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湘靈醒來,恰有大臣緊急上奏,莫少康去了議政廳裡。文兒過來伺候的時候,她才細問常侍如何了。
原來監裡的空氣寒涼,常侍已經年過半百,在裡面呆了一夜便着了風寒。可惜是戴罪之身,無人敢理,只得那麼熬着。到皇上下了旨出來,如今正躺在房間裡養病。莫少康早已讓人帶了太醫過去看過。
“這東西,你拿過去。”
湘靈從櫃子裡找出原來她做的那些東西。有一條綁帶,是用在頭上的,裡面根據太醫的方子放了草藥,專治頭痛頭熱的症狀。還有幾樣便是給常侍做過的衣服,和兩條專門用來護腿的繃帶。
“告訴常侍大人,本宮也想親自去看看,可如今他是戴罪之身,況且皇上派了那麼許多人守着建章宮,本宮身子也還沒大恢復,故而便不去看了。讓他好好養着身子,皇上和本宮心裡,都記着他的好,萬萬不可多想。”
着實湘靈也沒什麼了,想一想,又找出自己的月例銀子,從裡面拿出一些,轉身放在了那些衣服上面。
“拿到食監司去,讓做點養身的東西,送過去。”
那裡文兒看着手裡的東西,卻只是一味低着頭,肩膀不停的上下抖着,湘靈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本宮有的不多,能送的就只這些。自然比起別人是不行的,但好歹是本宮的心意,也算是本宮道個歉,那日過於任性,害他受苦了。”
湘靈想想,或者人家還埋怨她過於任性害了常侍大人吧,只好再做解釋。她是實在不能去親自道歉的。
可她這句話剛說完,文兒卻乾脆撲到在地上,先是小聲抽泣,接着就哭起來。湘靈一愣,不會是,那她可真的是罪人了!
“文兒,你哭什麼!”
她有些急了,不是說已經回去養病,太醫已經看過了?難不成,只是騙她的?
“娘娘,娘娘別憂心,奴才是替常侍大人高興!大人伺候娘娘不過兩月的時間,娘娘卻把常侍大人的病情身體如此記掛在心。又是衣服,又是錢,奴才們受不起,奴才們想也想不到,竟然能得到娘娘的關懷!”
文兒一邊說,一邊哭,一邊用袖子擦着眼淚。肩膀一抖一抖的,伏在地上,頓時顯得凌亂了許多。
“本宮當是什麼!”
湘靈急的直想跺腳。嚇壞了她,若真是常侍有個三長兩短的,她就恨死自己了!
“起來吧。什麼奴才不奴才的,誰也不是天生就是奴才,你們進宮,不過是用自己的手賺銀子罷了,與宮外種地的農民,經商的商人,都是沒有區別的。過幾年,你們出去了,還不是一樣的生活?”
她無奈的笑了笑。
南冥有這麼個好處,就是沒有所謂的家養奴才,或者包身奴才。在北冥,有些犯案的官員,家裡女眷及10到16歲的男孩子,都要作爲家養奴隸進宮,從此世代爲奴,直到這罪名被赦免爲止。而南冥,所有的宮人宮女,都是歲數到了,家裡窮的厲害沒辦法,才送進宮裡,想出去,只要去少府報一下,查清楚沒什麼作奸犯科的,便可出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