摯一邊問着,一邊打量。駕駛室有兩人,後鬥這兒是一個胖子和一個瘦子,以及這個妖媚女人,這支隊伍一共是五個人。
餘光瞥了一下,箱沿下方是一條大河,水流湍急,“突突”聲是這運載工具下方的噴氣裝置發出的。
這幾個人實力未知,帶着熱武器,女人自稱隊長,但不一定他們就聽她的,控制室是獨立間,現在就算控制了女人,也不一定能脫身。
摯只好停止動作,苦笑一聲,乖乖坐了下來。
女容也蹲下,回答道:“我們隸屬陰蛇部濁龍,他是個半神,空島流放者的後代,這次任務就是他對我們下達的。唉,時間太趕了,不然我們可以在姜水南大陸收集一點美味的食物。至於他爲什麼抓你嘛,那等你自己去問問他好了。”
“渡過姜水河,我們就到北大陸了,北大陸不像南大陸那麼富饒,在陰蛇部所在的地方,地鼠肉就算美味啦,窮人會在市場上購買剁下來的地鼠頭,敲開它的腦髓給小孩補充營養。”女容對於摯不吃她拿過去的肉乾有點耿耿於懷。
“我比較喜歡油炸的金色龜殼蟲,表層酥脆,咬下去漿液噴出,那才叫好吃。”胖子插了句。
北大陸?我以前駕駛戰機在天上飛時,也曾飛到那上方去。摯想。
“姜水和姬水爲南北大陸的分隔線,從炎火部落往北,渡過姜水,就是北大陸的地界了。”女容繼續說着。
“突突”聲由急促轉爲緩慢,犀牛號兩棲車穿過一羣淺灘上游泳戲耍的海馬,在姜水北岸放慢了速度。
摯微微用力,嘗試用金元素之力掙脫手銬。
一用力,電流就把全身電了一下。
“你別嘗試着逃跑,”女容好心告誡道,“你手上腳上的電子鎖連着我們幾個人,只要離得太遠,裝置就會炸開。除非你把我們五個殺了,把其中的某個器官收集起來。不過你這麼好心,不會殘忍到挖出我們的某個器官吧。”
犀牛號上岸後,噴氣裝置停止,從下方轉出四個輪子,成了陸地上行駛的汽車。
駛在一片樹林旁邊,車子停了下來,叫圓弧的瘦高男人下了車,從背後取出一個一米長的迴旋鏢,一晃,迴旋鏢變成兩米左右,鏢刃閃出淡淡的光澤。
他朝着樹旁站着的一頭麋鹿扔出,迴旋鏢像旋轉的扇葉,滴溜溜將麋鹿連同兩邊的樹齊刷刷切斷,沒入林中。過了一小會,又從樹林上方出現,旋轉着回到瘦高個手裡。
鏢上沾着血和雜亂的枝葉,胖子嘖嘖搖頭:“你把食物給弄髒了。”
他取出一口大鍋,拿着一把小刀,扭着肥胖的身體往麋鹿跑去,快速的揮動刀後,麋鹿只剩下一個骨架,而鍋裡是切得整齊的一塊塊肉。
“食物是最重要的。”胖子說。
他把大部分肉裝袋,留下一些在鍋裡煮着,駕駛犀牛號的絡緦鬍子一邊聞着香氣一邊說:“食物重要,能源也重要——犀牛號也要加燃料了。”
絡緦鬍子身材矮小,臉上除了眼睛,全都沾着一層灰,厚得一說話就撲撲往下掉。
“尼克老頭,求如山腳下有一個煤層。”叫土山的壯漢說。他的眼睛上戴着一個類似望遠鏡的東西,卻像是永遠都不摘下來一樣。
他們顧着說話,煮着肉,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摯逃跑。
當然,因爲女容提醒了手銬的威力,摯只能等着,看能不能找到機會。
他走到駕駛員尼克老頭旁邊,問道:“這輛車是用晶核作爲燃料嗎?”
“呵呵,年輕人,”尼克轉過頭說,“晶核是很貴重的,這是混合動力車,晶核只用了一點點,比如在過河的時候。其他時間大部分用的是煤。”
“煤?”摯回頭看着那輛裝甲車,果然在車頂裝着一個大煙囪,外沿已經漆黑,而車上到處都有細小的粉末顆粒。
女容說:“坐這輛車上,我美麗的容貌總有一天會被毀的。”
“還有多久就到目的地?”摯試探性的問道。
“一天多,如果順利的話,”女容說,“我們在求如山過夜,然後再趕一天路。呦,小綿羊,你那麼急着到目的地幹嗎,就沒見過急着去送死的。”
瘦高個插嘴道:“又要抓住你,又要確保你活着,這任務還真麻煩。”
“他喜歡幹那些一切兩斷,乾脆利落的事,比如這頭麋鹿。”胖子一邊用銅勺攪着肉湯,一邊對摯說。
肉湯“咕嚕咕嚕”冒着香氣,土山要去取陶碗,女容叫住了他,轉過頭對瘦高個說:“圓弧,你去拿。”
摯一看,原來土山的手都是黑的,像沾着一層黑炭。
胖子盛了幾碗肉,女容把手上的碗呼呼吹了一下,遞給摯,說:“這可不是地鼠肉啦。”
“謝......謝謝。”摯接過碗,對敵人表達謝意,除了抓了自己這事,其他的還真讓人恨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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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上車後,犀牛號啓用了落後的礦石能源。土山拿着鏟子往駕駛室那個壁爐裡扔着剩餘一點煤塊,燒得通紅的火光帶動引擎,發出“轟隆隆”的聲音。
駕駛員尼克轉過頭,用最大的聲音嚷道:“我這犀牛號,聲音大得足以嚇跑一般的野獸。”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女容叫道。
“我說......這聲音,能嚇跑野獸!”
“嚇跑......什麼!”
“野獸,我說野獸!”
當犀牛號啓用落後的礦石能源時,發出的聲音就不是剛行駛在河面時那種突突聲,而是震耳欲聾的響聲,而車頂的大煙囪也冒出黑煙,濃煙滾滾,讓坐在後斗的胖子和瘦子又想躲進密不透風的幻彩服中。
這輛長十米、寬三米的裝甲車犀牛號馳騁在山路上,猶如巨大的野獸,原始部落把他們看到的冒着黑煙,發着巨大響聲的機械叫做“食鐵獸”。
他們要前往求如山腳的煤層,補充不足的燃料。
女容把鬥蓬支起,又掛上面紗,防止黑色的炭粉吹到臉上,而摯,則皺着眉頭把臉側到車廂後方,忍受着嗆人的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