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種情況,張寒江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老闆,剛纔有個小子拿着一幅李可染的畫出現了,我們報價一百三十萬那小子沒有答應,嘴裡嘟囔着至少要兩百萬。”
電話那頭的人嗯了一聲問道:“現在人呢?”
張寒江遲疑了一下,回答道:“去了旁邊的羣賢古玩店。”
“嗯,羣賢的老闆最多出到一百五,不會再高了,這幅畫的成色如何?”電話那頭的人彷彿對着附近的店鋪都非常的瞭解。
張寒江非常肯定的說道:“算的上是一幅精品,放到拍賣場上價格不會低於三百萬。”
“來路正嗎?”
“剛纔試探過,但是這小子底氣十足根本不吃我們這一套,不過從那小子的話裡分析來路很正,要不然這小子也不能這麼大張旗鼓的拿着東西招搖過市。”
“嗯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安排。”
掛斷了電話之後,站在門口的張寒江朝着旁邊天人居的高大門樓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他們這店鋪雖然看起來是一個古玩行裡非常普通的店面,其實幕後的老闆就是天人居。天人居開了這麼大的一個店之後,爲什麼還要弄一個小店呢,當然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
這個小店表面上和天人居沒有什麼關係,甚至連在店面裡工作的員工都不知道這層關係。
天人居的地位超羣,這樣的地位有些事情自然不好去做,比如有一些來歷不明的東西,賣的人不會找到天人居,而天人居也不好去主動找這些東西。所以就需要一個通金齋這樣的小店,方便拿到一些來歷不明的東西,另外還能獲知這估衣市街上出現的一些人物和消息。
就好像是古代的皇帝高高在上,就要建立一些深入民間的特務組織來獲取來自於基層的聲音。
今天的一切最能說明問題,張寒江看到曹孟德的畫之後第一時間通知了天人居上面的大人物,上面就已經針對曹孟德做好了準備。
張寒江就在門口找了一張凳子,喝着一杯茶等待,時間不長就看到曹孟德從旁邊的羣賢古玩店走了出來,嘴裡還罵罵咧咧的,顯然對於羣賢的老闆出價也不滿意。然後就看到曹孟德向着遠處走去,路過天人居門口的時候,也僅僅是看了一眼並沒有打算進去、,不知道是不是擔心這店面太大,要不上價格。
但是曹孟德剛走過門去,忽然從天人居里面走出一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哎,兄弟等一下。”
聽到聲音之後曹孟德轉身看向了來人,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一臉的微笑的追了上來。
“幹什麼啊?”曹孟德打量着這人,沒給他什麼好臉色。
那人卻絲毫不在意的走到了曹孟德的身邊說道:“兄弟我這天人居的經理,我叫單羣,你是有東西要出售嗎?”
曹孟德一臉驚訝的看着那個經理說道:“我有東西要出手你怎麼知道,我被監視了?”
那個叫單羣的中年人呵呵笑着說道:“先生你別誤會,咱們這估衣市街就這麼大點地方,有什麼好東西出現,自然跟快就知道消息了。”
“那你想幹什麼啊?”曹孟德還是帶着一絲提防的問道。
單羣尷尬的笑了起來說道:“先生看你說的,你有東西出手,我有意收,當然是合作一把啊。”
曹孟德聽完擺擺手說道:“哎,我看就不用了,你們這估衣市街我可不想多待下去了,都是一些小氣鬼,我這麼好的一幅畫纔給那麼點錢。”
說完曹孟德作勢要走,又被那單羣直接給拉住了,說道:“兄弟,你說的太對了,這街上的人就是這個毛病,不過我們天人居和他們不一樣,你往我們這門口看,咱們天人居像是小氣的店面嗎。”
“你們這店鋪倒是還像個樣子。”
曹孟德雖然這麼說,但是眼神中依舊能看出,他依舊並不以在意。
那單羣自然也能看的出來,趕忙說道:“兄弟你來都來了,咱們進去聊聊,你也休息一下,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你說對吧。”
曹孟德彷彿猶豫了幾個來回之後,才點點頭說道:“好吧,希望你們能讓我滿意。”
單羣自然是高興,然後非常客氣的帶路,帶着曹孟德朝着天人居走去。
單羣的嘴角帶着笑容,但是他沒有看到其實在他身後的曹孟德也在笑,甚至笑的更開心。
三天的時間孫寒承一直在完善他所畫的李可染的書畫,力求做到盡善盡美,而老曹也沒有閒着,一直就在估衣市街轉悠,早就將這估衣市街摸透了。
這次老曹出來賣畫,他們兩個早已籌劃的非常縝密之後纔開始行動的,
老曹之所以第一次進去的店鋪是通金館,就是因爲知道這通金館就是這天人居的眼線。
當然了這隱秘的個消息也不是什麼人都知道的,還是依靠了老農一把,這種隱秘消息估計也只有老農知道了。
而來這裡的目的自然就是讓通金館的人將消息傳到天人居高層的耳朵裡。
老曹不管是在通金館還是在羣賢古玩店,做出的架勢都是爲了讓天人居的人都知道估衣市街來了一頭貨真價實肥羊,手裡帶着真東西呢。
於是順理成章的天人居的人主動找上他,雖然這交易還沒有成交,但是讓天人居主動找上來,總比自己主動找上門去要強的太多,可以說主動權完全的在老曹這邊。
前面只是鋪墊,後面的一切纔是重點,或許街邊的小門口鑑定師的眼光不行,反正他們說什麼都沒用,只有這天人居里的鑑定師鑑定完了,才能知道事情的成敗。
原本這應該是一個非常嚴肅令人緊張的時候,但是曹孟德看起來卻是一身的輕鬆,只有他表現的越輕鬆,這單羣就越相信這畫是真的。
天人居不愧是全國都數得上號的大買賣,整個一個三層的樓都是他們的產業,走到裡面當真是古色古香,甚至看不出是什麼古玩店,走進去就好像是穿越到了古代,正走在一個大戶有人家的小樓裡面,完全就是一個富貴人家的模樣,這也是天人居名字的由來和特色。
據說只要是走到這天人居里面,所看到的所有傢俱陳設,到裡面擺放的任何一件東西都是古玩,都可以當做商品來出售。
單羣一邊走一邊給曹孟德介紹,走走停停的就走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裡面。裡面早就有人泡好了茶,桌子上面還擺放着不少的各色水果,這待客之道比剛纔在通金館裡面可要好的太多了。
“先生請坐,我馬上去請我們的鑑定師來,您隨便吃隨便喝。”
曹孟德也沒有客氣,就這麼大馬金刀的坐在了一張椅子上面,看起來根本就沒有什麼緊張或者是到了別人底盤上的侷促不安。
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喝了起來。雖然同樣是茶,但是這天人居的茶就要講究太多了,曹孟德也是見過世面的,看了一下杯中之茶竟然是上好的白毫銀針。
他用鼻子聞了一下,傳來了一股子桂花香氣,喝了一口清爽無比,沁人心脾,不禁感嘆這天人居果然是實力雄厚,這一點不服都不行。
沒一會兒,單羣就領着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先生走了進來,先給曹孟德打了一個招呼,曹孟德自然也是懂事,直接將自己的畫遞給了單羣和那鑑定師老者。
單羣雖然是一個經理,但是明顯能看出對於古玩字畫的鑑賞也不一般,兩人看的仔細,不時還與曹孟德說幾句話也不會冷落了曹孟德,顯然是做事圓滑之人,要不然也不能做到這天人居的經理。
那老者看的仔細,曹孟德在一旁喝着茶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其實心裡有些忐忑不安,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孫寒承的做贗技術依還能保持以往的水準。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不管是心理素質多好的人,明知道是假的還裝模作樣的讓人鑑定,都不禁會心跳加速。
那老者在仔細看過那副畫之後對單羣點點頭又搖搖頭,然後說道:“看起來確實是李可染大師的作品,不過也稍稍有些疑問。”
“什麼疑問?”單羣稍稍有些驚訝的問道。
這一句話也引起了曹孟德的主意,不知道這花白鬍子的老頭到底發現了什麼。
那鑑定師搖搖頭,臉上陰鬱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不知道爲什麼總是感覺這幅畫有些太過於好了。”
單羣聽完之後臉上有些不悅說道:“你這叫什麼話,怎麼還太好了,咱們古玩行還能怕有好東西嗎?”
那鑑定師也是有些尷尬說道:“我有些拿不準,要不我去找老李他們一起看看。”
“那就快去。”單羣臉上露出一絲不悅。
鑑定師轉身離開了房間,單羣對着曹孟德笑了一下說道:“曹先生久等,這老小子被您這幅畫給震撼到了,自己都不敢下結論。所以你稍等。”
曹孟德扒開一個橘子,將橘子瓣塞進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隨便,我還能等一會。”
單羣又給曹孟德的水杯添滿了水,臉上帶着笑容問道;“看起來曹先生是非常的着急出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