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這...”我趕緊推着,“舉手之勞,這不是見外了嗎?”
“收下,收下..沒能讓你跟我回去,我就已經夠過意不去了,這點兒薄禮,你可一定得收下!”趙林峰把東西硬塞進我懷裡,我推脫了兩句,也就收下了。
隨即,趙林峰懷裡又摸出一物遞給我,“兄弟,家裡傳到一點兒信物,不是什麼珍貴東西,但若兄弟有個難處,拿這東西到甘肅隴西,到時候,老哥我定當十里相迎,有求必應!”
瞅那環形玉佩,掌心大小,上面雕龍畫鳳,倒也精緻的很,我沒推脫,隨即收了起來。
“趙老哥,有您這話兒,我就多謝了!”我隨即一拱手,正巧火車這時也慢慢停了下來,我背起包裹,告辭就下了火車!
我下了車,趙林峰隨着送了一段兒,我拱手道別,趙林峰拱手笑了句,”兄弟,來日若是到了甘肅隴西,詢我一句趙林峰,老哥我定當十里相迎!”
“趙老哥,多謝了,小弟這就告辭了!”我拱手道別句,揮了揮手,一路朝前走了去,這一邊走着,心裡一邊打着激靈..下火車一瞬,我當真捏了一把冷汗,孃的,姓趙的,還真他孃的不是個東西,面上一套,暗地一套,這變臉比翻書都來得利索,要不是他摸不清我的底細,今天,這老狐狸..還真不知道弄出啥幺蛾子!
我匆忙朝前走着,留意四下,就怕帶出條尾巴來,沒一會,緊聽背後嗡隆隆的火車聲,我撇過一眼,姓趙的幾個終於上了路,我心裡好歹也鬆了口氣兒!
我撒手扯開了他送的包裹,對人有了懷疑,東西..我自然也放心不下,扯開一看,厚厚一沓子鈔票,看上去少不了四五萬,對於這有錢的主兒,錢財不過就是個數兒,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怕裡面藏了點兒啥!
我隨即翻了幾遍,沒找着啥跟蹤藏身的符篆,對於他送的那東西,我細細摸索了幾下,也沒啥端疑,東西沒事,人沒事,這一趟火車本算就此了結,不過我尋思這趙林峰,總感覺有幾分不對勁兒,姓趙,身手還不錯,而且...還是巨有錢兒,等等,我一晃念頭回想起臨別的幾個字,甘肅隴西...姓趙的,隴西馴獸趙家,他難道是趙家人?
這一尋思,前前後後匯成片兒,這事兒...越想越湊巧,甘肅隴西,姓趙的,有錢的,還身手好,這隴西馴獸趙家,怕是八九不離十了!
世家出來的,都他孃的老狐狸,幸好我提早出來了,要真跟着到了隴西,就趙家那大營盤,壓着我..那不跟弄死個螞蚱一樣,要蛇要命,那還不一句話的事兒!
我搖頭苦笑,瞅着手裡的環形銅佩,心裡揣摩幾分,這東西應該是趙家啥信物,還是留着好,到隴西應該有點兒用處!
這時候兩點多鐘,天色黑漆漆的一片,晝夜勞頓,我也不想抓瞎趕路,索性一尋思,找個旅店,就此湊合一宿!
這荒郊野外下的火車,我朝着昌樑方向走了一段兒,盡是荒草野地,連個鄉野人家都沒,朝東行了幾百米,恍惚一片亂墳崗子,鬼火重重發亮,亂惶惶的飄着,田埂子邊上一站,我悶聲喝的一嗓子,一片綠瑩瑩的鬼火苗子,四下瘋跑亂竄,沒幾下就給沒了影!
這一嗓子吆喝驚退鬼,火氣...也是稍稍見長了,說來,咱今日已經不同往日,當初的我,好歹一個鬼火苗子都嚇得夾尾巴狗似的亂竄,如今..雖說也是廢物*一個,但好歹來個孤魂野鬼的,咱是不懼了!
撇嘴傻笑了兩聲,我繼續朝東走,奔了幾裡荒草路,隱約瞅着幾抹燈光恍惚着,村子..好歹遇上了村子!
我加快幾步進了村子,村子不大,好像還荒涼落後的很,土坯房子茅草屋甚至都隨處可見,這大半夜裡..幾乎都給熄燈睡了,也就少許一兩家,還隱約亮着燈!
大晚上敲門借宿,其實這本來就翻人的忌諱,說來..小時候還聽聞老爺子唸叨過,晚上敲門喊姓名,一不開門二不應,因爲,你不知道開門會遇見什麼東西!有的人,有的...可就沒準是鬼了!
要說,晚上借宿敲門,這其實也有點兒說頭兒,敲門有規矩,但這規矩...不是給人的,三下一頓聲,有節奏的,這是鬼敲門的門道,知道的人不多,但遇上千萬可得當心了!
燈光微微閃亮,尋着燈光,我過去兩下一敲門,“有人嗎,我是過路的,想借個宿,我可以付錢!”
一句話剛落,眼瞅着燈光忽閃一下滅了,我揚起來的手恍然愣在半空,滅了燈..這證明就是沒戲了!
我收手朝前走了一幾步,又是一處燈光,張嘴剛喊了一句,裡面刷的一下滅了燈,我撇嘴乾笑了下,這小村落了,大半夜不滅燈總共不超過三五家,這接二連三滅了,我今晚...難道要露宿街頭了!
朝前走了一段,第三家...也是最後一家,我猶豫了半晌,伸手敲了敲門,“大叔大媽...有人在不,路過此地..借宿一宿,我給錢!”
接連說了兩句,屋裡的燈居然沒滅,只聽見裡面雜亂幾下聲響,接着,一聲扯着嗓子,略帶沙啞的嗓音,“你..你給多少錢啊!”
一聽這話兒,我樂了下,一提錢..這九成是靠譜,我張嘴喊了句,“一百..大叔,一百行不!”
“五十?”屋子靜了幾分,接着公鴨似的沙啞一聲,“五十..五十有點兒少,還不值當我下去開門呢,三百..三百我就讓你歇一宿!”
“三百..”我驚得一愣,孃的,這一句話就漲了六倍,這人明顯是敲竹槓,我本打算扭身就走的,可這扭頭一望,方圓十里路..盡數荒郊野外,過了這村..還真不一定有這店兒,一轉念頭,我扭頭言語了句,“大叔,三百..這是不是有點太多了,住個賓館..最多也不過百八十的,你這三百....”
“賓館,這地界有賓館嗎,告訴你..過了我這,前走二十里你絕對找不着個人家,不行,你就找賓館去吧!”屋裡公鴨似的嗓子吆喝着,說的不錯,這人敲竹槓也算敲到正點上了,二十里走出去,天都亮了,還用得着賓館?
我低頭琢磨了幾分,本打算一咬牙扭頭走的,可轉念一想..我這兜裡,四五萬怕是不少,也不在乎這三兩百吧!
我嘆了口氣,“大叔,便宜點兒,這三百多可不是個小數目,咱這買賣可不能這麼做,把我趕跑了,咱可就一毛也撈不着了!
屋子裡靜了下,“那..那你數多少,告訴你,咱可別低的太離譜了,這地界,這個落腳的地兒,可是不容易!”
我點點頭,“不低...一宿一百,不低了吧,這可是雙人賓館的價錢了!”
屋子裡愣了幾秒,“二百,就二百了,一百塊錢兒..還不值當我從媳婦肚皮上爬起來呢,行就行..不行的話兒!”
我搖搖頭,接了下話兒,“算了,二百太貴了,二十多里路,我還是早點趕個夜路吧,明早可能就趕到城裡了!”
說着,我還真邁出去兩步,出來這麼長時間了,我也不傻,敲竹槓也別敲得太離譜了,沒意思,我走了..你一毛也撈不着!
果不其然,我這剛邁了兩步,屋子裡傳出來聲音了,“等會..等會,彆着急走啊,咱不是還有的商量嗎!”
“這麼着吧,二百..就二百,明天一早,我騎着自行車,再把你載到城裡,咋樣..二十多裡,這事兒你也不虧了吧!”屋子裡一聲,我聽着愣了下,載我二十里路,這事兒..倒也好說,不然這二十里山路,我一路走過去,可也不容易!
念頭一轉,我點點頭,“這個..倒也可行,明天一早送我進城,二百就二百吧!”
我念了句,聽着屋裡雜亂亂的聲響,沒幾秒,吱扭一聲就開門,開門一瞅,我也給愣了下,人個頭不高,光禿腦袋,整個人乾瘦的就跟個麻桿兒似的!
我瞅着一愣,撇嘴笑了下,男人瞅我一咧嘴,焦黃兩排板牙兒,張嘴差點兒嗆死我,“大兄弟,你借宿是吧!”
我點點頭,男人咧嘴一笑,伸手招呼我進來,“來..來着,進來坐,天兒不早了,我這就給你收拾,早點兒歇着!”
說着,我跟他進了屋子,進門就是廳屋,土坯屋子..不過是幾扇牆截開幾段,空出幾間屋子罷了!
剛進門,就聽見一女人說話,“咋樣,成了唄?”
“睡你的覺,吵吵啥!”男人頂了句,帶我前走,路過那帶光的門口,我隱約撇過一眼,隱約一個胖墩墩的輪廓,這塊兒頭...我瞅着還真打了個哆嗦,就這..這是他老婆,他可真有勇氣,就他這小身板兒...一翻身壓死他都沒準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