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也都早早起來了,由於上午要去上墳,楊大林一大早就去了地裡,準備把地裡翻一下,種植一些蔬菜,而李桂芬則按照祭祀傳統煮了一個新鮮的豬頭,這是上墳的祭品。
一路呼吸着新鮮的空氣,沿着村子裡的水泥路走了一大圈,直到早上七點的時候,楊天龍這纔回來。
用過早餐之後,把祭品跟香蠟錢紙跟揹簍拿出來放到後備箱,楊大林則拿了一把鋒利的柴刀跟鐮刀。
“爸,帶這柴刀跟鐮刀幹什麼?”楊天龍有些吃驚。
“你爺爺奶奶的墳那裡長滿了刺樹,不帶的話,根本無法進去。”楊大林說道。
楊天龍一臉不解道,“我記得以前那周圍不都是土地嗎?怎麼會那麼荒蕪了?”
楊大林苦笑道,“以前那是勞動力多,現在比你大十多歲的都在外打工,那些土地只有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才種,現在村子裡的老人是越來越多,年輕人是越來越少,所以有的在山上的土地就根本沒法種。”
見着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後,楊天龍這才一臉的恍然大悟。
帶齊祭祀的用品,楊天龍鑽進了駕駛室,楊大林則坐到了副駕駛,很快,按照童年時代的回憶,楊天龍駕車朝着爺爺奶奶所在的墳頭那裡駛去。
現在農村的道面硬化工作做得很不錯,一直到山腳下,都是水泥路。
看着面前這座有些挺拔巍峨的大山,楊天龍的眼睛裡已經隱隱約約看到了爺爺奶奶的墳墓了。
在他上小學的時候,爺爺奶奶就去世了,這一晃差不多都是15,6年了。
“走吧,咱們上山。”楊大林邊說邊把後備箱裡的祭品放進了背篼裡。
“我來背吧,老爸。”看着老爸有些微駝的腰背,楊天龍趕緊道。
“你背什麼,把你衣服弄髒了。”說完,楊大林背起揹簍拿到柴刀便沿着鄉間小路走了過去。
楊天龍緊隨其後。
一路上用披荊斬棘來形容一點也不爲過,除了山腳下能看見幾塊耕種的土地外,山上幾乎所有的土地都荒廢了,雜草叢生,若不是有的時候護林員會巡山,這裡還真的找不到路來。
步行了半個多小時,終於來到了爺爺奶奶的墳墓面前。
“爸、媽,我帶着你們的孫子天龍來看你們了。”楊大林邊說邊點着手中的蠟燭。
一聽父親這話,楊天龍忍不住地回憶起了以前爺爺奶奶在世的時光,楊天龍記得清清楚楚,爺爺愛抽菸,但是在抽菸的時候手上絕對不會閒着,他的編制手藝非常好,那個時候家裡的農具全部都是他編織的,老爸楊大林那一手編織功夫就是跟着爺爺學習過來的;奶奶很慈祥,每逢鎮上趕集,她都會給楊天龍帶回不少好吃的。
想着以前小時候的光景,楊天龍的眼眶都不由得溼潤了起來。
“爺爺奶奶,我來看你們了。”楊天龍也跟着蹲了下來,拿起清香在蠟燭上點了起來。
祭祀完之後,楊天龍跟楊大林並沒有馬上離去,見着墳頭草長高了不少,楊大林脫下衣服,揮舞着鐮刀將父母墳墓上的墳頭草給割的很低。
楊天龍也沒有閒着,他拿起柴刀,將墳頭附近的那些刺樹給砍掉了。
忙活完這一切後,兩父子這才一步步地朝着山下走去。
一路上倒也能見着幾個晴明時節上墳的人,不過看他們的年歲多數以中老年爲主,有不少都是村子裡的,一見着楊大林的時候,他們也是一臉熱情地相互打起了招呼。
當得知楊大林身邊的年輕人就是楊天龍之後,他們個個都是一臉的詫異,顯然,他們對於楊天龍的記憶還停留在以前的少年時代甚至是兒童時代。
“都長這麼高了。”
“這麼帥氣啊。”
……
楊天龍對這些人都不認識,不過還是一一有禮貌地迴應了起來。
父子倆下到山腳的時候差不多都是十一點了。
看着剛纔走過的路,楊大林有些忍不住說道:“天龍,以後哪怕你在國外定居,只要一回國,也要到爺爺奶奶的墳墓邊看看,怕是再過個十多年,等我跟你媽老了,這裡就沒有路可走了。”
楊天龍看了父親一眼,他發現父親的臉上全是感嘆,雖然他知道父親的文化程度並不高,但是待人處事卻是很得體,雖說自己找了個不同國家的女孩子當老婆,但是有的時候從父母親的眉宇之間還是能感受到他們希望自己不要離開華夏的心情。
“爸,我知道,您放心吧,什麼都可以丟,但是自己的根卻不能丟。”楊天龍看着楊大林一臉笑着道。
楊大林笑了笑,一臉的欣慰。
吃過午飯後,楊天龍便帶着父母跟表妹李玲直奔縣公安局的出入境接待室。
這裡的人並不多,因此楊天龍他們第一個進行了辦理。
拿出身份證複印,照相、填表、審覈……完成這一系列手續後,差不多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由於埃塞俄比亞並不是落地籤,而是需要申請辦理簽證,一般情況下需要去埃國駐華夏國的領事館或者大使館去申請簽證,不過先前妻子艾琳娜告訴過楊天龍,到埃塞俄比亞的簽證可以在網上完成,當天申請最多第二天就可以批下來,速度很快的。
不過眼下籤證還無法辦理,因爲得等到護照辦理下來後才能申請,而護照差不多要一個禮拜左右的時間,因此在縣公安局辦理完護照後,楊天龍他們便徑直驅車回家。
李玲沒有馬上回家,而是跟着楊天龍他們一起回到了姑媽的家裡。
“表哥,你說我要不要買點防曬的?”
“表哥,那邊網絡好使嗎?”
“表哥,埃塞俄比亞的女人都那麼漂亮,男的是不是也很帥?”
……
她的一連串問題讓楊天龍都有些招架不住,耐心細緻給李玲解答一番後,李玲這才一臉的心滿意足。
吃過晚飯,把李玲送回家後,在回家的路上,楊天龍給林大右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