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齊奕卻醒來了,知道奶奶剛剛醒了,然後又睡了,又扼腕,湊到了牀前看着老婆孩子,再也不肯離開了,眼睛都捨不得移開,笑眯眯的看會兒這個,又看會兒那個,喜歡的簡直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果然一個多時辰之後,宸哥兒閉着眼睛就哇哇的哭了起來,這會兒聲音卻也比昨天才生下來的時候洪亮。
慌得齊奕不知道怎麼辦好,雙手伸出去想捂住嘴別把吳蘇吵醒了,剛伸出去又覺着不對縮回來,在腳踏上急的跳:“哎哎哎,別哭別哭,吵醒了你娘!”
金緞和紫妮還有奶孃跑的快快的過來,不過吳蘇還是醒了。睜開眼睛就看見齊奕踮着腳尖看着自己的裡面,滿臉急的不知道怎麼辦好了,還把吳蘇嚇了一跳的轉頭趕緊看,忙把孩子抱起來。
齊奕就嘆氣道:“終於還是把你吵醒了。”
奶孃忙過來接去了孩子,吳蘇纔回神,恍然明白他着急的神情是怎麼回事,又好笑又搖頭的道:“我本來也就要這時候醒……我也餓了。”
齊奕原本正要坐下噓寒問暖的,結果聽見了這一句,馬上就叫:“聽見沒有?奶奶餓了,趕緊去廚房!叫廚房做好的麪條端過來,快快快!”
門口的丫鬟們忙忙的答應着,吳蘇好笑的看着他。
齊奕終於坐下了,伸手把她抱懷裡,幾乎沒有了縫隙,輕聲的嘆息着道:“你沒事就好……辛苦了。”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吳蘇抿着嘴笑,被他這樣密密實實的抱在懷裡,渾身都暖洋洋的舒服,滿心都是歡喜。
洗三兒這天開了祠堂,齊家的親戚來了不少,尤其是一些長輩,過來看看齊家的長房嫡孫。
老太爺和老太太是高興的合不攏嘴,祭祀祖宗,叩拜祈福之後,將所有的親朋好友請到了明和堂正院,這兒擺了幾十桌的宴席。
外面的熱鬧沒影響屋裡的安寧,吳蘇睡了起來,齊奕就請了大夫來診脈,診過了脈,大夫走了,齊奕就過來坐在牀邊喂她吃飯。
昨天中午喝的是枸杞豬肝湯,晚上喝的豬腳湯,今天又是鯽魚湯,不過吳蘇確實胃口挺好,加上穩婆和奶孃都說過,這樣才能最快下奶,因此也喝的挺香的,齊奕還非要喂她。
“說是辦的會比滿月酒還熱鬧?”吳蘇吃一口問道。
齊奕笑着道:“滿月酒還沒辦呢,怎麼知道?我兒子的滿月酒,自然是要更加的熱鬧……不過老人家看重洗三兒,要辦的熱熱鬧鬧的也沒什麼。”
吳蘇吃了飯,宸哥兒醒了,哭着也餓了,奶孃忙忙的過來給抱走了。
齊奕看吳蘇還有點捨不得的樣子,低着頭又看了看她自己,原本是去放碗的,一下子笑了出來,湊過來低聲笑:“要不我給你嘬出來,大夫說……”
吳蘇大吃了一驚,臉通紅的打了他一下:“什麼啊你都問大夫!你這個人……真真的……不害臊!”
“害臊什麼?夫妻有什麼好害臊的?我看你着急……”齊奕笑着把碗一扔,湊上來摟着她纏着小聲調笑。
一會兒聽見了堂屋的腳步聲,兩人這才翻開,吳蘇忙收拾自己的頭髮,齊奕還幫着她整理一下。
奶孃將孩子餵飽了抱過來了。
齊奕將兒子接過來小心的放在了吳蘇的牀裡,兩人就趴在牀上看兒子:“真乖,咱兒子真好看。”
吳蘇說着。
齊奕‘噗嗤’笑了:“兒子好看?”
“不好看嗎?”吳蘇一瞪眼。
“好看好看……”齊奕馬上笑着投降。
……
洗三兒之後,吳蘇安心的坐月子,身體調養的好,過了幾天就能自己喂孩子了,吳蘇更加的沒有了心事。
有了兒子,時間過得也很快,雖然坐月子很辛苦,不過吳蘇依然覺着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滿月酒。
這一個月,齊奕幾乎天天在家,足不出戶,簡直和吳蘇一塊兒坐月子開了,外面天大的事情也不管。
當然,家裡也少不了今天這個想看看重孫子了,那個想看看大孫子啦,間或還有些親眷過來,能推掉的推掉,推不掉的,只能抱着去給看看。
一切全都是齊奕在做,抱出去給誰看看,抱抱,很快的抱回來,在外面,齊奕就盯着,眼睛不離開了兒子。
終於到了出月子這一天了,吳蘇這天從早上起來就在小屋洗澡,一直到了午時還沒出來。
齊奕進去好幾回了,幫着洗頭擦背,整理半天以爲能出來了,出來抱着兒子在屋裡笑眯眯的溜達等着,溜達了好半天,還是沒出來。
齊奕又把兒子放牀上,再次的準備去看看:“我說你今天還能出來不?”
剛走到小屋門口,丫鬟在門口叫:“大爺?”
齊奕便走到房門口:“怎麼?”
“前面有位叫張掌櫃的找您。”
齊奕一下子臉色凝重了一些,點點頭,想了想叫紫妮進來看孩子,他去小屋對還在洗澡的吳蘇道:“我去前面看看了。”
吳蘇點頭:“去吧。”她還以爲齊奕是去喝酒,還叮囑了一句:“少喝點。”
齊奕點頭答應,忙來到了自己東跨院的前院,張浦在這裡等着他。稟報的,果然是大老爺的事情。
“咸陽那邊這段時間安寧了很多,宋老西失蹤了,鹽礦已經被另一夥人搶佔了,很多人說宋老西其實是被人給……”張浦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偷偷幹掉了,連屍首都找不到。”
齊奕馬上問:“大老爺呢?”
“大老爺現在不敢現身,藏起來了。”張浦道。
齊奕皺眉,沉吟了半天才道:“既然在咸陽已經不敢現身了,爲什麼不回來?”那麼危險的地方,依着大老爺那種任何事情絕對先自保的性子,怎麼還在那邊涉險?
“難道是宋老西沒死,他知道宋老西在什麼地方,或者甚至兩人現在在一塊兒想辦法?”他問道。
張浦也尋思:“不知道……也有這個可能。”
齊奕有點想不明白,揹着手在屋裡走來走去,突然的靈光一閃,轉身問道:“大老爺藏起來了,你們是怎麼盯着他的?”
“就是……盯着他藏身的地方……”大爺一問,張浦雖然下意識的回答了,但是已經覺出來不對了。
齊奕馬上就道:“只是盯着藏身的地方?看到人沒有?”
張浦搖頭:“沒有……大老爺沒露面,就沒看到人……”他已經明白了,神情有些緊張:“我這就叫人去咸陽,趕緊叫他們查查,大老爺還在不在藏身的地方。”
齊奕點點頭:“去吧。”
張浦趕緊的去了。
齊奕在這邊揹着手皺着眉頭想了半天。大老爺若是還在那邊,那麼自己剛剛猜測的就很有可能,大老爺保護起來了宋老西,兩人商量怎麼翻身。宋老西在咸陽有人脈,但凡是出面的事情全都是他來做。
若是沒死,那麼確實是個麻煩。
如果大老爺已經偷着跑了,但是自己的小廝竟然沒發現,那就又有兩種可能了。一種可能是,大老爺還不知道這一切的幕後是誰在操縱,他只是要保住他自己的一條老命,因此跑了,但是又怕直接回來牽連了這邊的齊家,當然最怕的還是怕被人盯住了,查到了他的老巢原來是這裡的,他就插翅難飛了。
而另一種可能,就是大老爺已經知道幕後是誰在搗鬼了。
齊奕之前的推斷,到了這個時候,宋老西也應該死於混戰了,可是想不到竟然是失蹤。另外一點,如果大老爺真的是察覺是自己在搗鬼,那麼,他下一步會做什麼?
是轉頭對付自己,還是先想辦法把他的鹽礦拿回來?
張浦之前來跟他稟報過很多,不止是咸陽,各地的私鹽井、私鹽礦、私鹽池、甚至於海邊的一些私鹽攤子,很小的那種,全都緊張了起來,就這個案子,幾乎驚動了全天下的私鹽鹽梟了。
京城的官司還沒有完,如今應該是查的正嚴的時候,全國驚動,大老爺還敢在這個時候頂風去搶鹽礦?現如今敢出面搶鹽礦的人,都是些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大老爺失去了宋老西這個得力的打手,有什麼能力去和那些亡命之徒搶?
如果不是,那麼就是另一步,對付自己?
齊奕沉吟了好一會兒,還是等張浦的消息,現如今大老爺成了暗處,他在明處,只能等着消息。
齊奕想着還是回到了後院。就算是大老爺現在知道了,一切已經在齊奕的佈置下了,他現在回來,也無力迴天。
才走到了中院,一個丫鬟從後面跑着上前,笑着稟報說前面四姑爺幾個一直問大爺呢!說您要是再不去前院,他們就找到後院來了。
齊奕拍了一下額頭,還真的忘了,今天吳蘇出月子,在屋裡忙活着洗澡清掃,他也跟着亂忙活,根本就忘了這些人了。
想想去了肯定要被拉着喝酒……
但是似乎也真的有段時間沒喝酒了,主要今天滿月酒,原本前院想把孩子抱去給大家看看,齊奕都反對不行,沒叫抱去,他自己再要是也不露面,似乎有點不好,太失禮了,於是還是去了。
果然去了前院,被程思鵬幾個人扯住了,單獨的開了一桌宴席,幾個兄弟坐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