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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諶明繼院士的拒絕,彭鴻禧愣了一下,迅速道:“我們可以提供等離子體湍控制模型的超導模擬運行數據,你可以先看過數據後再來決定。”
“另外,QST中聚變研究所的災難,完全是他們自找的。”
“我們要驗證等離子體湍流控制模型,也得是從最小控制量開始,如果有意外,隨時可以停止運行,這對於EAST裝置並沒有損傷。”
“但成功了的話,對於咱們國家的可控核聚變事業將是一個巨大的推進!”
彭鴻禧依舊勸導着,老實說,諶明繼院士的拒絕理由的確正當。因爲修改等離子體湍的控制方法對於聚變堆來說的確算是一件大事了。
在他看來,還是有希望繼續爭取的。
只是,諶明繼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讓他愣住了。
“有必要嗎?”
彭鴻禧:“???”
端着茶杯,諶明繼喝了口溫熱的茶水,淡淡的繼續道:“EAST裝置的控制模型在我看來已經足夠優秀了。”
“一七年夏季,EAST裝置實現了穩定的101.2秒穩態長脈衝高約束等離子體運行,創造了新的世界紀錄。”
“而目前國際上運行最久的超導託卡馬克裝置裡受控核聚變時間也不過是120多秒。相信EAST裝置的下一次運行會穩穩的打破這個記錄,創造新的歷史。”
“我沒必要因爲一項還不知道靠不靠譜的數學模型去損失這個。”
聽到這些話,彭鴻禧有些愣住了。
他竟然從這位老友口中聽到了這番話語。
自滿?自負?自傲?不以爲然?不屑?還有什麼?
沒錯,EAST裝置下次運行的確可能創造出新的運行記錄,但無論是他彭鴻禧也好,還是你諶明繼也罷,都很清楚即便是打破了歷史記錄,創造了新的歷史,對於可控核聚變來說,那也只不過是微小的一步罷了。
一百多秒的記錄,真值得你這麼驕傲嗎?
我們的目標,難道不是冀望着可控核聚變的火花綻放在這片東方大陸上嗎?
爲什麼?
爲什麼他會說出來這樣的話?
還是說,這些年的學術生涯或政zhi生涯,已經讓他忘記了自己初心了?
亦或者,他如今已經不再是一名純粹的學者了嗎?
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彭鴻禧看了一眼這位曾經的同僚:“爲可控核聚變反應堆腔室中的等離子體湍流建立數學模型是這個領域所有人都在努力的事情。”
“在此之前,我們始終落後於其他國家。但現在,徐院士爲我們構建了一條通向希望的道路,我們不能就這麼錯過了。”
“所以,我希望伱能認真的考慮一下,這將是我們走在世界前沿的機會。”
聽完彭院士的話,諶明繼面無表情地說道:“恕我沒法幫上你,EAST裝置有自己的任務,沒有時間去完成你們的工作。”
彭鴻禧深吸了口氣:“你真不打算嘗試一下嗎?甚至就連等離子體湍流數控模型的測試數據都不準備看一眼?”
諶明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冷淡道:“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我無能爲力。我們的工作安排很圓滿,沒必要犧牲自己的進度去配合外人的工作。”
彭鴻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別忘了EAST裝置並不是你的,它是國家的資產,如果你不同意,我會去向上面申請。”
聞言,諶明繼擡起頭對視着彭鴻禧,淡淡的說道:“如果你做得到的話,那就去吧。”
不可否認,那位徐教授如今在國內的份量的確很重,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就連上面都要考慮他的意見和看法。
但在國內的可控核聚變這條路線上,他諶明繼纔是真正的權威和領頭人。
他曾經帶着國內一窮二白的可控核聚變領域走到了世界前列,也在03年的時候去ITER國際熱核聚變實驗堆的談判桌上激昂奮鬥,最終成功讓華國加入了這項世界級工程。
他在國內的可控核聚變領域深耕了幾十年,他的意見,上面也同樣得考慮。
如果那位徐教授來EAST這邊發展,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全力支持。
但既然現在已經獨立門戶開啓了單獨的可控核聚變工程,那麼他也沒必要去幫助一個外人完善對方的技術。
可控核聚變領域的蛋糕就這麼大,多一個人分,那麼原先的人吃到的就會少一些。
國內在可控核聚變工程上發展的如此之快,EAST裝置能創下一個又一個打破世界記錄的輝煌成果,與國家資源集中在廬陽可控核聚變工程上是分不開的。
而他諶明繼作爲廬陽聚變工程的總負責人,必須要爲自己,也要爲他手下的團隊負責。
蛋糕就那麼大,有人分的多,就有人分少了。
他沒法阻止那位徐教授研究可控核聚變工程,但是他可以不提供支持和幫助。
既然是對方告到上面去又如何?他們有自己的工作和任務安排,抽不出時間來配合對方的工作很正常。
只要他不鬆口,國家也不能強迫他去用他領導的設備完成其他人的工作。
更何況,EAST裝置在他的領導下已經是世界頂級的可控核聚變實驗堆了,他相信如果沒有他的支持,國內沒人能在這條路線上超過他。
即便是諾貝爾獎得主又如何?用數學得到的諾獎,還是天文領域的東西,在物理上能做出什麼成果?
在這方面,他堅信自己纔是真正的權威和專家。
彭鴻禧壓下心中的怒火,盯着諶明繼:“諶明繼,你變了!你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初心,你已經不配再當一個學者!”
聞言,諶明繼嗤笑了一下,道:“變?我從來都沒有。”
“我爲國內的可控核聚變工程奉獻了一生,領導EAST裝置走在了世界前沿,我的目標一直都是實現可控可控聚變。”
不可否認,在不想幫助對方驗證等離子體湍流的控制模型時,他的確有自己的私心。
畢竟國家能提供的資源就這麼多,對方分走了一部分,他能吃到嘴的就少了。
但他的目標從未有過變化,EAST在他的領導下也一直在朝着可控核聚變前進。
至於學者不學者的,只要他還在科研領域工作,就沒人能剝奪他這個身份。
眯着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這位曾經在HT-7裝置正式投入實驗運行,第一次實現點火時激動的和他擁抱在一起流下了喜悅淚水的同僚,彭鴻禧沒再說話,轉身直接離開了辦公室。
他知道,想要從這裡獲取到幫助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彭鴻禧和高弘明離開,辦公室中安靜了下來。
一旁,諶明繼的助理看了一眼那空蕩蕩的大門,嚥了口唾沫後,小心翼翼的問道:“諶院士,彭院士他該不會真的去上面告狀了吧?”
諶明繼面無表情的說道:“去又如何?不是我們不配合,只是我們有自己的安排和工作,實在沒有時間而已。”
“更何況,修改EAST裝置的數學控制模型本就是一件風險極大的事情,櫻花國的前車之鑑就在那裡,同樣的坑,我們不可能跟着跌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