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會堂中,如雷般的掌聲如潮水般漲起,又如潮水般逐漸退去。
隨着掌聲漸弱,徐川深吸了口氣,緩緩開口道:“關於楊-米爾斯方程的解與存在性證明報告已經完成,其通解亦經過超算中心的驗證,這無論是對於數學界還是物理學界來說,都是一個重大的突破。”
“對於數學而言,這意味着我們能夠更深層次的理解微分方程,也收穫了一種能在方程與流形、幾何中架立橋樑的方法。”
“對於物理來說,這代表着我們能夠從數學的角度,更深刻地理解微觀粒子世界的秘密,甚至去找到統一強弱電三力的方法。”
“當然,這些都是未來的工作,需要更多的人爲此付出更多的努力。”
“好了,接下來,將是提問環節。”
“如果關於楊-米爾斯方程的解存在性和解的證明報告依舊有什麼疑問的話,現在可以進行提出,我將竭盡全力爲你們進行解答。”
話音還未落下,臺下前排的座位上,一隻手臂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舉了起來。
徐川望了過去,舉起手的,是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弗蘭克·維爾澤克教授,也是他的老熟人了。
雖然不清楚這位好友有什麼問題,不過看他這舉手的速度,應該是有哪個關鍵點沒弄懂吧?
至於錯誤,徐川不認爲今天的報告會會出錯。
畢竟有關於‘楊-米爾斯存在性和質量間隙’的論文,在上輩子就已經通過了期刊與同行評審,被數學界和物理學界所接納。
伸了伸手,示意對方提問後,維爾澤克教授站了起來,從身邊的工作人員手中接過了話筒,提出了一個讓徐川和全場學者都意想不到的問題。
“關於楊-米爾斯存在性與質量間隙難題,前半部分已經從你手中得到了解決,我想知道,關於質量間隙的存在以及如何從數學上的解釋,你剛剛停留在黑板前的思索,是否已經得到了答案?”
聽到這個問題,科技大會堂中頓時譁然一片。
窸窸窣窣的討論聲四起。
徐川也愣了一下,他也沒想到這位維爾澤克教授會提出一個這樣的問題。
微愣了一下,他回過神來,笑着道:“並沒有,我所思索的,並不是質量間隙的存在難題,而是一些其他的東西。”
聽到這個回答,維爾澤克也愣了一下,他的猜測居然是錯的?難道真沒有思考質量間隙的存在難題?
頓了頓,他好奇的問道:“方便的話,能說說伱剛剛思索的東西是什麼嗎?”
老實說,這個問題其實是已經有點冒昧了的,畢竟別人在思索的東西,並沒有什麼理由在報告會上公開告訴你。
不過這對於他來說,關係到一千米金的打賭。
雖然一千米金對他而言並不多,但看走眼打賭輸給別人可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尤其是對他這種極其喜愛打賭的人來說。
輸什麼都不能輸賭!
徐川笑了笑,開口說道:“並不是什麼不方便的東西,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寫出來。”
頓了頓,他轉身從黑板筐中取出黑板刷,將數面黑板上的算式全都擦拭乾淨。
隨即,一支白色的粉筆輕輕的落在了黑板上,一行行的算式行雲流水般的映入了所有人的眼中。
【Rν1/2gν· R = 8π· Tν.】
【Fαβ=αAββAα+[Aα, Aβ],αFαβ+[Aα, Fαβ]= 0 】
【.】
報告臺下,維爾澤克好奇的看着黑板上的算式一行一行同步呈現在熒幕上,有些不明所以。
他並不是一個數學家,雖然能熟練的使用數學工具來解決自己在物理研究上遇到的那些問題,但和那些純粹的數學家相比起來,還是有很遠的距離的。
以至於在徐川書寫這些算式的時候,他沒法透過這些公式第一時間弄明白這些到底是什麼。
不過他不明白,不代表在場的聽衆中沒有人明白。
伴隨着黑板上算式的增加,原本正半靠在椅背上的陶哲軒漸漸的坐直了身體,直到一行核心算式的出現,他那雙黑褐色的瞳孔微微收縮,彷彿預感到了什麼似的,卻又有些不敢相信。
畢竟,如果這要是真的,那也太驚人了!
而另一邊,望着黑板前書寫着公式的人影,格爾德·法爾廷斯微微皺起了眉頭,認真的盯着上面公式推算着。
驀的,一道閃電從他心頭劃過,那雙棕綠色的眸子中閃過了一絲驚詫,緊緊的注視着上面算式。
如果他沒猜錯,他已經知道了上面東西是什麼了。
儘管微分方程並不是他擅長的理論,但他依舊能從那些算式中,看出作者心中的想法與理論。
而接下來徐川的舉動,亦印證了他的想法。
當數面黑板上鋪面了算式後,徐川將手中的粉筆丟到了盒簍中,轉身看向了的臺下的觀衆,笑着開口道:
“對稱性的效用是量子研究中反覆出現的主題場論,在許多可以進行精確計算的情況下,它們的存在是由於存在一種非最強的無限維對稱性——二維共形場論中共形對稱性的增強也許是這一範例最著名的例證。”
“而在上述我剛剛寫出來公式中,我找到了一種超對稱場三維理論承認這樣的對稱性增強,之後執行全純拓撲扭曲。”
“依賴微元構造法,在時空流形上設定一個‘極小量’的標量場,再將在規範羣 U(2)× U(1)的作用下按該羣的兩分量表示變化,其真空態的非零漸近常值將規範羣約化爲 U(1)的子羣.”
“由這種方式,我們可以更加簡便的解開求得它的通解,並且不依賴於‘高維的流形上設置的可微結構的不變性耦合子’的方式。”
“這是一種全新的,解開楊-米爾斯方程的方法,理論上來說,它會比之前的方法更加的簡潔,更加的高效。”
頓了頓,徐川看了一眼臺下已經懵圈一大片的聽衆,接着道:“當然,今天我寫出來的這些東西,只是一個大概,裡面還有很多的細節需要進行填充。”
“不過在完成這場報告會後,我會完成這項工作的。”
“如果不出意外,這種求解楊-米爾斯方程的算法,很快就能夠和大家見面了。”
“至於今天的報告會,這並不是它的主題,所以一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將其羅列出來。”
報告臺下,短暫的寂靜過後則是一片的不可置信的目光。
大禮堂內的聽衆們面面相覷着,騷動的聲音如同潮水一般從中心向四周擴散開。
第二種解‘楊-米爾斯方程’的方法!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有人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完整的構思出另一種解法,這可是楊-米爾斯方程,不是什麼一階偏微分方程,二階偏微分方程那些高中生都能做的東西。 哪怕是愛德華·威騰,作爲徐川的導師,這會也有些被震住了。
看着報告臺上那些寫滿了算式的黑板,他忍不住嚥了口唾沫,分別用手戳了戳一邊的G·法爾廷斯和皮埃爾·德利涅。
“他寫的那些東西,是對的嗎?楊-米爾斯方程居然有第二種解法?”
德利涅緊緊的盯着黑板上的那些算式,思索了一會後纔開口道:“雖然很難想象,但或許他真的做到了。”
“這是一條我從未想過的道路,儘管寫出來的僅僅是一些粗略的東西,但也能透過這些看到背後的理論和方法。”
一旁,法爾廷斯盯着黑板上的算式,沒有說話。
不過眼神中帶着的那一絲不平靜,透露了他心中的想法。
看來,這並不是他丟失靈感的地方,或許只是走了一些彎路而已。
雖然參與報告會的衆多學者對於徐川在報告會現場構思的第二種求解楊-米爾斯方程的方法很感興趣,也有很多人在提問環節提出了與這種新解法相關的問題。
但今天的報告會註定是要讓他們失望的。
雖然徐川並不介意向大衆展示腦海中那些還未完成成型的理論與想法,但現在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將第二套解法完全的做出來,僅僅是做了一些基礎的東西,又怎麼能回答這些學者的提問呢?
不過不管怎麼說,今天的報告會,註定了會在數學界和物理學界再度掀起波瀾。
或許是因爲第二種求解楊-米爾斯方程的方法吸引了衆多參會學者的注意力,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讓報告人回去進行完善;
又或許是在衆多超算中心的驗算下,確認了通解的無誤性,證明了論文的完美。
總之,徐川在提問環節遇到的問題遠比想象中要更加的少。
甚至,都不用等到下午,在上午的報告會結束後,楊-米爾斯方程解的存在性和解的證明報告會,就已經徹底結束了。
突發的情況,還打了主持大會的物理學會一個措手不及。
畢竟原本他們是做好了這場報告會要開一整天的,以至於原本安排好的會議進程這會完全被打亂了,不得不臨時進行調整,將明天才會開展的交流報告提前到下午來。
報告會結束,徐川並沒有去參與中午的宴席,他回到了酒店,要了一份午餐後就關上了大門。
雖然已經解決過了一次楊-米爾斯方程,但當另一種方法出現在他腦海中時,卻依舊令他爲之着迷。
這不是一份答案能給予的快感,而是在探索科學荒野的道路上,所掌握的利器,能幫助他解決掉那些阻礙人類文明前進的猛獸;
亦或者是在混沌的黑暗中,那一座通向遠方的燈塔所指引的光芒。
畢竟對於一名學者來說,沒有什麼是比探索世間的真理更令人嚮往的了。
尤其是當你發現換個角度還能再來一遍的時候。
與此同時,伴隨着前來參加交流會的學者將相關的消息與拍攝下來的照片和視頻發到網絡上後,不出意外的,網上再一次炸開了鍋。
【臥槽?楊-米爾斯方程的第二種解法?】
【此人是誰的部將?竟然這麼勇猛!】
【媽耶,居然能找到第二種求解楊-米爾斯方程的方法,這也太牛β了一點吧?】
【嚴重懷疑他是不是有一個量子計算機的大腦,建議剖開看看!(手動狗頭)】
【尿檢!這必須尿檢!(。)ノ】
【不就是另一種解法嗎?值得你們這麼誇?】
【????這可是七大千禧年難題啊,處於人類心智巔峰的猜想,可不是你拿鐵錘敲釘子後發現鋼錘也能敲釘子的東西。】
【我想他可能連楊-米爾斯方程到底是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連佰度出來的公式讀都不知道怎麼讀。】
【嚇我一跳,我還以爲他能在報告會現場將質量間隙難題也解決掉!】
【按照川神他老人家的速度,估計質量間隙撐不了多久了。】
引發熱議的不僅僅是互聯網,還有正在召開高能物理交流大會的現場。
傍晚時分,科技大會堂寬敞的宴會廳內,來自全世界各地的衆多數學家和物理學家們紛紛端着香檳行走在大廳中,尋找着自己的目標進行攀談或者交流。
當然,桌上那兼具中西特色的美食,也讓很多的學者流連忘返。
雖然下午的報告會和交流會參與的人數遠沒有上午的多,但今天卻並沒有多少數學家或物理學家們離開。
原本很多人是準備在參加完楊-米爾斯方程的報告會後就離去的,但現在,很多人都被第二種解法吸引住了,準備留下來等等看。
宴會廳中,威騰端着杯香檳,和幾位數學教授聚集在一起,討論着上午報告會所出現的第二種解法。
之所以是數學教授,主要還是因爲大部分的物理學家,在數學上的功底肯定不如數學家,哪怕是他這種頂尖的拿到了菲爾茲獎的物理學家,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人羣中,陶哲軒端着杯香檳環顧了一羣宴會大廳,他並沒有在人羣中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原本他還想着在晚宴上和徐川好好聊一聊第二種解法的,現在看來,可能要再等一段時間才能看到他的人了。
不過換位思考一下,這也很正常,如果是他自己,大概也會選擇先將論文做出來再說。
只是,不知道需要等多久的時間。
思索了一下,他看向了威騰和德利涅,開口問道:“說起來,他大概什麼時候會出來?”
這兩位是那個人的導師,想來應該更瞭解一些。
思索了一下,威騰開口道:“想必應該用不了太久的時間,在已經有了完整的思路情況下,他要將其整理出來,應該不是一件難事。”
頓了頓,他接着補了一句:“上一次他解決強關聯電子體系的框架難題時,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僅用了五天不到。”
“五天?”
陶哲軒有些驚訝的看了威騰一眼,雖然他並不是很瞭解強關聯電子體系,但這個時間對於一道頂尖的世界級難題來說,哪怕是有了思路,也未免有些太短暫了。
威騰點了點頭,道:“沒錯,對於他來說,這應該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