鯊奴走了進去,就看到楚雁棲和衣靠在軟塌上。
“陛下!”鯊奴叫了兩聲,楚雁棲都沒有理論。他無奈,只能夠彎腰給他脫去腳上的鞋子,扶着他躺好。
“鯊奴……”楚雁棲突然說道。
“陛下有何吩咐?”鯊奴忙着訕訕笑道,心中卻是狐疑,難道說,自己什麼地方露出了破綻不成?
“無極呢?”楚雁棲問道。
“天色不早了,奴讓無極休息,奴過來侍候陛下。”鯊奴說道。
“哦……”楚雁棲點點頭,說道,“我有些累,麻煩你弄點熱水給我泡泡腳。”
“好的!”鯊奴答應着,轉身去取了泡腳的木桶,然後從儲物戒指中,取出香精,然後去取了熱水,試了溫度,這纔給楚雁棲脫去襪子,小心的給他泡腳。
楚雁棲只是看着他,一直都沒有說話,如果說剛纔只是懷疑,那麼這個時候,他已經可以確定,這個人根本不是鯊奴,想起剛纔那淡淡的銀色光華,他已經可以肯定,這人就是蚩魔。
如果是鯊奴,他想要泡個腳,他絕對不會這麼煞費周章的準備什麼木桶,香精之類,而是直接手指一點,就在他腳邊挖一個小小的坑,利用先天性的水屬性,讓他舒舒服服的泡溫泉。
本質上來說,楚雁棲並不喜歡香精之類的東西,但是,似乎梟奴喜歡,在十方鬼域的時候,他沐浴用的那些香料,都非常名貴,甚至不是外面能夠找到的。
蚩魔敢明目張膽的冒充鯊奴,混跡在他身邊,那麼就證明,鯊奴出事了。
這麼短的時間內,想要殺掉鯊奴,似乎不太可能……
楚雁棲半躺在臥榻上,愣愣然的出神,靠着蚩魔一個人,想要抓住或者暗算鯊奴,似乎都不是太過容易的事情,除非他還有幫手,但是,蚩魔似乎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一人,他找誰啊?
桑長風?
一時間,楚雁棲頓時呆住,是的,他怎麼就忘記了那個錢多人傻的桑大城主?
紅袍老祖躲在地上偷襲的時候,目標明確,就是桑長風,紅袍老祖想要殺掉桑長風,他完全能夠理解。
但是,當初他幾次催促鯊奴動手,鯊奴都沒有動——如此說來,鯊奴也是想要藉助紅袍老祖的手,除掉桑長風的。
他當初受傷,昏迷不信,鯊奴焦急無比,事後楚雁棲也沒有多想,但這個時候,他卻回過神來,梟奴等人對他的佔有慾極強,自然容不下桑長風。
那麼,如果有機會,他們不會等到一甲子之後,他們完全可以借刀殺人——礙於他的顏面,或者擔心他接受不了,梟奴等人都不好意思下手殺桑長風,如此一來,利用紅袍老祖殺他,卻是再好不過。
他和紅袍老祖,談不上交情,甚至可以說,雙方有着極端的仇隙。
桑長風是錢多了一點,但看起來,似乎也不算傻到家,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只要略略想想,也知道鯊奴等人的用心,如果這個時候,蚩魔找他聯手,他是不會拒絕的。
兩個大成王者,以有心算計無心,鯊奴自然是在劫難逃。
不對……他們可能不止兩個人,還有紅袍老祖,對於紅袍老祖和玉水清來說,鯊奴也是一個定時炸彈,必須要處置而後快。
有機會,他們自然會動手。
但是,就算他們三人聯手,想要殺一個大成王者,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何況,一旦發生火拼,附近豈會沒有一點動靜?所以,楚雁棲想了想,立刻就明白了,他們利用無上秘術,把鯊奴封印了。
只是封印而已,而且,封印地應該就在這附近,自己現在太過薄弱,想要救他自然不容易,不過,到時候告訴一聲梟奴,讓他過來破除蚩魔的封印就是了。
想到這裡,楚雁棲倒是略略鎮定下來,看着蚩魔幻化而成的鯊奴,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給他按摩着。
這個老魔也忒不容易啊。
楚雁棲的嘴角浮起一絲諷刺的笑意,問道:“鯊奴,我問你一件事情。”
“哦?”鯊奴擡頭看着他,問道,“陛下要問什麼?”
“我和你們——嗯,這麼說,我和梟大人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楚雁棲問道,如果這個問題,他直接問那個正牌鯊奴,他是絕對什麼都不會說,要不,就是學梟奴,直接來一句:“您就是我們的陛下!”
但是,這個人不是鯊奴,所以,他不會這麼回答。
鯊奴沉默了片刻,這才說道:“陛下爲什麼這麼問?”
“上次紅袍老祖說,我就是你們尋找的一個替代品,尋求心裡安慰的,我很擔心,那天你們認爲,我這個替代品不需要了,一巴掌把我拍死怎麼辦?”楚雁棲苦笑道。
“不會的!”鯊奴低下頭去,淡淡的說道,“我等怎麼會對陛下無禮?”
“一個替代品而已。”楚雁棲諷刺的笑道。
“陛下,你不是替代品。”鯊奴再次說道。
“如此說來,難道我就是妖帝了?”楚雁棲故意說道,“這世上沒有轉世輪迴的說法,人死如燈滅,你們的那位妖帝陛下,既然已經死了,又怎麼會再次復活?”
“陛下沒有死!”鯊奴微微搖頭,半晌,才說道,“只不過出了一點意外而已。”
“什麼意外?”楚雁棲問道。
“陛下將來問梟大人吧。”鯊奴搖搖頭,用乾毛巾給他拭去腳上的水漬,然後還幫他把外面的袍子脫掉,扶着他躺好了,這才說道,“夜深了,陛下休息吧,奴去外面走走。”
“好!”楚雁棲這個時候,也感覺眼皮子有些沉重,擡頭看過去,果然在距離牀榻不遠處,放在一隻古色古香的銅爐,裡面焚着不知道什麼的香料,帶着一些檀香的味道,很是好聞,偏生讓人昏昏欲睡。
看着楚雁棲合上眼睛睡去,鯊奴這纔算是鬆了一口氣,拉過旁邊的錦被,給他蓋上,然後他直接挪移出去,和當初在十方鬼域中的梟奴一樣,他也不敢亂動,唯恐吵醒了他。
外面,哪怕是在雀池秘境,依然是漫天星斗,映襯這深藍色的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