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流原轉過身去,手裡的相片在他的掌心裡一點點揉碎,慢慢閉上眼。明明已經下定了決心,可是胸口那不斷絞殺般的疼痛,讓一種情緒從眼角流動下來。
“別了,雲裳。”
他的眼睛再睜開時,眼瞳在黑暗中都彷彿發着紅色野獸般的光芒。
……
白雲裳看着天際隱隱泛白,太陽光從東方升起,而黑市離他們越來越遠,一旦離開了那條街,中國到處都是司空澤野的人。
他們安全了?她和他們的孩子,終於逃出來了,自由了!?
白雲裳還是恍恍的,不真實。
可是安城睡在她的懷裡,芙芙睡在司空澤野的身上,莫卓絕也終於抵不住睏意,在後座蜷縮着睡着了。
她轉過頭時,正好看到司空澤野在吩咐保鏢拿出一條空調毯,給卓絕蓋在身上。
然後兩人的目光相對。
白雲裳不知道是第幾次與他相視而笑:“澤野,我們真的逃出來了。”
沒想到竟會這麼順利!
司空澤野遞來一瓶飲料:“渴了麼?”
他替她擰了蓋子,喂她喝了幾口,自己則是渴得狠了,一口子喝掉剩下大半瓶。
保鏢遞來溼毛巾,司空澤野親手幫白雲裳臉上、手上和身上的泥土細緻的擦乾淨,這才收拾自己的。
“我幫你。”白雲裳拿過毛巾,幫他擦拭他看不到的地方。
莫芙芙咬着奶嘴,還以爲睡着莫流原的懷裡,只要司空澤野一動,就下意識伸手,握住司空澤野的大手。
她喜歡在睡覺的時候,握着莫流原的手。
司空澤野正在動作的手一僵,任由莫芙芙握着說:“她醒了?”
“應該是藥效開始過了?”
果然,藥效開始過去的莫芙芙睡覺就變得不安穩,小臉蛋一直在司空澤野的身上蹭來蹭去,手也必須一刻不停地抓着司空澤野的手。
司空澤野的身體明顯緊繃起。
他不自然,從來沒帶過孩子——莫卓絕獨立,不粘人。
而他從來沒有跟白雲裳以外的人這麼親密過。
小孩獨有的牛奶氣息散發而來。
莫芙芙長得相當漂亮,小臉肉嘟嘟的,有着嬰兒肥,渾身的皮膚野更是牛奶般白皙,配上先天卷又濃密的頭髮,典型的美人胚子。
可以想象她長大後傾國傾城,禍國殃民。
白雲裳看到他的反應很是好笑說:“你怎麼了?……澤野,我沒看錯吧,你居然在緊張?”
司空澤野低低應了聲,目光盯着芙芙的臉蛋說:“她很像你。”
“可惜她很頑皮,搗蛋,又固執。”
重點是,她那麼喜歡莫流原,又那麼討厭司空澤野。
司空澤野揚揚眉說:“跟你的性格一樣。”
白雲裳瞪眼:“難道我很頑皮,搗蛋,固執?”
“你很固執,”他說,“非常固執。”
“我小時候纔不像她這般,我們一點也不像。”
司空澤野笑了,勾住她的下巴,在她的脣上輕輕一吻說:“你好像對她有成見,任何孩子都有她可愛一面。何況這是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