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遁術!”
蕭凡嘴裡脫口而出,想都不想,立即飛身而起,向着三清寶殿的上方射去,“嘩啦啦”一陣大響,蕭凡穿透三清殿的屋頂,直飛到十數丈高處,才頂住身子,眼裡綠芒閃耀,運起天眼神通,仔仔細細向地下搜索起來。
事實證明,蕭凡這種極速反應,非常必要。
“妖刀宗”以刀術和隱匿術見長,蕭凡已經領教過猿飛伊昌的移形換影之處,可謂是疾如閃電。只要反應稍微慢一點,就有可能着了道兒。可不能指望人家在關鍵時刻,動作忽然變得緩慢起來。
蕭凡的天眼神通剛剛運轉,三清寶殿堅硬無比的青石地板之中,無聲無息地冒出來一道人影,就在蕭凡剛纔的立足之處,刀光耀眼。
猿飛伊昌戰鬥經驗亦是豐富無比,這邊才使用土遁術避開蕭凡的當頭一刀,立即便展開了犀利的反擊。蕭凡只要慢半刻飛天而去,只怕就已經被猿飛伊昌劈爲兩爿了。
“喲西——”
一刀劈在空處,猿飛伊昌仰頭望向半空中的蕭凡,臉上閃過一抹極其陰厲的神情,惱怒無比。大約這老怪物做夢也沒想到,單純比試刀法,他竟然會敗在一個華夏修士手中。
說起來,猿飛伊昌輸得一點不冤,論世俗武技,蕭凡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絕對可列入頂尖高手之林。又在銀翼雷鵬的內丹之中領悟到了風遁術的神妙,以快打快,猿飛伊昌確實不是對手。
“蕭道友年紀輕輕,武藝高強得很。不過我們畢竟是修士,終究還要在法術和法寶上一決高低。蕭道友可敢下來,再和我一戰?”
猿飛伊昌臉上的陰厲神色一閃而過。馬上就恢復了平靜,緩緩說道。
剛纔那一道長長的傷痕,已經痊癒,破爛不堪的衣服下面。是晶瑩的肌膚。畢竟只是普通的皮外傷。對於修士而言,自然是轉瞬即愈。蕭凡並未激發炎靈之刃的精炎之力。
“師弟。這個東島老鬼很狡猾,他想盡量發揮土遁術的威力……”
蕭凡的耳中,驟然傳來文天的傳音。
很顯然,妖刀宗的隱匿術。就是以土遁術爲基礎的,離開了厚實的大地,土遁術便無所施展。猿飛伊昌的實力就要打幾分折扣。
蕭凡微微一笑,也傳音說道:“不要緊,我對這土遁術也比較感興趣,研究一下,看看有什麼訣竅……”
這話倒也不算矯情。蕭凡確實對土遁術比較感興趣,居然無論用神念之力還是天眼神通,都難以察覺,蕭凡很是警惕。
從目前的情形看。妖刀宗與無極門的仇怨似乎很深,這猿飛伊昌專程從東島趕過來,就是找無極門麻煩的。既然如此,蕭凡就更加要對妖刀宗的隱匿術多幾分瞭解才行。可不僅僅只是想辦法打敗猿飛伊昌那麼簡單。
文天頓時有些無語。
這當口,蕭凡居然還在想着要研究土遁術,難道他有十足把握擊敗猿飛伊昌?
“師弟,此人修爲猶在你之上,還是沉睡了千年的古代修士,肯定有些我們不知道的厲害手段,千萬不可大意。”
蕭凡笑道:“我理會得,師兄儘管放心。你們兩位在這裡爲我掠陣,仔細察看一下他的土遁術。真要是情形不對,我自會避其鋒芒,不和他硬拼。”
文天也知道蕭凡謹慎的性格,見他說得篤定,也就不便多勸。
“蕭道友是怕一個人不是我的對手麼?那也沒關係,你們三人一起上好了,我並不在乎。”
見蕭凡嘴脣微動,很顯然是在和空中的兩名同伴商議對策,猿飛伊昌便朗聲說道,那股剛剛纔被蕭凡打下去的傲氣,又隱隱透了出來。
這姓蕭的小輩,不過是武技高明而已,也不知有何機緣,年紀輕輕就凝結金丹成功,可是,難道三十歲的年輕人,功法神通和鬥法經驗,真能和自己這活了數百年的老怪物相提並論不成?
至於對方加上兩名築基期的幫手,猿飛伊昌更是毫不在乎。金丹期和築基期相差一個大境界,這中間的巨大鴻溝,絕不是隨便可以填平的,文天和譚軒最多能夠從旁起個牽制作用。
而猿飛伊昌自信自己真正的神通施展出來之後,順手斬殺兩名築基修士,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閣下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對付你,還用得着倚多爲勝麼?”
蕭凡冷笑一聲,一按遁光,飄然而下。
眼見蕭凡真的回到了地面,猿飛伊昌臉上飛快閃過一抹得意的陰笑,身形一晃,忽然之間,從他身上分裂出兩道人影,一樣的衣着打扮,一樣的相貌模樣,手持武士刀,分別往兩邊一閃,就對蕭凡形成了合圍之勢。
蕭凡沒想到猿飛伊昌還有這麼一招,連忙用神念一掃,發現其中兩名,不過是虛影而已,與主體的靈力波動,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之上。
饒是如此,蕭凡也不敢大意,右手捏訣一揮,十枚冰魄飛刀俱皆浮現而出,圍繞着自己,滴溜溜地打轉,帶起絲絲的冰寒霧氣,擺出了防禦架勢。
“冰屬性飛刀,嘿嘿……”
猿飛伊昌冷笑着,忽然一聲暴喝,人影一閃,就不見了蹤跡,下一刻,在蕭凡的側後冒了出來。與此同時,那兩個分裂出來的虛影,也開始施展移形換影的遁術,三道影子,圍繞着蕭凡走馬燈似的旋轉起來,越轉越快,很快便形成一個黑色的屏障,將蕭凡包圍在中間。
一時之間,又哪裡分得清那個是真身,那個是虛影?
“嗤——”
一道閃亮的刀芒,劃破虛空,向蕭凡飛斬而來。
一枚冰魄飛刀一抖,迎着這道刀芒飛射過去,帶起一溜冰寒的霧氣。刀芒一接觸到這冰寒霧氣,頓時就是一窒,速度大降,變得十分緩慢,隨即閃耀幾下,就此潰散在虛空之中。
“冰髓”天下至寒之物,儘管飛刀之中凝練得不多,對付區區一道虛化的刀芒,卻是毫不費力。
“嗤嗤——”
不待這柄冰魄飛刀收回去,第二道第三道刀芒再次飛斬而來。
“嗤嗤嗤——”
緊接着,就是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刀芒,一道比一道勁急,很快,閃亮的刀芒便在蕭凡的四周形成了一張光閃閃的刀網,向着蕭凡擠壓而來。
蕭凡嘴角浮起一絲冷笑,舉手一揚,十枚冰魄飛刀驟然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看似氣勢洶洶的刀網,轉眼間就被冰魄飛刀斬得七零八落,不成樣子。
蕭凡臉上卻沒有絲毫得意之色,反倒手腕一擡,炎靈之刃浮現而出,驟然之間,刀刃便由暗紅變成鮮紅色,“轟”地一聲,烈焰蒸騰。
一聲大喝!
“看刀!”
蕭凡縱身而起,向着腳下的青石地板,猛劈而下。
便在此時,猿飛伊昌將將從地下冒了出來,雙手握着雪亮的武士刀,撩向蕭凡的下身。此刻圍着蕭凡走馬燈似的亂轉的,居然只是他那兩個化身虛影,真身卻趁機潛入地下,想要對蕭凡進行偷襲。
結果剛剛冒頭,只覺得一片火海鋪天蓋地籠罩而下。火海之中,一道驚虹般豔麗的刀光,閃耀着神秘無比的銀色符文,當頭劈下。火海刀鋒尚未及身,猿飛伊昌頓時就覺得三清殿內氣溫急驟升高,一下子變得口乾舌燥,似乎渾身的血液,都要被蒸發掉不少。
猿飛伊昌大駭,當下顧不得太多,舉起武士刀,死命往上一搪,也不去管是否能抵擋得住,便毫不猶豫地再次發動了土遁術。
照炎靈之刃如此聲勢,猿飛伊昌估摸着自己這一搪,多半不會有什麼效果。
事實也是如此。
“嗤——”地一聲輕響,猿飛伊昌那柄鋒銳絕倫的武士刀,被炎靈之刃一削兩段,連半分掙扎都沒有。所幸猿飛伊昌見機甚快,提前發動了土遁術,火焰刀順勢而下,猿飛伊昌早已鑽入地下不見了蹤影。
“轟!”
火浪滔天。
三清寶殿的青石地板,碎石紛飛,好不驚人。
等火浪終於散去,卻只見原地多出來一道長達三丈的刀痕,深入地下一丈有餘,甚至連青石地板都在熊熊烈焰之下被融化成了琉璃的顏色。
一斬之威,竟至於斯。
下一刻,猿飛伊昌在數丈之外冒了出來,手裡握着半截武士刀,嘴一張,“哇”地噴出一口鮮血來,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幾分,神情也變得十分萎靡。
這武士刀是他的本命寶物,被一劈爲二,自然立即心神受損。
猿飛伊昌掃了靈氣盡失,黯淡無光的半截武士刀一眼,露出極其痛惜的神情。他這柄武士刀,乃是以極其稀有的材料煉成,以鋒銳著稱,殺人無數,飲血如渴。再也沒想到,會毀在蕭凡手中,並且是以刀對刀,以硬碰硬,沒有絲毫投機取巧。
稍頃,猿飛伊昌才擡起頭來,猛地望向蕭凡,死死盯住了蕭凡手中已經變回暗紅色的長刀,嘶啞着聲音問道:“你這是什麼兵刃?如此鋒利!”
“這你就沒必要知道了。閣下還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吧!”
蕭凡冷笑一聲,淡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