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破空之聲。
一枚銀箭射中了空中蠱雕的頭,從左眼插入,破腔而出,往高空飛去。
20米的距離,巨大的風力,靈活的頭部。這支箭準確無誤的射中蠱雕的頭。
阿曉半跪在地,手持銀弓,身體發抖。
“你使用了原本不屬於你的力量,身體將會虛脫兩小時,並在三天之內,力量值會減少爲原來的50%。”42的聲音傳來。
蠱雕在空中搖晃身形,鬆開了爪子。
它巨大的身體斜斜的滑落在山谷的另一邊,摔落在山峰之上。
“彭”的一聲,常先摔落在地,谷袋摔破,穀子散落一地。
“父親!”陸木大叫。
陸先全身骨頭碎裂,只剩下最後一口氣支撐。
盜賊們見頭目死去,隊伍只剩下十幾人,慌忙逃走。
九角士兵沒有追趕,紛紛走到陸先旁邊。
陸木蹲下身,扶起他父親的頭。
從高空摔落,巨大的撞擊力讓陸先的嘴角吐出鮮血。
他憑着最後一口氣支撐着,說:“谷種......要一顆不漏的撿起來,就算剩下最後一個人,也要......帶回......”
他在空中看到陌生青年阿曉半蹲着,手中射出一道銀光,正是這青年的攻擊,才讓蠱雕放開了爪子。
這是怎樣的力量和準確度......
“......阿曉,讓我們的家族不會蒙受恥辱......你要感謝......”
陸先斷了氣。
陸木悲憤交集。
雖說作爲九角士兵,在執行任務中,早有將生命置之度外的覺悟,可是失去親人,內心仍然痛苦萬分。
“菱角,她會怎樣的傷心啊~”陸木強忍悲痛。
隊伍裡只剩下一匹馬,那馬腹上,綁着一個銅製籠子,一隻火鼠在籠中不安的躁動着,身體冒出火焰,就像一個火球。
在九角部落,橫琴已見慣了每天出現的死亡者,他的表情略帶悲傷,卻更是漠然。
每天出去的狩獵隊,到了黃昏,回來的也許就剩下一半的人。更別說在爭奪食物的戰爭之中,死去的人更多。
這個陌生人,名叫阿曉的青年,挽救了這支任務隊伍的榮譽,如果沒有他,谷種將會失去。
作爲九角大酋長的摯友,橫琴早已把自己當成部落的一員。
“我們把谷種收好!”橫琴命令道。
士兵們將撒落的稻穀一顆顆撿起,將袋子綁好。
接着,他們安葬了陸先和黎右。
“......願祖先的榮耀指引你們,身體歸於塵土,靈魂歸於歸墟......”
阿曉臉色蒼白,渾身無力。陸木把他扶到馬上。
馬腹一側綁着兩袋谷種,另一側綁着青銅籠子。
這個奇怪的陌生人,阿曉,他到底有着怎樣的力量?他好像不會戰鬥,卻能躲開盜賊的攻擊。他拉不開弓,卻能一箭射死一頭蠱雕?陸木帶着疑惑,看着馬背上的人。
不管如何,他拯救了谷種,他讓我們不致成爲失敗者,揹負罵名!父親,請安息吧,我會將家族的榮耀繼承下去,我會好好照顧妹妹......
兩個小時的虛脫讓阿曉很是難受,危急關頭激活了不屬於他自己的力量,可是,自己這副身體的力量卻又那麼微弱。
我是誰?我是從哪裡來的?阿曉望了望天上。那個大圓盤高高掛在天上,遙不可及,卻看起來多麼熟悉。
四天的路程,橫琴和士兵們更加謹慎,一路警惕的防衛着谷種。
還好這回程之路,不再發生大的意外,總算在第五天的黎明時分,來到他們所在的於夷部落門口。
哨兵將谷種到達的消息彙報。而部落內的民衆,在得知這一消息時,都攜老帶幼的來到門口處。
民衆臉上帶着歡欣的神情,歡迎這支凱旋的隊伍。
“聽說大酋長和大巫也要來......”
“是啊是啊,我們分發的肉食已經不夠吃了,這個谷種,這是大酋長和炎火部落協議,才從炎火部落帶來的!”
也有人竊竊私語:“這些東西,真的能從地裡面長出可以吃的東西嗎?”
“聽說炎火部落的人已經種植了幾年,真的可以填飽肚子呢!”
“大酋長帶着整個九角,不戰而降,歸順了炎火部落,就爲了這些東西,這真的值得嗎?”
還有幾個身材壯碩的婦女在議論着:
“他們怎麼帶回來一個異族人,怎麼看起來那麼瘦弱?”
......
阿曉已經恢復正常,好奇的看着眼前的情況。
於夷部落依着險要之地建成,用木柵作爲圍牆圍起來,門口有哨兵站崗,在部落高處建築物上,有一面獸皮製成的旗幟,繡着青雀圖騰。
於夷部落有兩千多人,是陸木住的地方。人們狩獵野獸,圈養牲畜,開採銅礦,採桑紡織,用粗麻或獸皮製成衣服。
一隊士兵從遠處走來,他們身穿青銅盔甲,手持青銅長矛,步伐整齊,簇擁着三個人快步走來。
民衆低聲說道:“大酋長。”
“大酋長。”
......
被稱爲大酋長的人有兩米多高,頭上長着兩隻角,穿着獸皮衣,肌肉發達。他掃視四周,氣場好像要把人壓迫得喘不過氣。
他身邊兩人,身穿長袍。黑色長袍的人比較年輕,長袍裡面還穿着盔甲,白色長袍者年紀較大,長鬚飄飄。
“兩個大巫也來......”
橫琴帶隊伍迎了上去。
大酋長抓住橫琴的手,哈哈大笑:“我的摯友,有你的幫助,才能順利把谷種帶來啊!”
“說來慚愧......”橫琴把路上發生的事小聲說了一遍。
“哦?”大酋長看了一眼阿曉,走了過來。
“你叫阿曉?我是九角的首領尤。”
“是。”阿曉點點頭。眼前這個人渾身充滿力量,似乎能輕而易舉撕碎一頭猛虎。
“多虧你了。讓陸木安排一下,你可以在九角住下來。”尤拍了拍阿曉的肩膀。
陸木走上前來。
“你的父親陸先在戰鬥中犧牲,祖先的榮耀將會伴隨他。陸木,你就頂替你父親的職位,當一名百夫長吧。”
陸木猶豫了一下,他覺得自己的力量還達不到能當一名百夫長,也不想讓人覺得他的百夫長職位是用他父親的命換來的。
“你當秉承你父親的勇氣,肩負更大的責任!”尤盯着他說。
“是!”
尤轉過頭,對黑袍男子說:“飛廉,你就隨我前去吧。”
黑袍男子面色冷峻,點了點頭。
飛廉是部落裡最年輕的大巫,能在這樣的年紀升爲大巫,部落裡的人都覺得他是天才。當然,天才總是很驕傲的,有些人覺得飛廉總是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
但當他展露出技能時,士兵們由衷的認爲他確實配得起大巫的名號。
尤吩咐軍士把谷種帶到一個巨石高臺上,讓各部落派人前來領取。
又轉向白袍大巫:“屏鬱,要辛苦你了,派人到各個部落,指導他們種植稻穀。”
白袍大巫微微彎腰作禮:“謹遵大酋長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