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洛格趕忙點頭,這些她都懂。喬宇石不是說她擅長演戲嗎?其實有時候她的確是很擅長的。
待小勇走了,齊洛格去了醫生辦公室,把單子拿給醫生看了以後,被告知在外面等。
她算着時間,估計喬宇石來了,她就能在手術室裡的時候,給他打了個電話。
這個電話關乎着他會不會信她,所以她有些緊張。
喬宇石當時剛開完會,見手機上顯示是齊洛格來電時,有點意外。
她幾乎不主動找他的,一旦找他,就代表有事。
此時,她應該呆在喬宅裡吧,怎麼又會公然找他呢?
想了一下,他還是按了接聽鍵。
“喬宇石,我現在第一醫院婦產科。”她儘量讓自己語調平靜,因爲僞裝的像,喬宇石倒真沒聽出什麼異樣。
“你去那裡幹什麼?”喬宇石問,聽到她說在醫院,他心裡忽然就有點緊張。
他不能讓她聽出他的在乎,說話的時候很冷淡。
“我來確定一下我是不是真有了身孕。”
“你不用懷疑這一點,李醫生是祖傳的中醫,把你這樣的脈是小意思。誰和你去的?趕快回喬宅!”他命令道。
“李醫生的脈的確是很準,我真的有了。不過,很快就沒有了。”她想到他狠心地說讓她打掉這個孩子,心裡就很傷感,說這些話時不用僞裝,語調裡自然就有種悲切。
“什麼意思?”他不禁皺起了眉。
“我馬上就進去做人流了。”
“不準做!”他命令道。
“你等着我,我馬上過來接你回去。不准你做,聽到了嗎?”他急切地說。
的確是很急,還有種鞭長莫及的味道。
這一刻,他忽然的產生了懷疑,懷疑這孩子萬一是他的,可該怎麼辦?
萬一,她騙了他呢,那他不是要後悔死嗎?
“是你說的孩子不能留,我不喜歡別人主宰我的生活。既然一定要送他走,我喜歡自己送他,不要別人插手。”她悲哀地說完,果斷掛了電話。
不行!他不能讓她這樣不明不白地把孩子給做了!
喬宇石一邊從辦公椅上起來往外趕,一邊再次給她打電話。
齊洛格也怕他不真的來,還是接了電話。
“還有事嗎?”她問。
“告訴我,這孩子有沒有可能是我的!”他極嚴肅地說。
畢竟和喬宇歡之前之後,他和她都有過親密的接觸。孩子是他的可能也存在的,如果是他的,他不能允許就這樣沒有了。
這一瞬,齊洛格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什麼滋味。
既然要留下孩子,誰不希望給他一個完整的家。
只要她現在說一句是,只要她願意給他做背後的女人,她知道,孩子是可以在一個完整的家庭中長大的。
從前沒懷孕前,她會覺得喬宇石說的讓她做姨奶奶相當的可笑。現在,她卻忽然理解了爲什麼那麼多母親願意爲了孩子委曲求全。
當你做了母親,就知道這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孩子,爲了他,你會做什麼都願意。
只在心裡衡量了幾秒鐘,齊洛格還是放棄了自己那可笑又自私的想法。
她不要做一輩子第三者,如果將來孩子知道了,也會怪她這個做母親的不自重。
“沒有,喬宇石。”她很肯定地說。
“爲什麼你這麼肯定,別忘了你和我......”他一邊趕路,一邊拖時間,希望無論如何也要把她給弄回喬宅。
“我和你,每一次我都吃了藥,和他卻沒有。喬宇石,我不是隻有你給的那種避孕藥,爲了穩妥,我還另外準備了藥。”她怕將來,他會知道孩子的存在,讓他永遠打消這種想法,她以假亂真地撒謊。
這下喬宇石找到答案了,怪不得她會懷孕,看來她還真是在避孕藥上下了功夫。
他微弱的希望被她徹底澆滅了,此時此刻他百分百地相信這孩子是喬宇歡的。
“就算是他的,也是喬家的孩子,沒我的允許,不准你打了他!”
孩子一定是要流的,但他不能讓她自作主張地在外面流掉,那裡的醫生他不瞭解,不知道會不會出問題。
該死的,即使到這種地步了,你爲什麼還要操心她的身體?
要是出了問題,也是她自找的,活該,你這樣操心,她難道會有一點點的感激你嗎?
他在心裡罵着自己,齊洛格卻不知道他是心疼她的身體,只以爲他是信不過她。
“你一定要親自看着我打嗎?要是你不相信,現在可以來看,看我是不是真把孩子給流了。”說完,她再不和他說話了,掛掉電話以後直接關機,張主任叫她可以去手術室了。
由於情況緊急,喬宇石沒叫江東海,自己開車往第一醫院趕。
等他到婦產科那層樓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護士扶着齊洛格從手術室出來,一名醫生跟在她身後。
“齊洛格!”他叫了一聲,快步朝她跑過去。
她擡起頭看他,臉色有些白,額頭上有汗,看起來真是一副剛做完流產的模樣。
“她剛做過流產,好好照顧,別讓她下冷水,最好臥牀休息。”張主任對喬宇石說道,表演也很到位。
齊洛格不得不佩服小勇哥的辦事能力,竟然把事情安排的這麼好。
一切都是天衣無縫的,喬宇石根本就無從懷疑。尤其是還有做好了的病歷做證據,他更要確信了。
她竟然不聽他的話,自己就把孩子流了,他真恨不得掐死她。
但看到她小臉白白的,他根本就沒有找她算賬的心思了,有的只有對她這虛弱模樣的心疼。
從護士手上扶她過來,他皺着眉繃着臉問張主任:“醫生,她爲什麼捂着肚子?是不是手術做的不順利,難道不是無痛人流嗎?”
問話中,有一種氣勢,張主任心裡也有些打鼓的,不過還是佯裝鎮定地回答他:“即使是無痛人流,也是在術中無痛,做完後肚子還是會不舒服,好好照顧她吧。消炎完了,可以回去了。注意清潔,一個月不能有性生活。”醫生很體貼地囑咐完,把手中的病歷給了喬宇石,然後轉身回了醫生辦公室。
喬宇石拿好病歷,很想問她一句,你還好嗎?
最終,他沒有問出來。想責怪她自作主張地把孩子打了,也開不了口,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她,彎身要抱她起來。
“我沒事,就是肚子有點不舒服。”她說着,拒絕了他。
“這醫院怎麼回事?人流完也不給抱出來,怎麼能讓你走路呢?萬一出現大出血什麼的,他們負責的起嗎?”喬宇石皺了皺眉,譴責道。
齊洛格的心忽然就有些酸,爲了他這樣的抱怨,這樣的爲她着想。
她的眼圈泛着紅,看向他的眼神裡是感動。
即使他這個壞蛋昨晚上那麼對待她,把她折磨的恨死他了。可在面對他的關心時,她竟然還是感動的。
看出了她的感動,想起她的可惡,他還是板着臉說了句。
“我說這些沒有關心你的意思,孩子是喬家的孩子,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善後,你別想多了。”
原來,終究是她自作多情啊,自尊心受傷了,卻不想和他爭,只淡淡地說:“我想什麼,只是有點痛不要緊,可以自己走的。”
是啊,她的確不該多想,他怎麼可能在乎她的身體。要真的在乎,他昨晚就不會冒着傷害孩子的危險那麼用力地對她。
“很痛?我叫幕晴趕快來給你看看!”他問,堅持彎身把她抱起來。
“不用,你沒聽醫生說嗎?痛也是正常的,我不想說話了,只想回去休息。待會兒你把我放下來,我打個車回我媽那兒去。”
“不行!不能回家,回公寓。”
“爲什麼?我媽肯定能照顧的更好。”
爲什麼?她還問爲什麼,讓她就這麼回家,他怎麼能放心?
不過,他不會這麼說,對她照顧也是一時的,不能就此讓她覺得他有多關心她。
“江東海說你媽還催着你們生孩子呢,你這麼回去說你流產了,也不怕她受打擊?再說,這是喬家的孩子,本來就應該喬家負責。你在公寓裡,有李嫂照顧着,我再找個專門的月嫂,有問題幕晴隨時都可以來,比你在家強。”
“我還是......”
“不準反對!你自作主張來做流產,我還沒找你算賬,要是識相就給我老老實實地聽我安排。”
齊洛格不再說什麼了,他要這樣安排就聽他的吧。
以爲他太嚴肅,她默不作聲,是生氣了。
坐月子的人應該不可以生氣吧,否則會傷肝。
想了想,喬宇石還是放緩了聲音,跟她解釋道:“我都是爲你好,你就都聽我的吧,對你身體好。別總這樣板着臉,生悶氣,要是傷了肝,可是一輩子的事。雖然我不在乎你的身體,但我也不能讓宇歡爲這件事背上個不給女人善後的罵名。”
他淡淡地說,已抱着她出了醫院大門。
“我自己可以走,不用你抱!”她又沒真的流產,他這樣抱着,她怪彆扭的。
“不行!”他冷硬地說,強行抱着她去拿了車把她放在後座上。
“躺下!”他想,躺在那兒她可能會舒服些吧。
她不想爭,就順着他的意思躺在了後座上。
他發動車子,起步,一直走的很慢,大概是怕顛簸了她。
回到公寓,李嫂在,喬宇石叮囑了李嫂說齊洛格剛流產過,讓她照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