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動儀式順利結束,喬智在人羣的簇擁下上了車。
打開車窗,望着外面面容淳樸,滿是感激之色的孩子,喬智心裡有強烈的滿足感。
做壞事得逞之後儘管也能帶來快感,但遠不及幫助人帶來的樂趣。
他終於知道爲何有些人功成名就之後,熱衷於做公益事業,是享受從事公益活動帶來的平和
當你有了社會地位和影響力,從事慈善活動,也不用自己投入太多資金。
關鍵是資源整合,藉助社會力量,幫助弱勢羣體,喬智恰好擁有這方面的能力。
車隊沿着山路朝縣城開去,今晚得在縣城的酒店住一宿,明天一早乘車前往高鐵站抵達贛州省會,再轉高鐵返回瓊金。
一路行來,沿途風景不錯。
儘管已經入冬,但山依然是青色的,水依然碧綠清澈。
抵達縣城之後,當地的政府已經安排好了簡單的晚餐,菜餚以土家菜爲主,味道頗有一番風味。儘管飯局有些形式主義,但喬智能感受到東道主的熱情與淳樸。
入住的酒店已經是當地最好的酒店,但也是三四線城市三星標準的酒店,裝修比較老舊,但空間很大,有熱水供應。
喬智脫了外套,從行李箱裡取出乾淨衣物,正準備洗個澡,門鈴聲響起,喬智走過去看了一眼,對方身穿酒店工作人員服裝。
他打開門,正準備詢問對方來意,那人突然從懷裡摸出了一把匕首,朝喬智的胸口刺去……
喬智大吃一驚,下意識罵了一句“哪來的狗賊”?
……
邱簾在飯桌上有些拘謹,沒有吃太多東西,正準備取一點零食充飢。
隔壁傳來了動靜,她打開門後,只見一個男子用刀刺中了喬智的身體,上身染了紅色的血跡,樣子十分驚悚。
等看清楚男子的樣子,邱簾驚恐地喊道:“葛慶,你在做什麼,給我住手!”
葛慶轉過身,面色慘白,他也是第一次嘗試殺人,當血水濺射到他的臉上時,整個人的大腦處於一片空白。
邱簾朝葛慶衝了過去,也不知從何處得來的勇氣,試圖從葛慶手中奪過他搜中的利刃,葛慶用力擺脫,右手拿刀無意揮動,在邱簾的胳膊拉出一道很長的血口。
喬智看到邱簾突然衝過來,擋在了自己的身前,還沒來得及反應,血光乍現。
“邱簾,你趕緊讓開,太危險了。”
邱簾用餘光看了一眼喬智,“老闆,你趕緊走,我拖住他。他已經徹底瘋了,根本沒有理智。”
葛慶並不想傷害邱簾,他拿到的手在不停顫抖,紅着眼睛與邱簾道歉:“對不起,我不想傷害你,我只想跟喬智這個惡毒的傢伙同歸於盡。”
邱簾忍住痛楚,用手捂住傷口,“我跟說過很多次,我與你分手,與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
葛慶掃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喬智,冷笑道:“怎麼沒關係?如果不是你成爲他的秘書,經常在外面出差,我們的感情怎麼可能會走到這個地步。我已經想清楚了,你跟我分手,我活不下去。但即使我要進地獄,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喬智深呼吸,異常冷靜地說道:“你別勸他了,他根本沒有是非判斷能力。我沒事,你趕緊去叫人,或者報警。”
葛慶望向喬智,眼中流露出兇狠之色,再次捏緊刀柄,朝喬智狠狠劈下,喬智坐在地上,看準時機,一個手刀劈在了葛慶的手腕,葛慶只覺得手掌一把,手指不受控制,砍刀跌落在地上。
喬智趁機一腳踹在葛慶的下巴,葛慶只覺得下巴遭受巨大的撞擊,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昏死過去。
喬智也因肩膀和胸口受傷,而且刀口很深,整個人虛脫地倒在地上。
邱簾強忍住疼痛,拿出手機先報警,再撥打急救電話。
幾分鐘過後,警察抵達酒店,當地醫院的救護車也趕到現場。
警察控制住了失去意識的葛慶,護士們用擔架將喬智擡上了救護車,邱簾的手臂經過護士現場簡單的止血處理,搭乘救護車,跟着喬智前往醫院。
邱簾哭得稀里嘩啦,她覺得自己是罪魁禍首。
如果不是自己,喬智根本不可能遇到此次血光之災。
“你千萬不能有事。”邱簾握住了喬智的手掌,默默祈禱。
她願意用十年的壽命,換喬智的平安。
喬智似乎有所感應,從昏迷中醒來,嘴角浮出虛弱的微笑,“我吉星高照,絕對不會有事。”
隨後,他閉上眼睛,再次昏迷過去。
因爲喬智是公衆人物,所以當地的部門十分重視,給喬智安排了最好的專家隊伍。
邱簾胳膊上的傷口很長,僅僅是皮外傷,絞了幾針,無大礙。
而喬智被刺中的第一刀,位於胸口和肩胛骨的位置,已經刺入了體內,而且失血嚴重,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搶救,才被送出急救室,然後安排在了重症監護室。
……
喬智在參加免費食堂公益活動啓動儀式時,遇到一名精神病患者行兇刺殺,重傷進入ICU的消息傳播得很快。
網上對此猜測很多,大部分人都對喬智表示同情與關心。
“喬智還真是倒黴啊,被一個精神病患者重傷,精神病傷人不用判刑吧?”
“聽說那個精神病患者是從精神病醫院逃出來的,肯定暗中有人幫助他,否則,他怎麼可能從醫院離開,而且能找到喬智下榻的酒店呢?”
“這是多大的仇啊?難道喬智真的潛規則自己的秘書了……無論是不是被戴綠帽子,也不能做這種魚死網破的事情啊。”
“之前很多人不知道喬智的,這一下算是出名了。免費食堂公益活動,現在也廣爲人知,我深刻懷疑,這是不是喬智的自我營銷。”
……
黎小魚悠悠醒來,發現自己綁住了手腳,嘴裡還塞了一個襪子。
房間裡沒有開燈,姜正坐在輪椅上,拿着手機刷消息,燈光照射在他的臉上,顯得十分猙獰。
“你醒了?”姜正壓低聲音,語氣充滿無奈,“運氣不大好,葛慶失敗了。喬智目前重傷,躺在重症監護室裡接受觀察,從鬼門關裡撿回了一條命。”
黎小魚沒法說話,只能發出“嗚嗚嗚”的絕望之聲。
姜正自言自語:“原本按照我的計劃,葛慶將喬智給殺了,然後他再自殺,我就會隱藏在黑暗之處,沒有人會聯繫到我一個殘疾人的身上。但葛慶刺殺失敗,以我對葛慶的瞭解,他很快會將我公認出來。小魚,我該怎麼辦,我走投無路了。”
黎小魚努力扭動上肢,竭盡全力,無聲抗議。
姜正手裡多了一根針管,“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做好準備了,如果事情一旦敗露,我就下地獄。但我實在捨不得你,也沒勇氣孤身上路。老婆,你陪我好不好,我不想黃泉路上太孤獨。針管裡是安樂死的藥劑,只要靜脈注射,就可以幾乎沒有痛苦的死去。我先給你打一針,然後再給自己打一針,原諒我的自私膽小,我們一起投胎之後,下輩子如果有緣還是夫妻,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黎小魚等姜正一步步的靠近,整個人都嚇傻了。
姜正早就有自殺的念頭,所以當他遇到了難題,第一反應就是這種毀滅式的行爲,但黎小魚從來沒有死的想法,她還很年輕,她可以忍受自己的丈夫是個殘疾人,但她對未來充滿了美好的期待。
姜正推着輪椅靠近,扯掉了黎小魚嘴裡的布團,“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廢人,將你抱到牀上,再將你綁好,我花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像我這樣的人,就不應該活在世界上,你先行一步,我隨後就會趕到。”
黎小魚淚流滿面,痛苦地搖頭,懇求道:“老公,求你饒了我吧,只要你放過我,我們就當什麼事情沒發生過,我會替你保守秘密的。”
“紙包不住火了。葛慶失敗,註定我會暴露。”姜正溫柔地撫摸黎小魚的頭髮,“你不要太緊張,相信我,不會特別疼,就跟被蚊子咬了一口,叮了一個小包,沒有任何痛苦。”
黎小魚閉上了眼睛,她已經認命,沒有人會在這一刻能救自己。
腦海中閃現很多美好畫面,竟都是跟姜正在一起共同度過的。
誰能想到命運給自己開了個玩笑,那場車禍改變了一切。
姜正用棉籤蘸了碘酒,在黎小魚脖子處輕柔地塗抹兩下,然後將針頭準備刺入她的肌膚……
突然,門外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姜正被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反應。
好幾個彪形大漢從外面衝入,將姜正給按倒在地。
姜正剛準備說話,臉被一雙大腳給踩在了地上。
胡展驕用鞋底將姜正的臉碾了又碾,此刻哪裡還管他是不是殘疾人。
像姜正這種陰險之人,用魔鬼來形容一點也不爲過。
隨後,胡展驕將黎小魚身上的繩索全部解開,目光落在地板上的針管,慶幸感慨,“還真夠險的,差一步就沒趕得上。”
胡展驕在姜正的身邊一直安排了人監視,得知喬智在贛州重傷之後,立即就調派人馬趕到了潤江,直接衝入了姜正的家中。
他低估了姜正的變態程度。
沒想到姜正打算先殺了妻子,然後再自殺。
黎小魚第一反應是問,“喬……老闆,他沒事吧?”
胡展驕眼中滿是憤懣與無奈,“他已經脫離危險了,沒有生命之憂,但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