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小姑娘感受到了一些異常,她突然就停止了哭泣;然後擡起頭,看着已經走到她身旁的李兔兒她們。那張掛滿淚水的小臉上,滿是警惕的神色。
煙寒開始問話。不知爲什麼,她看着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心裡卻升不起那種憐惜的感覺。
難道說,是因爲剛纔這人引得少主心神幾乎失守的原因嗎?煙寒微微甩了甩頭,沒有往細處再想。
“小姑娘,太子妃來看你了。”
那個小姑娘聽到這句話,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仍是用充滿警惕的雙眼,死死地盯着假兔兒她們看。
不知爲何,假兔兒看到這個小姑娘在看自己,心裡突然也有點不舒服;這個小姑娘的眼神似乎太狠了,讓自己有種被對手盯上的感覺。
想到這兒,假兔兒不由得嚇了一跳;她又仔細地看向了還是跪在地上的小姑娘,卻很驚奇地發現,小姑娘的眼裡,除了警惕和迷茫之外,哪裡還有剛纔那種給自己帶來不快的神情啊。
假兔兒有點自嘲地搖了搖頭,看來自己真的是草木皆兵了;要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年紀還那麼小,又怎麼可能會起什麼壞的心思呢?
只不過剛纔遇到親人過世的事情,她的警惕心重了些,想來也是情有可原的。
“小姑娘,那是你的孃親吧?”
小姑娘面前的是一位婦人的屍體,看着那面容和身段應該年歲也不大;誰會想到好好的,卻是被瘟疫給奪去了性命。
假兔兒有此一問,當然是因爲剛纔聽到了小姑娘是這樣哭喊過死者的;雖然聲音不響,而且距離也不算近。但對於自己這樣的人來說,還是能夠聽得清楚的。
那個小姑娘被這一問,好不容易止住的哭聲又突然響了起來;她一下子就撲到了那屍體的身上,然後和剛纔一樣,嘴裡不停地喊着“娘!”
這人當然是她的孃親啊,是和她相依爲命的孃親啊。
李兔兒的眼眶有些溼潤了,她想起了自己出嫁那天;雖然有師父向自己保證不會遭遇到什麼危險的,但是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一想到要和孃親分開了,自己的心裡還是一陣陣地絞痛。
更不要說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年歲比自己小許多,而她和孃親倒是真的陰陽兩隔,從此再也不能相見了。這樣的苦楚,落在這樣一個小姑娘身上,也是真的難爲她了。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李兔兒輕輕地開口問道。
那小姑娘的身體似乎抽動了一下,隨後,哭泣的聲音似乎也輕了些;但是,仍是一句話也不說,也沒有迴應任何人。
“小姑娘,你在這兒還有親人嗎?”李兔兒繼續問道。
小姑娘的身形似乎又是一怔,她仍然沒有回答什麼;只是她的頭,似乎是輕輕地搖了一下。頓了一頓,又搖了一下。
李兔兒瞭然:“我們是太子府的人,要是你沒有其他親人了,那願意跟着我們一起去京城嗎?”
這是慕容璉剛纔的建議,自己當然也是覺得這個建議是很好的。
煙寒和假兔兒她們聽了這話,卻是同時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