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起車禍,他就更愧疚不已。事實上不是他應該恨她,而該是她恨他纔對。
是他的行爲導致了她想不開自殺,都是他的錯。
他卻反過來罰她,是他不是人,是他該被千刀萬剮。
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訴她,她可能會多心,說不定兩人剛剛好起來的關係又會變差。
他不想冒險,就想讓事情永遠都不水落石出,讓她永遠都不要知道發生過什麼。
“不是,你沒傷害我什麼。是我以爲你是帶着目的接近我,我憎恨騙子,所以就憎恨你。”他避重就輕地說道。
顯然這不是一個能說服她的理由,她皺了皺眉,剛要再問一句,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砰砰砰”“砰砰砰”敲的很急切。
“等我一下我去看看誰來了。”喬宇石說着,邁步出去了。
別管是誰來了,他感謝這個人,否則他都不知道要怎麼向她解釋了。
希望她不再提這個問題了,這樣兩個人才能一直開心下去。
到了門口,從防盜孔看出去,見到程飛雪站在門外,焦急地拍門呢。
他不想見到她,想到她協助齊洛格離開了他,他就有些怪這個女人。平時看她笑呵呵的一團和氣,他卻沒想到她陰險着呢。就怕她表面跟齊洛格好,背地裡又算計她,畢竟小東西是個單純的女人。
“是誰?”齊洛格在房間裡面問。
她現在神經很敏感,許是這幾個月事情發生的太多了,一旦有什麼響動,她就會往不好的地方想。
“洛洛,我是雪兒,開門,我想進去和你談談。”喬宇石剛想打開門警告一下程飛雪不要再來騷擾齊洛格,程飛雪卻在外頭大聲叫了幾句。
齊洛格聽到了,對喬宇石大聲說道:“快給她開門,讓她進來啊。”
雪兒來了,齊洛格自然而然想起了程大興那張不高興的臉。
很有可能她的擔心成真了,程大興定是爲難她了,否則她不會那麼急切地拍門。
她下了牀,穿上拖鞋出來迎她。
喬宇石只得打開門,在程飛雪進來時,他悄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別打任何歪主意,不許動她,否則我不會放過你。”聲音很低沉,程飛雪感覺從後背滲出一股寒意。
看來他還是不知道她的難處吧,也不知道她從來也沒把齊洛格不當朋友過。
就算以爲她和自己丈夫那樣了,她還是沒忍心對她怎樣。
“雪兒你來了?快點進來坐。”齊洛格幾步趕過來,彎身就要去給程飛雪拿拖鞋。
“你大着肚子別彎腰,我來給她拿。”喬宇石沉悶地說,微皺了一下眉。
這女人,她出來幹什麼,難道不可以和她在牀上坐着聊天嗎?
喬宇石給程飛雪拿了拖鞋,她換上後進了客廳。
齊洛格見到程飛雪,又是高興,又是慚愧。她是答應她要嫁給肖白羽,再也不跟喬宇石有瓜葛的。
現在她卻食言了,還是跟喬宇石在一起,還給她帶來了麻煩。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她不想再逃避。希望能和雪兒好好聊聊,看能不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既讓她和阿欣可以無憂無慮的在一起,也能成全她和喬宇石以及肚子裡的孩子團圓的願望。
“你去書房忙你的吧,我想和雪兒聊聊天。”齊洛格對喬宇石說道。
程飛雪看到兩個人這麼親密,喬宇石言行之間處處表露出體貼,齊洛格也老實不客氣地指揮他離遠點,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
到底她還是喬宇石的掛名妻子,他們這麼公然地在她面前如此卿卿我我,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卻不知兩個人根本沒想在她面前秀什麼恩愛,他對她的關切是發自內心的。
齊洛格也只是想讓喬宇石別打擾他們,她擔心喬宇石不歡迎程飛雪,或者是防着她再把她帶走什麼的,纔開口叫他出去。
“有什麼事儘快聊吧,我很快就過來,有事叫我。”對齊洛格囑咐了一句,喬宇石纔去了書房。
“喝茶嗎?”齊洛格問程飛雪。
“不用,我們還是說話吧。”她真沒有品茶的心情。
“雪兒,我知道你來想說什麼。對不起,我答應過你要和肖白羽結婚。真沒想到事情會發生這麼樣大的變化,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要悔婚。但是說實話,其實在我答應嫁給他之前,我就已經意識到我心裡愛的是喬宇石。我之所以跟他結婚,是因爲我承諾了他。再說他還把請帖都發出去了,我不想讓他沒面子,還是去參加了婚禮。我以爲我再沒機會跟喬宇石在一起了,也沒機會讓孩子跟親生父母一同生活。沒想到他悔婚了,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悔婚,我雖然心裡難受。過後卻覺得是一種解脫,喬宇石在那麼多人面前爲了維護我公開承認我和他的關係。我相信這些你都從你父親那裡知道了吧。答應你的時候,我真沒想過會有這一天。我想面對心裡的真實想法,我想得到你的成全。我真的想自私這一次,讓我的孩子有個完整而幸福的家庭。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很珍惜我們的友誼。你知道嗎?我當年爲了救我爸爸的工廠,沒有辦法纔跟喬宇石達成了協議。我成了他的女人,跟了他已經兩年了。以前我一直都在想,既然我已經把自己給他了,我就該嫁給他。否則我都不乾淨了,還能跟誰呢。何況他還幫我我們家,要是沒有他,我父親早就自殺了。我很感激他,兩年以來,我在他身邊盡心盡力。你們結婚的那一天,我很驚訝,我沒料到他娶的是我最好的朋友。也許你會覺得我還繼續跟他在一起,就是對你友誼的背叛。可能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我真的一次次地試圖和他分開。當我不知道你們是協議結婚的時候,我心裡充滿愧疚,我覺得自己像一個賊,偷了我好朋友的丈夫。可是協議期沒滿,我離不開。再加上當時我父親的工廠經營的非常不好,喬氏還在不斷的追加投資。我不知道我離開了,父親和他的廠子會怎樣。我們兩個人同時懷孕,我以爲你的孩子是他的,我怕你知道我們的事影響心情,就騙他說我的孩子是喬宇歡的。我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讓他知道孩子是他的,還求人幫忙找了婦產科的醫生假裝把孩子打了,再逃走了。做了這麼多,還是沒能逃離開他。”
“雪兒,我跟你說這些,真的就是希望你能原諒我。我知道我欠你的,不管怎麼說他是你法律上的丈夫,我這麼做是不道德的。我也渴望能和他正大光明的在一起,我又怕阿欣有危險。你放心,我已經和他說好了,絕對不和你離婚。你不是說只要保住了你們的婚約,你父親就不會爲難阿欣嗎?我願意等三年,等到喬宇石成爲單身時,再和他好好在一起。可我現在也不想離開他,畢竟孩子應該從小得到父母的關愛。我不想讓他錯過孩子最小最可愛的時候,你能理解嗎?”
程飛雪總以爲她背叛了友誼,不知道她也有苦衷,更不知道她曾經做了那麼多。
她驚喜地發現洛洛一點都沒變,還是她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
程飛雪的眼睛有些溼潤,攥住了齊洛格的小手。
“是我要感謝你,洛洛,對不起,我誤解了你。原來你早先並不知道我要和他結婚,也是,我也是協議婚姻,並沒有四處說。我現在明白了你當時也是迫不得已,你還爲了我和他能好好過,連有了他的孩子都沒告訴他。其實你們已經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可你還在爲我着想。你怕阿欣出事,怕我出事,才委屈自己,做令人唾棄的小三,你讓我......”說到這裡,程飛雪有些哽咽。
“讓我怎麼感激你呢?”
“傻話,是我感激你,你是他法律上的妻子,我是第三者。”齊洛格低聲說道,回握住雪兒有些涼的小手。
她們之間的芥蒂總算徹底消除了,兩個好朋友總算又能像從前一樣不隔着心地暢所欲言了。
“這麼說你願意成全我們了?”齊洛格含着淚,問道。
程飛雪輕聲嘆了嘆,她來之前就沒想不成全他們。
她就是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辦,看來只有和她一同想辦法了。
還記得她們小的時候,遇到麻煩事都是兩個人同想辦法,就算再大的事也被她們解決了。
“實話告訴你,洛洛,今天你們婚禮的事,我爸爸特意把我叫回去跟我說了。我求他讓我離婚,我不想夾在你和喬宇石之間。我說我只想和阿欣名正言順地結婚,他卻不肯。我原來只當他是爲了利益,今天才知道,原來他是恨阿欣。”
事關母親的名節,程飛雪本來不想說的。
想想她們是最好的朋友,也沒什麼好忌諱的。
何況說出來才能讓齊洛格明白父親這麼執拗的原因是什麼,她們也纔好聯合起來對抗他。
“他說阿欣的父親曾經和我母親關係曖昧,所以他恨阿欣。他跟我說如果不弄掉你的孩子,他就讓阿欣死。洛洛,我不想傷害你,也不想傷害你的孩子。可現在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們一起想辦法。你說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他放棄這麼偏激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