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遇見憐月,尹輕揚站在司空徒身旁,一句話也沒有講。只是細心觀察着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變化,再看看一旁司空徒冷了臉,對面白雲飛臉色一僵,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玩味,大步迎了上來,朗聲笑道:“咦,這不是白將軍麼?真是巧,本王剛跟司空將軍談到你,不想就遇見了。”
白雲飛一時怔住,只聽司空徒咳嗽了一聲,他馬上回過神來,立刻上前,朝尹輕揚拱手行禮,道:“末將失禮,見過王爺。”
“好說,好說,白將軍不必客氣。”尹輕揚漫不經心地打着圓場,看了他一眼,目光隨即轉向憐月,只見她低着頭,一身青衣,作姑娘打扮,便上前仔細將她打量一番,笑着說道:“這位姑娘好面善啊,本王……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你?”
憐月心中微沉,動了動脣,卻沒有發出聲音。她擔心被他識穿,見他上前一步,忍不住後退了兩步,把頭垂得很低,心裡砰砰直跳,就怕一個不小心,被他認出來。
尹輕揚見她不敢擡頭,一時心中暗自好笑,表面上卻是冷了臉,沉聲說道:“你躲什麼?!過來!擡起頭,讓我瞧瞧!”
“不!不要!”憐月脫口而出。
尹輕場冷笑了一聲,轉身朝白雲飛問道:“她是你的什麼人啊?見了本王,怎麼這般沒有禮貌?!”
白雲飛看着她沒有答話,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這時司空徒冷着臉,走上前來,替他說道:“回王爺,她是我府上新來的丫頭,出身卑微,沒見過什麼世面,不知禮數,膽子又非常小。在府裡,見了我,她常常也是低着頭,不說話,請王爺見諒,多多包涵。”
咦!有新情況,尹輕揚眯起眼睛,細細打量,在他的印象中,司空徒這個人,深沉內斂,不喜歡替別人強出頭,今天是怎麼啦,竟然替一個女人說話。
被人盯得有些不自在,司空徒轉過臉對憐月冷道:“你出來買什麼?言兒呢,誰在看着他?沒事了的話,你先回去,好好把言兒照顧好,別四處亂跑,淨給我添亂!”
憐月喘了一口氣,藉着話兒的臺階就下,轉身就走。
尹輕揚突然喝道:“站住!”
憐月一怔,下意識地朝司空徒衣襬望去,尋求幫助,而後者則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喝斥道:“沒有禮數的東西,還快向王爺賠個不是,行了禮,再走!”
尹輕揚笑了笑,輕輕揮起手道:“不必了!司空將軍,本王並不想爲難她,只是想看看她的長相,是不是跟我認識的那一個人長得一樣。”
“王爺……”司空徒若有所思地看了尹輕揚一眼,遲疑道:“此女姿色平庸,不一定能入您的眼。”
尹輕揚笑了笑,發出一聲類似長嘆,道:“司空,你曉不曉得,美人看多了也會乏味。”
“王爺的意思是……”
“將軍不要誤會,我只是想看看,沒想拿她怎麼樣,怎麼?不行嗎?”尹輕揚說着,瞥了他一眼。
沉默了一下,司空徒只得道:“好吧……只是她長得像在下的亡妻,望王爺……”
尹輕揚打斷他道:“司空將軍,大可放心,有道是:君子不奪,他人所愛。本王只是好奇,想看一看,絕無**之意。”
司空徒無法,只得道:“既然如此,那好吧。”說着,轉身喚憐月道:“你過來。”
憐月一愣,心莫名地發緊,不知爲何,她總覺得這個尹輕揚像是看穿她一般,貓抓老鼠,樂在其中。而她則像是熱窩上的螞蟻,來去不是,滋味很不好受。
頓了頓,她沒有上前,卻是後退了兩步,福身,低聲拜道:“請……王爺恕罪,小女子自知庸才陋姿,多有得失,恐有辱王顏,請恕小女子失禮,想先行告退。”
司空徒怔了怔,想不到她會場拒絕。她拒絕他,也就罷了,可是連尹輕揚,堂堂的一個王爺,她竟然也敢拒絕!她是昏了頭,還是怎麼了?竟然如此不知好歹,自以爲是!
懊惱中,他很快又冷靜過來,仔細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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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情況來看,她不是不知好歹,也不是害怕,她似乎在逃避什麼,難道說,她真是尹輕揚所認識的那個人?!如她所說,她不能接受他,是因爲身不由己,言不由衷。那她有什麼樣的苦衷不能說?難道一切與皇家有關,這……背後又隱藏着不爲人知的什麼秘密,那她又是什麼樣的身份呢?
想到這裡,司空徒的心忽地亂了,看着她一會兒,臉色卻是越來越差,微微一沉,突然背過身去,不再看她,也不再替她說話。
尹輕揚頓了一下,思緒一轉,也不喚憐月起身,而是仔細地觀察着司空徒的每一個表情變化,又看那白雲飛站在一旁,憤憤不安,沉着臉沒有說話。他淡淡一笑,上前一步,一把將憐月扯進懷裡,擡起她的臉,深藏不露地笑道:“像……真像,可惜啊,七哥不在,不然讓他瞧一瞧,一定驚訝地很哪。”
憐月一言不發,想掙開他的手,無奈被他抓得很緊,動彈不得,只得喘道:“請王爺放手!”
尹輕揚不爲所動。憐月不由有些急道:“王爺,您是什麼身份?民女又是什麼?您爲何要爲難我呢,剛纔民女失禮,有什麼得罪之處,民女給您賠禮道歉就是了,可您這樣抓着民女,於禮不合,請您快點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