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某種可能,明眸清亮,光彩熠熠。
遺畫有着淡淡的墨香味,第一次聞道這香味時,她不在意。一般水墨畫都會有墨香味,只有淡濃之分而已,哪又會想到墨香味中還有別的味道,只是與墨香太相似了而忽略掉罷了。
天生靈敏的嗅覺仔細辨認一下就知道其中的蹊蹺之處。
原來,遺畫中還暗含劇毒,只是量微輕不至於讓人碰之必死,怪不得蠱蟲啃遺畫呢!它啃的哪是畫啊,是畫中的劇毒,它的最愛怎麼能下嘴呢!
雲紫蘇找來能剋制遺畫中劇毒的藥材,擰成藥汁放入清水中稀釋,然後將遺畫浸泡在水中。
不出半刻,表層上的劇毒如墨在水中散開,慢慢退去,遺畫中的風景逐漸消失變了樣,竟變成了一封血書。
這字跡她認識!
是父親雲耀武的。雲紫蘇已經把她與原主融合在一起了,就像是失去記憶的人重新恢復記憶一樣感同身受,一切彷彿她親身經歷一樣。
小時候,父親還是一國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朝中事務繁多。每次去書房找爹爹陪她玩,總是看到爹爹忙碌着批閱奏摺,黴頭緊鎖。不懂事的她總鬧着不讓爹爹安心處理事情。
爹爹本是武將,得先帝器重封爲丞相,幹着文臣的活,心力交瘁。但他脾氣很好,每每這樣他總是會將她抱起來,讓她窩在懷裡看他批閱奏章,所以對於爹爹的字跡她再清楚不過了。
如今看到早早與孃親一同逝去的爹爹的字跡,心中很是酸澀。
字跡裡那些鮮紅的字有些扭曲,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寫完,應該是爹爹在臨死之前寫下來的,而且在寫的時候一定很痛苦,不然爹爹那一手恢弘瀟灑的字跡怎麼可能寫得這麼扭曲。
看完血書,雲紫蘇心中悲涼,怒氣滔天。
一個沉寂多年的真相被揭曉,篡位、謀殺和私慾讓父親和孃親雙雙慘死,讓前朝皇族被屠殺殆盡……
父親沉浮了那麼多年,甘願忍受屈辱苟且偷生只爲護住前朝最後一個血脈,卻不料被自己的親兄弟也就是現在的丞相雲耀文陷害而死。
幸而!前朝的血脈倖存了下來。
殷佐,郊外竹莊。
他可還活着?可當得起一國之君?
若可以,她會助他一臂之力,若不行,她會護他一生周全。
雲紫蘇去了一趟藥方拿來一包化骨粉,將遺畫毀去,將血書藏好,換了一身青衣就出門了。
在寒王府大門前遇到了木子羽,看到雲紫蘇他很驚訝,但沒說什麼就向宮氿寒的臥房急急走去。
雲紫蘇差了個侍衛告訴宮氿寒她要去街上買些女兒家的物品就走了,自從從死亡峽谷回來之後,宮氿寒就沒有限制她的自由,寒王府已經任她自由出入了。
之前沒出去是不知道給去哪裡,要做什麼。現在,她有了目標,就像殺手接到了任務正等着完成一樣。
雲紫蘇道街上瞎轉悠幾圈便租一輛馬車出城去了。
到達竹莊時,暮色好像懸浮在濁流中的泥沙,在靜止的時候便漸漸沉澱下來。太陽西墜,人歸,鳥還林,動的一切慢慢歸於靜止。
路上的行人幾近全無,一大片鬱鬱蔥蔥竹林襲擊眼球,此時已起霧,縹緲的薄霧如銀色的絲帶環繞整個竹莊。
這裡像畫一樣,美得美輪美奐,走進竹莊就像走進畫中。
推開竹莊用青竹製成的大門,裡面的色彩幾乎全是綠色,一切都是用竹子編制而成。
淡淡的茶香混合着青竹的清香鑽進雲紫蘇的鼻子裡,讓人腦細胞活絡,心曠神怡。
濃濃的書香卷氣的味道,有這樣一個地方陶冶一個人的情操,住在這裡的人應該是一個飽讀詩書滿腹經綸的富家子弟。
殷佐,會是他麼?
踏上一座用竹子搭建二層小樓,茶香從裡面飄出來,人應該就在裡面。
腳踩在樓梯上吱吱作響,登上十層竹製臺階轉個彎又是十層竹階,近在眼前的竹門是半敞開的,竹門兩旁擱置兩條長長的淡青色布幔隨秋風飄蕩。
“吱呀”一聲,半敞開的竹門被雲紫蘇全推開了。
一眼全觀屋內,空無一人,只是茶杯裡的熱氣還在騰騰上升,最終消失在空氣裡。
屋內還有一層內閣,這裡的主人應該在裡面。
“有人在嗎?”輕聲詢問,雲紫蘇怕自己的闖入,嚇着別人。
不然,好端端的在飲茶水,怎麼會跑到內閣躲起來呢!
久久無人回答,難道沒有人?
雲紫蘇走進去翻開內閣的簾子一探究竟,一把明晃晃劍霎時間出現在她的瞳孔中,不出半秒就來到她的咽喉處,直逼咽喉。
眼疾手快,雲紫蘇向後彎下身子躲過利劍,一個後空翻雲紫蘇出了內閣站定,想與裡面的人說明來意。
卻不料,話還沒說,裡面的人就拿着劍出來只刺向她,下一刻讓雲紫蘇大跌眼鏡的是,出來的居然是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小男孩,身高只及她的腰身。
不過看模樣倒是一個會武功的傢伙,而且很厲害,不然剛剛那一劍強勁有力,若不是殺手出身恐怕她都來不及避開。
“等等……”
哪裡有讓她說話的時間,小男孩又揮劍而來,雲紫蘇不得不與他打鬥起來。
說實話,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與小孩子打架,對只能說是打架,畢竟他太小了。
但……
雲紫蘇可不懂古代的武功,只會空手道跆拳道之類的武術,到能與小男孩周旋幾下。
她知道如果這樣長久打下去她只會被宰的份,殺手最重要的一擊必中,一中斃命。可那還是個孩子,與她又無冤無仇,她自然不會下死手,但必須要制住他才行。
幾次回合下來,就在小男孩抽劍收回的空檔之際,雲紫蘇媚眼一笑,就是這個時候。
雲紫蘇從頭髮中抽出一根銀針,隨着小男孩劍的收回悄然而上,銀針直逼胸前的穴位。只要一擊中,小男孩就會頃刻間倒地動彈不得,但不會致命,只會受輕微傷痛。
銀針剛至胸前,雲紫蘇的手臂被一股勁力彈開,後退好幾步才站穩。
“小逸,助手!”
強有力的聲音斥責拿劍正要揮向雲紫蘇的小男孩,果然,那個叫做小逸的小男孩立即停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