是，他畢竟是你的父親啊！親子弒父，死後，要受無盡折磨，永世不得超生的。”許孤悽聲說道。
“他只是他，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他的血脈我會還給他，我只要孃親的血脈便好了。”許文虹淡淡地說道。
“也罷。我只希望虹兒你能擺脫束縛，好好活下去。只是剛纔我已對莫公子說了那麼重的話，以後，會不會影響到你？”許孤現在也是擔心和後悔不已。
都怪自己不明就理的情況下，胡亂說話，耽誤了兒子的前程。
“娘放心，殿主不是那位小雞肚腸的人，如果他真的生氣，便不會再給虹兒機會了，我們母子兩個，此刻應該正走在哪黃泉路上。”
“只是，生氣肯定會生氣的，換做是誰，救了他人的命，還千方百計幫忙度過難關，卻被人訓斥，心裡又怎麼可能舒服。明天我去找殿主請罪，相信，殿主會原諒我們母子的。”
許文虹笑着寬慰許孤道。
“要不，孃親明天和你一起去。”許孤小心地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便可以了。而且，我會與殿主一起去紫家，解決了紫家的事情，我便回來，好好爲殿主打理玄聖殿，好好陪陪孃親。”
許文虹搖了搖頭。
轉眼便到了第二天。
許文虹一大早便來到妍川雜貨鋪，跪在地上。
“這，這，這不是紫陽閣閣主紫文虹嗎？哦，不，許文虹，紫陽閣昨晚便傳出通告，閣主更名爲許文虹。他這是怎麼了？”
“你還不知道吧，紫陽閣昨晚的通報還說了什麼，紫陽閣從此以後更名爲玄聖殿富雲外城分殿了。許文虹爲分殿主統領整個富雲外城。”
“這意思是在說，許文虹在向莫小川請罪嗎？”
“噓——莫殿主的名字也是你隨便叫的，小心，現在整個富雲外城可都要看莫殿主的臉色討生活了。”
許文虹的下跪，引動了一些修者圍觀議論。
“許殿主，莫公子請你進去。”
許文虹剛剛跪下，蘭梅便急忙走過來，欠身對許文虹行了個萬福，然後，然後陪着小心說道。
許文虹，原來紫陽閣閣主，富雲外城聲威赫赫的人物。
卻一大早便不顧別人異樣的目光，跪在妍川雜貨鋪門口請罪。
這如果放在以前，就算是打死她，她都不敢相信。而如今，卻真實地發生在她眼前。
“有勞蘭姑娘了。”許文虹起身，衝蘭梅微微拱了拱手。
蘭梅一下子便手足無措起來，臉也漲的通紅：“許殿主客氣了，這是蘭梅應該做的。能近距離接觸許殿主，是蘭梅的榮幸。許殿主可一直都是蘭梅心目中的偶像。”
許文虹不由多看了蘭梅兩眼，卻發現蘭梅羞紅的鵝蛋臉，眉下是水靈靈的眼睛，柔順的濃髮，細細看去這人便是嫋嫋亭亭，端莊，惹人憐愛。
“蘭梅姑娘謬讚了。還請姑娘引我去見殿主。莫讓殿主等急了纔好。”許文虹難得臉上露出些許柔和的線條。
“對對對，請許殿主隨我來。”蘭梅心如鹿撞連忙應道。
來到妍川雜貨鋪後面的院落，莫小川正坐在院內的石桌旁吃着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