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剛想回答,突然便看到了方氏凌厲的眼神朝着自己飄了過來;當下一個激靈,再也不敢添油加醋地亂說一氣了。
憑心而論,大小姐臉上確實有一塊紅紅的地方,可是那纔是指甲大小的一小塊而已;更何況顏色還是淡淡的,不特別注意的話,一下子都發現不了。
剛纔自己特意說了,是故意想在大小姐面前表示自己的忠心的;爲了顯得自己很替主子着想,這才把情況給說重了。可眼下夫人的意思,明顯是讓自己往輕裡說呀!
眼下看來,如果自己說重了,那過後夫人是鐵定不會放過自己的;可是如果自己說沒有的話,那小姐不會打死自己嗎?
春花還在猶豫,李月蓉卻是誤解了她,以爲自己的臉真的毀容了,丫環纔會猶豫着不敢說的。
當下又覺得悲從中來,剛纔好不容易止住的哭聲一下子又迸發了出來;就像江河湖海突然之間就決堤了那樣,生勢十分兇猛。
“啊,我不活了;馬上就要大婚了,這臉上卻是毀容了,這讓我怎麼活啊!”
一貫清脆如黃鶯的聲音,此時聽上去卻好像是夾雜了些破鑼的聲音;而且竟然一邊哭泣,一邊還不顧身份狠狠地跺了兩下腳。那動作,簡直是和集市上的潑婦一般無二。
便是方氏,看得都是皺了皺眉;只是她沒想到李月蓉會有這般的舉止,一時之間竟是想不出應該說些什麼。
好在李月蓉今天已是哭了好多時候,又加上起得太早,終究是有些乏了;聲音便漸漸地輕了下去,眼淚也幾乎收幹了。只是倒在了荷花的身上,嘴裡還在不停地嘀咕着:“我要是毀了容,可怎麼辦呀,可怎麼辦呢?”
荷花見大小姐終於有了漸漸消停的跡象,暗自鬆了口氣;又見方氏已經是一臉的疲憊,不由得先看了方氏兩眼,這才慢慢開口道。
“大小姐,奴婢見您臉上的這塊紅斑並不明顯,而且也沒有破皮;不如待會等郎中來了,大小姐再讓郎中仔細瞧瞧?”
李月蓉想想,似乎也只有如此了;再說這個荷花是母親身邊的丫環,自然是要給她些面子的。
“嗯,也好。”
說完這句,便是再也不高興開口了;本大小姐的心情糟透了,不想說話。
方氏讚許地朝着荷花點了點頭,心想,不如趁着這個機會,便讓荷花直接去服侍了蓉兒吧。
她雖然和李月蓉說過要派個貼身丫環到她身邊去的事情,可是當時並沒有確定到底是讓誰去;後來跟荷花說過後,又是忙着準備李月蓉的嫁妝,還是沒有跟李月蓉提及具體的人選。
左右拖到後天的話,這荷花也是要跟着陪嫁的;倒不如趁眼前的這個機會說了,也就不用再特意找時間說了。
“蓉兒,母親看荷花跟你有緣,便跟了你吧;日後讓她跟着你出嫁去二皇子府上,你也可以少操點心。”
這話一出,李月蓉和荷花兩個當事人倒都沒感到驚訝;可是在周圍的其他人,卻是齊齊露出了驚詫的神色。
當然,最感到意外的,自然是李月蓉和方氏的丫環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