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湊到阿翔耳朵邊上,忍不住問了句,“阿翔哥,這事兒...心裡有底兒不?”
阿翔沒有直接回應,直接反手捏了捏我的胳膊,“閻王好說,小鬼難纏,真要是遇見個人物,這事兒...就好說了!”
他這一句話,我也就不再多問什麼了,我知道,他心裡恐怕是也沒多少打算,不過落到了馬家手裡,這事兒多少還能講幾分理,能混出個名聲兒的人物,起碼也要講幾分面子的,再怎麼說也比在這一羣地痞流氓手裡落得安生。
我瞅了我們幾個一眼,除了王齊佩還算沒受什麼傷,其餘的都是一副的豬頭臉,陳漢彪看起來還算是最輕的一個,我湊過去問了他一句咋樣,沒想到這憨子就笑了笑,“一羣雜毛,等會我歇歇,就帶着你衝出去!”
我聽着撇嘴苦笑了兩聲,拍了拍他肩頭,“又把你拖進來了,真對不住了!”
陳漢彪瞥了我一眼,“這話給他們說去,跟你哥還來這套,打我臉是不?”
我聽着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有些話,說多了就顯得見外了。
十幾分鐘的工夫,瞅着又過來一人附耳跟那個領頭的說了幾句什麼,那領頭的點點頭,對着我們幾個招呼了一聲,“走吧,咱們別在這說什麼了,去馬家,馬六爺說讓咱去馬家說道說道!”
阿翔聽着,帶頭就在前面走着,我們緊跟在後面,這時候我隱隱約約的聽着幾個人在一邊竊竊私語。
“咋回事啊,這一個外鄉人,咋還驚動了馬家,居然還讓去馬家說道!”
“莫非...這還真遇見了什麼人物...”
“別瞎說...過去瞅瞅就知道了,咱們和馬家交情深着呢,怕個啥!”
聽着這話,我心裡不由得惶恐了一下,不知爲啥,我總感覺去馬家這一趟不是什麼好事兒,阿翔與那馬家也沒什麼交情,這恐怕也算是不上什麼人物吧,更何況...人家兩方交情不淺,我真怕這一去就是羊進了虎口,自投羅網了。
這離着馬家不算遠,沒幾分鐘就到了馬家門口,這馬家也算是高門大戶,一棟復古式的宅子,青磚白瓦,高牆大院兒,院子很大,裡面花花草草,假山怪石,鱗次櫛比,正門口還有個橢圓小池子,裡面各式各樣的魚類遊遊晃晃,別的不論,單單一進這院子就能看得出,馬家響噹噹的名聲絕對不虛,我環顧着掃了一眼,貌似....這還是個後門。
這時候從一邊的側房裡溜溜達達出來了男人,看上去三四十歲,一副吊兒郎當額打扮兒,嘴裡瞅着根兒煙,老遠瞅過去就是一臉的痞子相,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好東西!
瞅着我們進來了,那人咧着嘴一笑,“嘿嘿,這外來的人還要找我馬家斷斷事兒,我這倒要看看,是從哪來的人物啊!”
阿翔瞅着那人笑了笑,“不是什麼金貴人兒,但也容不得一羣跳蚤折騰,您這位....該怎麼稱呼啊!”
那人咧嘴一笑,“連我都不認識,還敢跟我馬家攀關係,哼哼,告訴你,鄙人排行老六,都叫我馬老六,說說吧,你們是哪來的人物!”
阿翔點了點頭,“我不是什麼人物,就是個開車拉人的....”
“開車拉人的,那你也敢來這攀關係?”馬老六瞪了阿翔一眼,阿翔接着笑了笑,“我確實不是個人物,但我拉的客人可是大有來頭的!”
“九斤,過來!”阿翔對着我喊了句,我剛走過去,阿翔俯在我耳邊上,問了我一句,“九斤兒,邙山的老人家送你的東西呢,漏出來一個讓他瞅瞅!”
“東西.....啥東西?”我聽着一愣,我一愣,阿翔的臉色也跟着變了,“你是他老人家的人,難道那撐門面的鞭子....他都沒給你一個!?”
我聽着就懵了,給啥,一張地圖一封信,哪還來的鞭子啊?我恍然就給傻了眼,怪不得阿翔要見這馬家的人呢,原來是想仰仗着拿老古怪的名聲兒撐過這一關啊,可是我兜裡,除了一張地圖和一封信之外,也就在沒有老古怪別的東西了!可是單單就這兩樣玩意兒,人家憑啥信得過我,別說我還不是那老古怪的徒弟,即便是真是了,這空口說白話,人家能給你這副面子?
我們倆大眼瞪小眼的相視望了幾秒,我從阿翔眼神兒裡瞅出來一絲實打實的不妙的意思,剛纔的一個念頭,羊入虎口,自投羅網。莫非,這還真應了我剛纔的那個想法兒了,
那個馬老六瞅着我們愣了幾秒,忽然咧嘴就給笑了,“咋了,兩個小子咋都傻了眼啊,哼哼,是不是對不上口號兒,找不到你們仰仗的門路了!”
“大有來頭,哼,我倒要瞅瞅,是從哪來的大神,亮出個身份來,咱們都見識見識!”那個馬老六幾句話讓我們啞口無言了,亮出個身份,還能亮出個什麼身份啊?
後面一羣湊熱鬧的,瞅着我們就亂哄哄的笑作了一團,阿翔眼瞅着輕嘆了口氣,扭過了頭,“好啊,馬家的人,咱們好好聽着,我身邊兒的這位....可是邙山的人,馬家的六爺,你這走南闖北的多少年了,這邙山的什麼人,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邙山的人.....”馬老六低聲唸叨了一句,這一句邙山的人還真讓他變了三分臉色,不過這臉色也是稍縱即逝,轉而就是一笑,“好,邙山的人好啊,那不知道邙山的這位小兄弟,能不能露露邙山的門面,讓咱們也開開眼啊!”
這一句話,馬老六的眼光刀子似的對準了我,說實在的,這到底混出來的人物,單單這一個眼神兒,那就有幾分威壓,我愣了一下,回過去一個眼神,與他目光相視一瞬,瞅着他的眼色裡,不但是沒有什麼忌諱,反而是帶着幾分調笑的意思,我心裡咯噔一下,看着眼神兒...恐怕是壞了事兒了!
阿翔趕緊着說,“這位兄弟只是個剛入室的徒弟,邙山的手藝還沒的學幾分,要不然的話,就外面的那幾個歪瓜裂棗的,還能動的了我們嗎?”
“不過,這聲名在外的,邙山的人走在這道兒上,可都是要給上三分薄面的,馬六爺,您看着....”阿翔笑着問了句。
那個馬老六瞅着我愣了幾秒,忽然咧嘴哈哈的笑了兩聲,“那我要說...我和湘西的田家,銅陵的張家,隴西的趙家還都有幾分關係呢,這話兒...你信嗎?”
“哼,哪來的小崽子也敢說是邙山的人,你倒是露兩手啊,空口說白話誰不會啊,就這.....還敢稱個人物,來人....給我把這幾個人物綁了,按着道兒上的規矩,該怎麼辦怎麼辦!”
這話音剛落了,幾個大漢直接就朝着我們涌了過來,說實在的,阿翔幾乎都沒怎麼反抗,因爲到了人家的老窩兒了,動手反抗不過是多挨幾下拳頭而已,沒幾下我們就這樣被束手就擒了,盧旭慶在那大罵着,“你們..你們馬家難道還想一手遮天了嗎,還有沒有點兒王法,還有沒有點兒法律!”
“王法....在這一畝三分地兒上,我馬家的話就是王法,自家的鄉親們呢,都說說,受了咋樣的傷,傷到哪了,咱們都討回來!”馬老六一發話兒,外面也亂糟糟的鬧起來了,有的說傷了腰,有的說傷了腿,還有人吆喝着,“那個娘們一腳踹在我褲襠上,不行,這今兒晚上得給我陪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