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花會所,姬輕紗一襲黑衣,站在會所的大門口。
儘管茉莉花會所是京師最高檔豪華的私人會所之一,平日裡進出的都是名流名媛,但像姬輕紗這樣美到妖豔,風情萬種的女孩,還是不多見。
進進出出的客人們誰都忍不住多打量了姬輕紗幾眼。自然,眼神都比較“純正”,姬輕紗身上那股淡淡的威嚴氣質,怎麼也掩飾不住,任誰一看都知道,這位是真正手握大權的女強人,絕不是交際花。
不管多高級的交際花,都掩蓋不了絲絲縷縷的風塵氣息。那種隨時時刻都在關注着真正大人物的行事風格,也令得她們和大人物之間的差距,一目瞭然。
真正的大人物,只關注自己的目標,對其他人,基本上都是無視。
姬輕紗現在就是這樣,她的注意力,都放在那臺徐徐駛過來的大奔上頭。
大奔在會所門口緩緩停下,姬輕紗親自上前,拉開了副駕駛一側的車門,淺笑嫣然。
“一少。”
今天是姬輕紗主動邀約蕭凡吃飯。說起來,這也是時下朋友之間維繫感情的必要方式。久不往來,再好的朋友也不免生疏了。
姬輕紗掌管着姬氏集團那樣的龐然大物,各種關係的處理,自然是得心應手。更不要說蕭一少這樣重要的朋友了。而且,這次請蕭凡吃飯,姬輕紗的理由也很充足,爲蕭凡接風洗塵。
這不。蕭真人剛剛去過東島一趟,歷經千難萬險,好不容易回到了國內。姬輕紗自然要爲之置酒壓驚,這是爲朋友之道。
有關蕭凡去東島的事情,是苑芊芊告訴姬輕紗的。姬輕紗和苑芊芊是閨蜜,兩人之間,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聯繫,蕭凡的許多趣聞軼事,也由苑芊芊嘴裡傳到了姬輕紗的耳朵之中。
苑芊芊本來就是那麼活潑的性格。
當然。蕭真人倒也不擔心苑芊芊“泄密”,一則蕭凡本身就無密可泄,行得正站得穩。算得謙謙君子。二來苑芊芊自有分寸。別看她平日裡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似乎完全是沒心沒肺的樣子,但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小丫頭還是心中有數的。
胭脂社大當家。本就不可能是個毫無心機的女人。
既然大家是朋友。蕭凡也不認爲東島之行有瞞着姬輕紗的必要。
“姬總。”
蕭凡走下車來,微笑答禮。
姬輕紗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了辛琳身上。辛琳的打扮依舊十分樸素,發白的水磨蘭牛仔褲,簡單的白色t恤,烏黑的長髮隨意紮了一下,披散在肩頭。不施脂粉,清麗脫俗。
不過此刻姬輕紗望向辛琳的目光卻帶着某種說不出來的意味,似笑非笑的。
饒是辛琳一貫鎮定自若。此時也被姬輕紗的這“古怪”的眼神看得有點忐忑起來,輕輕咬了咬嘴脣。將腦袋扭過一邊去。
“嗤……”
姬輕紗輕笑了一聲,過去拉住了辛琳的小手。
“恭喜啊,迦兒。”
原本姬輕紗一直是叫辛琳爲“辛小姐”,規矩中透着客氣,同時也透着隔閡。卻忽然之間就改口了,自自然然,沒有絲毫勉強。
辛琳白皙的小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甚至輕輕扭了扭身子,狠狠白了姬輕紗一眼,煞是嬌羞。
這女強人的眼神也未免太毒了吧?
這也能看得出來!
至於姬輕紗那聲“迦兒”,儘管聽在辛琳耳裡還是有點彆扭,但此時此刻,辛琳哪裡還有心思去計較這些細枝末節?
姬輕紗嫣然一笑,幾乎是咬着辛琳的耳朵,低聲說道:“傻丫頭,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女人嘛,遲早有這麼一天。姐姐這聲恭喜,可是發自內心的……”
辛琳俏臉更紅,貝齒緊緊咬着櫻脣,眼裡流露出的神色,嬌羞之中也帶上了點點的幸福和驕傲。
是真的值得恭喜呢。
那個男人,可有多了不起!
別看辛琳羞不可抑,其實真正尷尬的,還得是蕭真人。明明姬輕紗請的是他,怎麼一到地頭,他這個正主反倒變成跟班,兩個女人卻手拉着手在一旁說悄悄話去了?
貌似這悄悄話還跟他蕭真人有些關聯。
影子般的範樂,對這一切卻宛如未見,眼神平淡,不知道他內心到底在想些什麼。或許僅僅只是爲了讓蕭真人不至於太過尷尬,範樂才故意裝作啥都不知道的樣子。
“迦兒,今天太倉促了,我沒準備什麼禮物……來,這個小玩意,送給你,就當是姐姐的賀禮了。”
姬輕紗笑吟吟的,從自己的脖頸之間,取下一串淡黃色的珍珠項鍊,要送給辛琳。
這串珍珠看上去並不如何耀眼,但辛琳是識貨之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些都是培育了多年的淡水珠,特別難得的是,每顆珍珠的大小形狀基本上都差不多,尤其正中那顆珍珠,幾乎有成人拇指粗細,閃耀着淡淡的光暈,柔和圓潤,的確是極品。
這珍珠項鍊的市場價格,至少也在百萬以上。
“姬總……”
對姬輕紗的熱情,辛琳有點不大習慣。
倒不是姬輕紗對她這樣熱情有什麼出格,關鍵是辛琳自己的性子太淡,不是很喜歡和別人有太深入的往來。
只不過姬輕紗又豈是隨意向人示好的?多少貴婦名媛,姬輕紗都不曾對她們這樣親熱過。
“迦兒,還叫姬總呢?”
姬輕紗就略有些生氣地瞥了辛琳一眼。
辛琳嫣然一笑,也不改口,但也不再叫“姬總”,任由姬輕紗將珍珠項鍊給她系在了脖子上。那顆碩大的母珠正正擱在辛琳柔美的胸脯之上。別看辛琳的裝扮普通樸素,這串名貴的珍珠項鍊戴上脖頸,絲毫也不顯得突兀。反倒和她整個人的氣質完全融合在一起,甚至於比戴在姬輕紗這位原主人的脖頸之上還要好看。彷彿這珍珠項鍊天生就是爲她準備的。
“真漂亮!”
姬輕紗上下打量了辛琳一番,微笑着讚歎道。
和辛琳嘰嘰喳喳了好一陣,姬輕紗才扭頭對蕭凡笑着說道:“一少,不好意思啊,咱們姐倆光顧着說悄悄話了。”
蕭真人便摸了摸鼻子,有點鬱悶地點了點頭。
要說悄悄話可以。女人嘛,都是這種習慣,不管是女強人還是冰美人。基本都一樣。可是你別當着我的面說啊,直接把我晾在一邊,偏偏說的還是我的“尷尬事”,當我是透明的麼?
只是當此之時。蕭真人自也不好發作。
當下在會所服務人員的引領之下。一行四人向着包廂走去。
茉莉花會所朱氏父子最拿手的就是家常菜和素齋,而且素齋貴得離譜,卻偏偏有大把人捧場。姬輕紗今兒點的又是素齋。
能夠成爲茉莉花會所會員的人,還有誰會在意吃飯的錢呢?
貴也好,便宜也好,對於他們來說,都沒有任何關係,反正一律簽單。每個月月底由財務人員和會所一次性結算。類似這樣的單據,姬輕紗幾乎從未審覈過。她相信自己的私人財務人員。更加相信朱大常朱小常父子倆。
“一少,聽說這次在東島,真有些故事呢?”
四個人圍桌而坐,品着素齋,喝着度數不高的米酒,姬輕紗隨口問道,一雙亮晶晶的妙目不住在蕭凡臉上轉來轉去。
別的且不說,單單去了一趟東島,辛琳就起了這樣“天翻地覆”的變化,還真的將姬輕紗的興趣勾了起來。
在東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至於連蕭凡都把持不定了?
雖然說,蕭凡和辛琳四年來朝夕相處,同居一室,合二爲一是遲早的事,但東島之行,明顯不是最佳的時機。這中間,肯定有某種十分要緊的誘因。
蕭凡輕輕一笑,說道:“也沒什麼故事,基本情況,芊芊應該都已經和你聊過了吧?”
算上路上往返的時間,蕭凡在東島國足足呆了半個月,雖然給苑芊芊留了藥方和符籙,總歸還是沒有蕭凡親自動手那麼保險。這幾天,苑芊芊都纏着蕭凡,詳詳細細地詢問他在東島國的一切。蕭凡有心要“斥責”她一番,被這丫頭膩在懷裡,好一陣撒嬌,蕭真人的斥責之詞,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來。
苑芊芊就是好奇,就是想要“聽故事”。當然,有關蕭凡和辛琳在那個通道之中發生的一切,苑芊芊沒敢問。不然的話,是真的討罵了。
其實,苑芊芊的內心,最想問的還真的就是這個事。
姬輕紗輕輕一笑,說道:“聽別人複述,哪裡有你親口說的那麼好聽?”
而且這個故事,是苑芊芊膩在蕭凡懷裡聽的,想想都讓人嫉妒得不行啊。
“好聽?”
蕭凡不由微微搖頭。
這個故事,還真的談不上好聽,其間有着太多的血腥了。
“不過此番東島之行,也不是全無收穫。沒想到‘九鬼流’的總壇,居然有我們無極門‘輪迴相惡鬼道’的完整修煉法相和口訣。可惜柳生雄一已經死了,沒有辦法進一步瞭解詳情,不知道當年這些法相和口訣是怎麼流傳到東島去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九鬼流’的傳承,和‘惡鬼道’有着非常密切的關聯。”
“是嗎?這可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
姬輕紗頓時驚歎不已。
這個情況,苑芊芊可不曾和她說起過。
辛琳便有點詫異地望了蕭凡一眼,不知道蕭凡何以要將有關“惡鬼道”修煉口訣和法相的事情說給姬輕紗聽。
不管怎麼說,姬輕紗還是個外人,不是無極門的弟子。
但是想來,蕭凡這麼做,肯定自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