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者也一臉狐疑的看着孫寒承,不知道這一對男女是什麼關係。
孫寒承有些無奈的說道:“這種畫我一天就能畫上幾十張,保證水平只高不低。”
月奴還沒說話呢,那老者就首先不高興了,怒道:“小子你小小年紀拿過幾年畫筆,你真是大言不慚,竟然敢說自己畫的比這幅畫好。”
“沒錯,我就是有這樣的自信。”孫寒承倒是一點也沒有客氣,在心裡早就將這個老小子當成是做贋製假的人了,在這自然不會有什麼客氣。
他朝着桌子上面的畫指了一下說道:“這種粗製濫造的贗品,也敢拿出來賣你是想瞎了心了吧。”
隨着這邊聲音的提高,忽然門口出現了幾個彪形大漢朝着他們看了過來。
孫寒承看完了微微一笑說道:“怎麼着,你們這是準備強買強賣啊?”
那老者面帶怒容的說道:“小子你放尊重點,你可以不買但不可以侮辱我們的技術。”
讓孫寒承沒想到的是那老者竟然主動承認做贋了,但是孫寒承聽完之後簡直有些好笑,說道:“就你們這還叫技術呢,從這幅畫的繪畫技藝到這做舊手段有什麼技術可言,說你們這是做的贗品簡直是侮辱做贋這兩個字。”
聽到孫寒承的話門口的那幾個中年人首先就不樂意了。
“小子你說什麼,是不是欠收拾。”
“你是故意來找麻煩的吧。”
但是那老者卻忽然一擺手讓幾個人都不要說話,然後對孫寒承說道:“年輕人聽你這麼說難道還是一位做贋高手?”
孫寒承淡淡一笑,神色淡然的說道:“高手算不上,稍稍有些研究,繪畫也有些涉獵,也認識一些做贋厲害的人,做贋,既然有一個贋字,那就要講究以假亂真,你看你做的這畫工,這做舊的手段能騙的了誰。”
老者聽完臉上稍稍有些生氣,但並沒有動怒說道:“哦,你口氣這麼大應該不是稍有涉獵這麼簡單了,做舊手段我就不說了,你不是說我畫工差嗎,那你倒是來給我畫一幅讓我看看。”
孫寒承笑着說道:“那就不用了吧,沒必要,你做贋賣贋被我認出來了,我們不買就是了,何須跟你們多說什麼。”
說完之後孫寒承一拉月奴的胳膊就要離開,但是卻被門口的三人給擋住了。
其中一個人橫眉冷對說道:“讓你走了嗎你就走,這是沒有禮貌知道嗎。”
孫寒承稍稍有些無奈,他朝着那老者說道:“老先生你們這有點不將江湖道義啊。”
老者面色如常的說道:“這是在我家裡講什麼江湖道義,今天不爲別的,就爲了一口氣,竟然說我做的東西不好,你可知道這鎮山周圍的大小古玩店路邊攤的東西有多少都是從我這裡拿貨的。”
孫寒承一臉驚訝的問道:“都是拿這種貨色?”
老者搖頭說道:“當然不是。”
他說完之後朝着門口的一箇中年人點頭說道:“小陽。”
那中年漢子點頭應了一聲之後轉身而去,當他再回來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另外一幅畫,交到了老者的手上。
老者將這幅畫在桌面上緩緩打開說道:“你來看這幅畫怎麼樣。”
孫寒承和月奴一起離着近了一些,這依舊是一幅潘佑春的畫,畫的是一幅山水小品,高山流水漁船漁夫。
畫作的裝裱上面也顯得非常的上檔次,感覺上是有些年頭了,這紙張已經微微有些變黃了。
月奴看到這幅畫之後有些生氣的說道:“老闆你真是不夠意思啊,剛纔你怎麼沒有將這幅畫拿出來。”
老者只是微微一笑,顯然是感覺到月奴的誇讚了,很是得意的看向了孫寒承。
孫寒承卻也只是嘴角勾了一下說道:“老闆啊,這張畫勉強算是贗品,但是遠遠沒有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僅僅是這做舊的手段高了一些,沒有用醬油水直接往上面塗,用的是做舊爐做舊箱一類的東西做舊的,但是這畫工依舊是不敢恭維。”
他說着話朝着畫上面指了幾處破綻比較大的地方,說道:“這書畫做贗首先你的畫的像才行啊,要不然做舊了也只能蒙一些門外漢而已。”
老闆聽到孫寒承的話之後臉上有些難堪,但依舊怒道:“小子你說的倒是不錯,你算是認準了我畫的不行了是吧,來來來,你給我畫一幅,讓我看看你能畫出什麼樣子。”
這時候月奴也看向了孫寒承,眼神中也是充滿了期待。
“我畫一幅?”孫寒承問月奴。
原本是詢問月奴的意思,但是月奴卻一幅小女孩的樣子鼓起掌來,笑着說道:“那真是太好了,我都好久沒看到你畫畫了。”
孫寒承真是有些無奈了,怎麼都感覺這月奴今天變得有些奇怪,甚至之上都有些低了。
但是月奴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呢,看到孫寒承要作畫,那老者已經將旁邊桌子上面的文房四寶全都給搬了過來。
此前的桌子上面已經被清空了,留出一個可以安心作畫的空間。
孫寒承也沒有客氣走到了桌子旁邊,他對着那老者說道:“那我就隨便畫一幅畫。”
老者雙臂抱在胸前說道:“小子你就別廢話了,快點畫吧,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畫出什麼東西。”
孫寒承微微一笑,看到這硯臺裡面還有墨汁,他湊近了聞了一下,肯能是感覺到這墨汁還不錯,輕輕的點點頭。
然後就將自己手伸了過去輕輕的沾上了墨汁,周圍的幾個中年人都是一驚不知道孫寒承這是想幹什麼,但是那老者和月奴卻知道,孫寒承這是準備用指畫法。
孫寒承手上沾滿墨汁之後,懸停於宣紙上面,開口說道:“都知道潘佑春最擅長的就是指畫,甚至可以說是他將指畫的方法推動起來的,我就用指畫模仿一下潘佑春的畫法。”
說完之後就開始將手落於紙上,用手指作畫,指畫可並不是之用手指而是要用上手掌手背等所有的手部地方作畫。
好處就是可以畫出大面積的地方,比如說山脈就可以用手掌肚的位置大面積的擠壓宣紙造就出山脈起伏的狀態。
孫寒承繪畫的速度非常的快,手掌畫完山川之後就用手指勾畫出近景的涼亭樹木,最後用指甲蓋勾畫出了湖面上垂釣的老叟和漁船,然後就停了下來。
“好了,就這樣吧,雖然沒有題跋落款,但是我想你們也能看的出來繪畫的好壞。”
其實孫寒承不用說話,在他繪畫的時候月奴等人就在旁邊看着呢,早就已經被孫寒承的繪畫所震驚了。
雖然沒有什麼範本可以對照着臨摹,而且速度這麼快就畫完了,繪畫之人一眼看過去確實就是潘佑春的繪畫風格,大氣磅礴非常的讓人震撼。
聽孫寒承說話之後,老者的臉色有些難堪,他盯着孫寒承非常肯定的說道:“你絕對不是普通人,你肯定是一個做贗的高手。”
孫寒承只是微笑的說道:“什麼高手不高手的,同樣是模仿潘佑春的畫,以賺錢爲目的的就叫做贗,以學習爲目的的就叫做臨摹。”
說完會後孫寒承朝着門外走去,這下門口的人沒有再敢阻擋,任憑孫寒承走出去,在洗手間將手洗乾淨。
他走出來之後孫寒承對月奴說道:“咱們走吧。”
月奴點點頭然後和孫寒承一起走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老者和幾個中年人,但老者的臉上沒有被貶低之後的難堪反倒是微微笑了起來。
“師傅,這人果然是個做贗高手啊,和咱們情報上面完全吻合。”
老者點頭說道:“那是當然了,咱們的情報一般都不會錯的。”
另外一箇中年人說道:“可是不對啊,這樣的人好像並不好被咱們操控啊。”
老者冷笑着說道:“不管是什麼人都會有弱點的,只要是抓住這個弱點那麼肯定就能爲我們所用。”
“這個弱點找到了嗎?”一箇中年人有些好奇的問道。
老者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說道:“正在找,但是我想很快就能找到了。”
幾個中年人也是一起笑了起來。
孫寒承此時已經和月奴走出了那個破舊的樓房,孫寒承有些好奇的問道:“你難道真的不知道那副畫是假的?”
月奴呵呵笑着說道:“當然知道是假的啊,要不然一幅潘佑春的畫一百塊怎麼買的到,至少要一百萬還差不多。”
孫寒承聽完之後停下了腳步有些愣住了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你早就知道那是贗品,還要買一副贗品?”
月奴點頭眼帶笑意的說道:“當然知道了,我從小學畫怎麼會看不出那是一幅連贗品都算不上的假畫呢,原本我就是去買贗品的,再說了就算是看不出來,難道會傻到以爲一百塊可以買到一副名家作品啊。”
孫寒承聽完之後愕然的看着月奴,看來剛纔的事情老者和月奴都是心知肚明,只有孫寒承自己不知道,但是他卻很是驚訝這是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