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面南極艾肯特盆地中存在富鈦金屬礦,對於即將展開月面基地修建的華國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好消息。
雖說目前星海研究院已經暫定下了通過航天飛機垂直降落轉化成基地的方式來搭建月面前哨站。
但它的侷限性始終是存在的,大型月面基地的修建他們不可能一直通過航天飛機的拼湊來進行組裝。
而且更關鍵的是,他們修建月面基地的目的之一,不就是爲了開採月球上豐富的氦三、鈦金屬等各種資源麼,航天飛機組裝基地可不符合這一要求。
這一個淺層的富鈦金屬礦,毫無疑問會給他們開採月面礦物資源積累下豐富的經驗不說,也能提供大量的鈦金屬和鐵金屬。
至少,在未來幾年的時間中,無論是在月面上修建科研基地,亦或者是月面生物圈等其他工程,都不會再缺少主力金屬材料。
與此同時,另一邊。
隔離室中,在經歷了三天的初步隔離和檢查後,確認五名從月球上返回的宇航員身體並沒有攜帶什麼細菌,也沒有出現什麼嚴重問題後,登月返回的幾人從隔離室中出來,而後開始進一步的在醫護實驗樓中進行各項身體檢查。
“請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療養院中,斯梅德利·穆爾配合着醫護人員進行檢查的同時一邊朝着航天基地中的工作人員詢問道。
兩週的時間,對於他來說其實是能接受的。
聞言,航天基地的工作人員翻了翻手中的檢查報告單,聳了聳肩開口道:“從初步的檢查結果和各項指標來看,你們在登月的這段時間中,因爲高加速度、長期飛行、低重力環境等各方面的原因導致你們的身體健康狀況和免疫力等都下降的十分明顯。”
一般來說,他們在太空執行完任務回到地球需要漫長的時間進行隔離和恢復身體健康之後才能回家與家人團聚。
“嗯?爲什麼?”
作爲一名宇航員,他很瞭解自己的職業。
“目前的檢查數據顯示,你和那位麥克亞當·朱莉婭女士至少需要兩週以上的恢復性活動才能恢復足夠重新適應地球的健康狀態。”
“如果在這個時候乘坐飛機返回伱們的國家,有極大的可能會對你們的身體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這怎麼可能?
作爲和他們一樣執行了登月任務的三名華國宇航員,太空航行對於他們的影響接近於無?
聽到這話,斯梅德利·穆爾皺着眉頭追問道:“但如果我沒確認錯誤的話,你們的宇航員似乎並不需要這麼長的恢復時間。”
像他和麥克亞當·朱莉婭這種‘相對’短週期的登月行動,因爲身體素質過硬的關係,恢復週期並不會太長。
在經歷了阿爾忒彌斯號的太空災難後,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回到自己的祖國和自己的家人身邊去。
聽到這句回覆,斯梅德利·穆爾驚詫不已的看了過去。
當然,具體的情況具體分析,在太空中呆的時間越長,需要的恢復訓練週期也就越長。
微微頓了頓,他接着道:“不過我更建議你和那位麥克亞當·朱莉婭女士在這裡修養一段時間。”
而這個時間是以月爲單位計算的。
聽到他的詢問,在一旁記錄着數據的工作人員聳了聳肩,熟練的用英語回道:“如果你想,隨時可以,幫助你們檢查身體是我們免費提供的服務。如果你們不想在這裡完成,也可以選擇返回你們的國家後再進行。”
微微頓了頓,他繼續道:“換種說法,從數據來看,如果不是超低重力環境生存對他們的身體同樣造成了一些影響外,甚至可以說他們去了一趟月球后,太空航行對他們造成的影響接近於無。”
“瓦特?”
聞言,這名青年工作人員笑了笑,開口回道:“是的,從檢測結果來看,他們的身體情況比你們要好很多。”
但相對比之下,華國宇航員和他們同樣執行了任務,身體卻沒有受到什麼影響,這讓他感覺簡直不可思議。
難道他們都是超人?不需要進行復健和康復訓練以重新適應地球的重力環境嗎?
青年工作人員聳了聳肩,並沒有過多的解釋:“我這邊會將你們的身體檢查數據完整的傳遞給NASA宇航局,是否選擇在這裡進行恢復性訓練,他們應該會給你們做出安排。”
“當然,你也可以和NASA總部那邊進行溝通,選擇提前返回你們的祖國。”
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青年工作人員進入正題,一遍向斯梅德利·穆爾詢問一些問題,一遍用筆在記錄本上寫寫畫畫了記錄着。
十來分鐘的時間,他已經在記錄本上寫滿了一整頁的數據。
隨後,他合上了記錄本,笑着看向眼前的NASA宇航員,開口道:“感謝你的配合,我這邊就暫時不打擾你的修養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聯絡我們。”
說完,他便帶着記錄本走出了療養室,朝着另一名NASA宇航員修養的房間走去。
在經歷了載人登月後,NASA的兩名宇航員則均出現了不同太空過激反應,需要進行一段時的調養是真的。
而星海號登月小隊的三名宇航員身體情況比NASA的兩名宇航員更好也是真的。
儘管他們同樣進行了載人登月工作,但因爲航天器的差距,他們有着更寬闊的空間和運動場地,以及航天基地提前準備好的設備來維護他們的身體情況。
這就導致同樣是載人登月工作,他們和NASA的宇航員所面臨的情況完全不同。
如果不是低重力的環境暫時無法避免,恐怕星海號登月小隊的三名成員身體狀況會更加的優秀。
事實上,這其實也是這次載人航天登月的一部分測試工作。
包括對NASA的兩名宇航員提供免費的體檢和調養,也是他們在收集實驗對比數據。
簡單的來說,就是星海研究院和航天集團這邊在盡力的想辦法讓宇航員更順利渡過這些修養期,或者說直接‘免掉’這份修養期。
畢竟在星海號承載着太空夢想飛躍上蒼穹的今天,他們需要更多的考慮太空活動或者說外星活動對人體造成的不良影響。
好吧其實這個想法就是徐川一開始想着自己過段時間也去趟月球‘科研考察’一下,但他又不想遭宇航員的這些罪,於是在登月工程前就提出了這類建議。 不過對於航天來說,這些的確是未來發展必須要面對的階段。
畢竟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們需要更多人前往月球,乃至火星開展建造、科研,乃至開展普通人旅遊的事項。
而外太空旅行的各種過繼反應,無疑是必須要解決的問題。
於是這條建議很快就通過了批覆,由航天科技集團等老牌航天企業與星海研究院一起進行研究。目前他們已經在星海號上進行了一部分的實驗,後續則會根據實驗數據做進一步的優化。
在收到了星海研究院傳遞過去的兩名宇航員的身體檢查數據以後,NASA宇航局最終還是選擇了讓斯梅德利·穆爾和麥克亞當·朱莉婭在下蜀航天基地中專用的療養院中進行恢復身體。
畢竟培養一名宇航員是相當難的,其價值在如今這個時代甚至比一架航天飛機都要貴重。
當然,考慮到宇航員的重要性,他們也安排了一支醫療小組過來配合恢復工作。
不過這些事情,就不在徐川的工作範疇當中了。
在星海號成功的實現了載人登月工程後,他的注意力和精力就從航天研究所這邊撤回來了。
雖然二代航天飛機的研發工作依舊在進行,不過在已經給出了大的方向,以及有常華祥院士這位經驗豐富的老航天人的主持下,這些事情並不需要他太過操心。
包括後續月面基地的修建工作,這些項目也有航天局進行引導。
星海研究院目前的航天技術雖然厲害,但畢竟只是個研究機構,沒法代替國家對這些未來的發展做佈局工作。
儘管他有能力去這樣做就是了。
但老實說,在經歷了一次載人登月和月面救援行動後,他愈發覺得在宇宙的浩瀚和偉大面前,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渺小的。
如果說在數學上,他還能憑藉自己的能力一個人去破譯,去解決那些世界級的未知難題。
那麼在物理,在航天這些領域,當無數個複雜的難題統合成一個超級工程的時候,就遠遠不是他一個人能夠解決的。
這些學科,這些領域的推進,往往需要成千上萬名不同的科研人員、工程師、乃至普通人一起共同的努力,纔有可能一點一點建設起來。
就如同這次星海號的載人登月工程一樣,儘管小型可控核聚變反應堆和空天發動機都是他設計的,但要將它製造出來,同樣需要無數其他科研人員乃至普通工人的努力。
人力有窮盡時,也有力所不能及處。
如果他想要在自己的手中開啓這個太空時代,就必須要藉助更多人,甚至是更多國家的力量。
當然,如今他在華國,在學術界,在科研界,乃至在全世界的地位早已經不是一名傳統的學術人員了。
儘管他從未放棄過在學術道路上的鑽研和探索,但更多的,他如今已經轉變成一名學術帶頭人。
在數學領域,無論是解決了NS方程的‘微元構造法’,還是解決了霍奇猜想的‘代數簇與羣映射工具’,都已經成爲了衆多數學研究生,乃至數學家學習研究的對象。
在物理領域,可控核聚變技術更是開啓了一個全新的‘聚變時代’,帶領着華國,乃至全人類走向了一場全新的能源革命。
此外,還有天文物理學、材料學等領域同樣有着他的聲音。
時至如今,不管他是否願意,他所面向的方向,已然成爲了未來的一角。
當然,對於徐川來說,他還是願意肩負起這份責任的。
畢竟這也是實現他夢想的必經之路。
星海號的載人登月工程初步結束後,徐川就暫時先從下蜀航天基地回到了星海研究院。
在生活助理唐思佳的建議下,他選擇了暫時放下手中的工作,修養一週的時間,並順帶對身體做個全面的體檢。
畢竟登月工程持續了接近一年的時間,持續的忙碌容易積累下一些不易察覺的積勞。
不過沒兩天,徐川就發現自己是個根本閒不下來的命。
載人登月工程完成,他腦海中有關於‘月面生物圈工程’的計劃就冒出來了。
雖然如今他們的航天史才堪堪起步,但這並不妨礙他在腦海中構思那張由武煒華院士提出來,由他進一步推進的藍圖。
相對比武煒華院士提出來的在塔克拉瑪干沙漠中修建一座屬於華國的生物圈三號來說,他對於在月球上修建一座‘月面生物圈’工程更感興趣。
在地球上修建生物圈三號,終究只是模擬外太空和外星的環境,做不到一模一樣。
但在月球上就完全不同了。
無論是光照,亦或者低重力,真空這些條件,都是實打實的的真實環境。
尤其是在月面南極的富鈦金屬礦脈發現後,月面生物圈工程的可行性得到了更進一步的提升。
水資源、金屬資源、基礎材料(如二氧化硅、硅酸礦石)等等,這些搭建月面生物圈的基礎材料已經有了着落,可行性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當然了,可行性是可行性,理論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情。而想要真正將其變成現實,卻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甚至,這可能並非華國一個國家能做到的事情。或許,華國有足夠的能力來支撐這樣一個龐大的項目,但毫無疑問,這種對全人類都有益處的項目,聯合更多的國家參與進來,會更加的划算。
畢竟,月面生物圈工程並沒有太多太頂尖技術,也不會立刻就對國家的發展起到質的飛躍。但它的投資,卻是以千億爲單位進行的。
在已經啓動了大型強粒子對撞機項目、太空競賽活動這兩個千億級工程的基礎上,徐川覺得還是有必要替國家考慮一下經費方面的工作。
畢竟就算是再有錢,也不是這樣揮霍的,能從其他國家手中劃拉出一些經費,投入到這個對全人類都有益的項目中,還是很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