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在倒退,風在身後,雲在耳畔,天幕淡流……安梓夏開着法拉利,一路狂飆。
她的駕駛技術比陶茹雪略遜一籌,但在女司機當中已經屬於佼佼者,能將法拉利開出跑車應有的氣勢。
聲浪,急剎,漂移,胎痕……路人側目,這女孩好颯!
安梓夏現在的心情極其糟糕,老孃在社交圈闖蕩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被人這麼嫌棄過?
喬智剛纔看自己的那眼神,一點沒有將自己當女人,或者說將自己看成了毒藥!
她難道就這麼遭人嫌嗎?
下意識地掏出手機,準備給陶茹雪打電話告狀。
想起陶茹雪護夫狂魔的樣子,安梓夏氣得渾身發抖!
特麼的,高貴如我的安公主,被這對渣渣夫妻欺負成這樣。
安梓夏第一反應是,要不跟陶茹雪絕交?
念頭一閃而過,又打消。
和陶茹雪在一起,是她比較卑微,簡而言之,是她在友情的摩擦中,不斷地妥協低頭。
雖然陶茹雪清冷,驕傲,也不健談,但給人特別真誠。
陶茹雪的純淨,絕對是圈子裡少有的清流,不爭、不搶、不炫、不作。
雖然安梓夏名義上的閨蜜很多,但陶茹雪絕對是她最珍惜的一個。
如果有什麼心裡話,她願意跟陶茹雪吐露,陶茹雪偶爾會很犀利,但絕對是真心話。
社會這麼複雜,能找到一個能直刺自己弱點的安諍友,實在太難能可貴了。
安梓夏主動接近喬智,仔細想想,也是發現陶茹雪在選擇友情和愛情時,天平開始朝後者傾斜。
安梓夏的佔有慾很強,當有人試圖奪走自己很重要的東西,她會本能地採取保護措施。
雖然喬智烹飪的食物很美味,但還不至於讓安梓夏朝思暮想。
安梓夏始終覺得喬智陽光的外表下,藏着黑暗見不得人的僞善與邪惡。
自己爲了保護陶茹雪,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將喬智的真實面目給揭穿。
還是決定跟陶茹雪見一面!
車停在省電視臺地下停車場,安梓夏進入電梯,來到八樓的新聞部。
門禁系統,只允許內部人員進出。
等了十幾分鍾,正好遇見一個掛着工牌的員工抱着文件夾準備進入,安梓夏連忙湊過去,微笑說道:“帥哥,我來找陶主播的,剛給她打電話,她沒有接通,能不能麻煩你將我帶進去?”
員工上下打量安梓夏,摸着下巴道:“這個時間點,她肯定在上節目,要不你去樓下喝杯咖啡?”
安梓夏眉頭緊蹙,“一個人喝咖啡多沒意思,讓我進去參觀一下嘛!你是不是懷疑我和陶茹雪的關係啊!”
她將手機遞給員工,員工低頭一看,見是陶茹雪與她的親密合照,放鬆警惕。
何況,安梓夏樣貌、氣質也都出衆,不比臺裡那些主持人差。
“進去之後,直接到陶主持人的辦公室等待,別亂跑哦,不然我會很麻煩。”員工終究還是被安梓夏說動,決定帶着她通過門禁。
安梓夏跟着員工走入辦公室,片刻之後,那員工端了一杯咖啡過來。
安梓夏主動加了那員工的微信,別人幫自己的忙,而且還這麼熱情,如果不加個聯繫方式,未免顯得太無情了。
那員工得到聯繫方式之後,腳步明顯變得輕快。
安梓夏估摸着他今晚就得向自己發出約飯的邀請,終於答應還是不答應,需要看心情。
等待的過程,安梓夏掏出手機,回覆了許多短信,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安梓夏的父母兩人都是淮南省身份顯赫的人物。
她原本被父母強行塞了一個鐵飯碗,工作兩年之後,覺得特別憋屈,便索性辭職出來創業。
憑藉着良好的形象以及優秀的人脈關係,安梓夏成功拿到國內外十多種護膚品牌的省級經銷權,雖然這兩年護膚品市場遇冷,但安梓夏靠着以前的積累,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富婆。
在別人的眼中,安梓夏的生活作風有點混亂,經常會曝出與男人在酒店私下見面的消息。
但,安梓夏至今沒有對外宣佈過正式男友。
因此也有人認爲安梓夏故意在炒作自己,如此可以引起圈內人的注意力,至於那些逢場作戲的男人,都是她用錢聘僱,拉過去演戲的。
很少人會接納這個觀點,畢竟選擇自污的人實在是少數。
“你怎麼會在這兒?”陶茹雪拿着臺本走入自己的辦公室,見裡面多了一個人,被嚇了一跳。
“剛纔被你老公欺負,所以過來當面控訴。”安梓夏脫了鞋,蜷縮在沙發上,慵懶得像只貓咪。
老公?
陶茹雪很快反應過來,指的是喬智。
“又怎麼了?”
安梓夏便將喬智將自己拉入黑名單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
陶茹雪忍俊不已,“果然符合他的形象!我不是跟你說過,他摳得要死嗎!”
安梓夏點頭感慨道:“那他第一次爲什麼要免單?”
安梓夏繼續解釋,“我也跟你說過,他還特好面子啊!”
安梓夏很認真地凝視着陶茹雪,“我怎麼感覺你現在特別得意。我可是你最好的閨蜜,他欺負我,難道不也是欺負你嗎?”
陶茹雪右手放平,左手成刀抵住掌心,“慢着,你是我的閨蜜。但你同時也是女人。當女人看到自己的老公,對另外一個女人頻繁獻殷勤,即使她是自己的閨蜜,也難以容忍。所以這件事,喬智幹得漂亮!”
這是什麼古怪的邏輯?
她竟然污衊自己,跟她搶男人?
安梓夏臉氣成綠色,渾身上下發抖,差點背過氣去。
陶茹雪原本不過是開玩笑,沒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安梓夏竟然動了真怒,連忙拉住她的手腕,“好啦,我這就給喬智打電話。生氣是美麗的天敵,這可是你曾經跟我嘮叨過無數次的。”
安梓夏抽回手,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陶茹雪撥通喬智的電話,“聽說你惹我閨蜜生氣了?”
“她這麼快就告狀了?”喬智蹙眉。
“她是如實反映問題。”陶茹雪看了一眼安梓夏。
安梓夏比劃了個大拇指,她一直在偷聽電話。
“那她肯定反應的是部分事實。她有沒有跟你說過,她試圖用高跟鞋打碎車窗擋風玻璃還有敲碎我的腦袋?”喬智不緊不慢地反擊。
“你未免太誇張,她怎麼會做出那麼不理智的事情!”陶茹雪錯愕地看了一眼安梓夏,安梓夏默默地低下頭。
“幸好,她在現場留下了兇器。”喬智冷笑,“我等下將照片發給你。”
微信滴嘟,喬智發來一張照片,一雙紅色的高跟鞋!
隨後是一段視頻,喬智竟然找到現場的攝像頭,並將之下載下來。
包括前面開着法拉利封堵的畫面。
陶茹雪輕輕地呼了口氣,走到安梓夏身邊,再次握住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親愛的安安,你是不是抑鬱症的毛病,又犯了?”
若非出了問題,她的高跟鞋怎麼會在喬智的手中?
安梓夏呼吸急促,沒想到喬智竟然將自己的鞋子收了起來。
她感覺陶茹雪跟自己變得疏遠了。
依賴,並非無緣無故。
安梓夏曾經有過抑鬱症的病史,那段時間除了陶茹雪之外,誰都不見。
陶茹雪對安梓夏重要,是因爲她陪自己渡過最艱難的一段時光。
安梓夏紅着眼睛,低吼道:“是啊,我的抑鬱症要被你倆逼得復發了。”
安梓夏提起手包,轉身便走。
果然如同自己所料,陶茹雪還是站在喬智的那邊。
友情在愛情的面前,真的一文不值嗎?
嫉妒、憤怒、失落,又有些慶幸,替陶茹雪感到高興。
將她視作自己的朋友,所以當她收穫了愛情,發自肺腑地替她喜悅。
安梓夏很羨慕。
屬於自己的愛情,何時能夠到來呢?
安梓夏站在門口,微微轉身,面朝陶茹雪,嘴角上揚,“茹雪,跟他以後要好好的哦。”
陶茹雪能品味安梓夏的言外之意,“要不晚點走,你陪我吃飯?”
事情是非曲直,是黑是白,已經沒那麼重要。
關鍵是,安梓夏測試出了陶茹雪對喬智的心意。
“傻瓜!”
安梓夏再沒有停留,風一般離去,腳步輕快。
……
喬智始終覺得安梓夏是個麻煩,這一次算是輕鬆應對過去。
將車停入車位,手機發來一個消息,來自陌生號碼。
“喬先生,你好。
我跟你曾有過一面之緣。
能否約你吃個晚飯。
——董虢。”
喬智皺了皺眉,沒想起這傢伙是誰,將信息刪除,便沒有再搭理此事。
廚王爭霸賽決賽階段在即,近期的事情很多。
他每天都會翻閱郵箱裡大量對手的資料,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怠,想必其他人也在研究自己吧。
進入決賽之後,喬智的計劃是,先保留實力,讓自己能順利地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