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了一下潘老院士,意外的收穫了一些強關聯電子體系的想法與方向後,徐川亦跟着楊邱二老離開了。
北大的校園中,楊老先生因爲腿腳不是很方便的原因,在翁女士的陪同下先上車告別離去了。
倒是丘老先生,準備繼續和徐川聊聊,一路走回水木。
北大的校園中,徐川自然是一路陪着這位老先生走着,兩人聊着天,他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
“對了,丘老,關於你上次提起過的那個提倡整理數學知識,讓那些古老的數學知識重新煥發新生的會議,還沒確定時間麼?”
邱老先生搖了搖頭,道:“IMU那邊後面又開了兩次會,還在商量。”
“你知道的,這種會議放到國內,國家自然是希望往大了的方向舉辦的,所以希望IMU那邊和多邀請來一些頂級數學家,擴大影響力。”
“當然,國際數學聯盟那邊自然也希望能借助這次機會擴大數學的影響力,所以在不斷的商議修改,導致時間一直沒能確定。”
微微頓了頓,他接着道:“不過從上次的結果來看,應該快了,可能就在過完元旦後的一月份左右。”
“等確定了時間,我會通知你的。”
徐川笑着點了點頭,道:“沒問題。不過說起來,這種會議,北大沒冒頭麼?”
要說國內高校數學系的影響力和實力,北大的確是獨一檔的,這個沒得話說。
無論是國內地位還是國際影響力,北大數學系都超越了水木不少,有時候,水木數學系的排名在國內甚至還會跌出前三。
這種在國際上都頗有影響力的會議,如果按照常理來說,應該是在北大舉辦的,畢竟北大才是華國數學界對外的窗口。
聽到這話,邱老先生冷哼了一下,道:“他們倒是想辦,但這次交流會是我促成的,憑什麼給他們機會。”
“而且拋開門面來說,在國際頂級數學家之間的影響力中,他們可促成不了這種會議。”
說起北大這位老先生就有些不滿,那他和北大數學系之間的摩擦,也是衆人皆知級別的。
若要說綜合實力,北大數學系在國內高校中的確是第一。
但要說在國際上的頂尖數學家中的影響力,在陳老先生仙逝後,北大整體上還是有所欠缺的。
而無論是徐川還是邱成桐,在頂尖層次的數學家中,影響力都比北大要強不少。
畢竟七大千禧年難題和菲爾茲獎得主的名頭就擺在那裡,這點北大無論如何拍馬都趕不上。
徐川笑了笑,沒有接話,兩人跳過這個話題,一邊聊一邊往前走。
忽的,徐川注意到了一個青年的身影,看起來很是熟悉的感覺,有些故人的樣子。
他停下腳步眯着眼睛望了一下,突然出聲喊了一聲:“盧天瑞,這裡。”
道路邊,正抱着書本匆匆行走在校園中的盧天瑞聽到喊聲後望了過去,一少一老兩個看起來都有些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道路的另一側看向他。
盯着兩人看了一會後,他好像認出了兩人的身份,但又不敢相信這兩人會出現在這裡。
揉了揉眼睛,確認不是自己出現幻覺了後,他迅速跑了過去,激動又顫抖的問道:“川川哥,真的是您老人家?”
打了個招呼,他又和與徐川站在一起的邱老先生拘謹的招呼道:“邱教授,您好。”
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身影,徐川有些感慨。
這會的遇到的人,正是當年高中時期一起參加IMO競賽的好友,六七年的時間過去,當年那個小胖子已經長大。
唯一不變的,還是那胖胖的體型和架在鼻樑上的圓圓眼鏡。
“沒想到還能在北大遇到你,上次你跟我說要報考普林斯頓,我還以爲你出去留學了呢。”看着眼前當初那個小胖子,徐川笑着感嘆道。
作爲他的隊友,當初一起在CMO競賽上拿到金牌的盧天瑞在數學上的天賦毋庸置疑,被北大提前招錄的他自然會在數學這條道路上走下去。
盧天瑞點了點頭,道:“的確快了,明年一月份我就得過去了。”
徐川笑着說道:“厲害啊,過去讀博的吧?六年的時間修完大學和研究生,很不錯了。”
聞言,盧天瑞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北大的博士學位我已經拿到了,這次是過去的深造的。”
聽到這話,徐川有些驚訝:“可以啊,小天瑞,這個β裝的不錯,六七年的時間就修完了所有的學業。”
盧天瑞:“和川哥您相比,差的太遠呢。”
一旁,邱成桐老先生笑着道:“六年的時間修完大學研究生博士,已經很厲害了。別和這個怪物比,他就不是正常人。”
頓了頓,他接着看向徐川笑道:“有時間去水木找我聊聊天,今天就不打擾你們兩個年輕人了。”
徐川點了點頭,道:“一定會的。”
邱老先生笑着擺了擺手,又衝盧天瑞點了點頭,然後揹着手溜溜達達的走了。
“走吧,找個地方坐坐。”
邱老先生離去,徐川笑着拍了拍這位隊友的肩膀。
雖然兩人威信一直都偶爾有聯繫,但時隔六七年未見,意外相逢還是很讓人喜悅的,尤其是以前那種一起競賽共同走過來的友誼。
北大校園中一間奶茶店前,兩人找了個幽靜的位置坐下,看着眼前曾經的好友,如今的巨佬,盧天瑞也有些感慨。
當年那位帶他一起參加競賽的大神,如今真的已經變成了大神了。
雖然很早之前他就清楚兩人之間的差距,但也沒想到差距會大到這種地步。
他還在學習深造,這位大神就已經解決了兩個七大千禧年難題,拿到了菲爾茲獎,諾貝爾獎,還擔任可控核聚變工程的總設計師解決了這項世紀難題。
這中間的差距,怕不是已經不能用年來計算了,如果硬要說,只能說他們是兩個不同的物種。
畢竟就算他認爲自己在數學上的天賦還算可以,也沒有想過這輩子能解決一個千禧年難題。
而眼前這個只比他大一歲的隊友,卻已經解決了過了兩個。
要不是當年一起參加競賽留下的一些友誼,換個人跟他坐在一起,估計都得拘謹到連說什麼都不知道。
聊了一會後,他也稍稍放開了一些,看向徐川好奇的問道:“川哥,你怎麼跑北大來了?”
北大數學系和他這位大神隊友的矛盾,他是知道的,沒想到今天居然會在北大校園中碰到。
徐川笑了笑,道:“我和你們學校的潘德明老先生認識,這次過來是看望他,倒是沒想到能恰巧遇到你。”
微微頓了頓,他接着道:“明年去普林斯頓,準備向哪個方向深研?”
盧天瑞:“目前選定的方向是代數幾何,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會試着深入一下這一領域。”
“挺好的,代數幾何是個很寬闊的領域。”徐川笑着道。
盧天瑞點了點頭,道:“說起來,我還是受你的影響才走上研究代數幾何這條路的,你對霍奇猜想的研究,給了我太多的震撼和啓發了。”
頓了頓,他接着道:“我看過川哥你證明霍奇猜想的論文,可惜能看懂理解的十不存一。”
徐川笑了笑,道:“霍奇猜想的證明的確比較複雜,涉及到的數學領域較多。我回去後給你郵一些我以前學習研究代數幾何的書籍和稿紙,或許你可以看看我以前走過的路。”
以前他在普林斯頓那邊學習的時候,留下了幾大箱看過學習過書籍和論文,那些東西后面都通過郵寄的方式運回來了。
對如今的他來說,那些東西已經沒用了,不過送給盧天瑞的話,應該能幫助他在代數幾何這個領域更進一步。
畢竟那上面有很多他對於問題的思考以及一些研究思路。
聽到這話,盧天瑞也有些艱難嚥了下口水,他自然知道這些東西有多珍貴。
別說給他這種還處於學習階段的學生了,就是給到頂級數學家,說不定都有幫助。
但他又很難拒絕,畢竟對於一名數學研究者來說,這樣的禮物可謂是求之不得。
看出了這位老友的糾結,徐川笑了笑,道:“不用跟我客氣,反正以前的那些東西放在那裡也是閒置。”
聞言,盧天瑞深吸了口氣,鄭重認真的點了點頭,道:“那就謝謝川哥了。”
徐川笑了笑,道:“如果在數學上遇到了什麼問題,也儘管可以來找我。”
兩人又閒聊會,忽的,盧天瑞像是恢復了以前的性格一樣,瞪着眼好奇的看向徐川,問道:“川哥,你一起獲得諾貝爾獎和菲爾茲獎,是種什麼樣的感受?”
聽到這個問題,徐川認真的想了想,纔回道:“還行吧。”
聽到這個回答,盧天瑞愣了半響,本以爲會有一番抒情感受,沒想到,就這麼一句話。
不過隨即,他就又反應了過來。
果然,任由時間變換,川哥還是競賽時期的那個川哥,同樣的逆天,同樣的淡然,只不過裝β更加行雲流水,自然而已。
告別了巧遇的老友,徐川返回了北海酒店,開始整理今天和楊老與丘老先生的交流和收穫。
如果沒有他,這兩位老先生可以說是華國當今物理界與數學界分別的第一人。
哪怕是放到全世界,這兩位老先生也是最頂尖的那一批次的。
這種級別的大牛,提出的想法自然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哪怕是對於他來說,也有着極高的價值。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眨眼間,22年的元旦,便到了。
在這個陽曆的新年中,華國迎來了新的啓航。
位於金陵的破曉示範堆工程正式轉變成華國聚變能源公司,而破曉示範堆亦完成了最終的併網工作,開始向整個金陵市提供源源不斷的電能。
當然,供應一座城市,哪怕是金陵這樣的省hui中心,也不是破曉的極限。
當破曉示範堆配備的四組發電機組全部運行時,滿負載的發電量足夠爲整個蘇江省進行供能。
而伴隨着破曉示範堆正式併網傳來的,還有另外一個好消息。
《華國與巴鐵簽訂跨國電網互聯項目!》
《華國就跨國電網互聯項目與老撾,柬埔寨等多個東南亞國家進行商談。》
兩則消息,在全世界都掀起了不小的動盪。
這一消息,對除了華國及與之合作的國家外的其他國家,尤其是對以米國爲首的西方國家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
大西洋海岸,白屋。
老年總統手中正拿着一份報刊,看着上面的新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此刻華國開始向其他國家輸出能源,意味着他們開始擠佔其他國家在東南亞的資源。
尤其是對於米國來說,東南亞地區的小國是他們牽制對方的重要手段。
如果華國僅僅是與巴鐵簽訂跨國電網互聯項目,爲其提供廉價的電力這沒什麼。畢竟一個巴鐵也遠遠不夠影響局勢的。
但當整個東南亞全都倒向華國的時候,亞洲的局面就會逐漸徹底崩壞。
甚至,不僅僅是東南亞,還有其他的國家。
在面對廉價的電能的時候,別說是東南亞這些小國了,就是歐盟,只要華國提出的條件並不是那麼過分的話,恐怕都不一定能撐多久。
畢竟歐盟對於能源的急缺,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儘管將能源的命脈從沙俄手中切換到華國手中對他們而言同樣不是一件好事,但如果能源的價格能夠大幅度降低的話,也並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雖然大家如今都在追趕可控核聚變技術,但誰也不知道未來還需要多久各國才能在這方面追上華國。
可能是十年,也有可能是二十年,甚至可能更久。
而在這期間,說不好會有一些國家直接交易核心技術來從華國手中獲得支持,在本土國內建立一座可控核聚變反應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畢竟對於很多國家來說,就從那臺已經實現的破曉聚變堆來看,一臺大型聚變堆,其年發電量就足夠供應一箇中小型的國家使用了。
而對於米國來說,每失去一個國家,就意味着他們在全世界的影響力弱化一分。
這對於已經開始走下坡路的他們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