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雨桐霍的站了起來,動作之大差點帶倒椅子,幸好西餐廳地上鋪了地毯,否則椅子在地面滑動的刺耳聲音一定會吸引別人的注意。
秦之煬不明所以,看到鄭雨桐這樣還以爲是太過激動,因此笑起來:“淡定啊雨桐,不就是告白麼。”又轉頭拍了拍西弦的肩膀:“原本想把銘彥還有南宮也叫過來,不過南宮出差國外,銘彥不知道帶着新女友去哪裡玩了,還好有你在。”
“之煬!”鄭雨桐突然出聲打斷他,“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要去處理,我,我先走了。”
秦之煬愣住了。
鄭雨桐剛拿着包要走,顧西弦卻伸手將她攔下,聲音冰涼刺骨,彷彿針一般紮在她的心上:“走什麼,難道是害羞?”
鄭雨桐抓着包帶的手猛地用力,幾乎可以見到發白的骨頭,她完全無法判斷顧西弦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在想些什麼,但是她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顧西絃動了怒。
相處這麼久,鄭雨桐對他到底有了一些瞭解,知道他越是動怒的時候,越平靜,簡直就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海面,平靜如鏡。但是一旦爆發,就是毀滅。
而秦之煬完全沒有發現不對勁,他現在緊張激動,其他感知都被削弱,聽到顧西弦這麼說,竟然非常贊同:“嗯,我也覺得。西弦,你知道麼,八年前我就應該告白的,但是當時離開的太匆忙,還好上天給了我彌補的機會,她現在還是單身,我不抓住機會也太對不起老天。雨桐是我想共度一生的女人,西弦,之前一直沒給你介紹,正好今天你幫我做個見證。我要,求婚。”最後兩個字說的憧憬又堅定。
說完,秦之煬單膝下跪,自最中央的玫瑰裡取出一枚鑽戒,舉到鄭雨桐面前,嘴角帶着笑意,深情道:“雨桐,我錯過了你八年時光,但也用了八年成爲可以給你幸福的男人,請原諒我之前的離開,請給我機會可以照顧你後半生。雨桐,嫁給我!”
這樣一幅場景,曾經無數次出現在她的夢中,每一次她都滿懷激動的迭聲答應,但這一次鄭雨桐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答應。
顧西弦的視線聚集在他的身上,淡淡的彷彿跟平時一樣,但她就是可以感知到,他除了憤怒,還有失望。
但是他爲什麼會失望?鄭雨桐腦子亂成一片,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秦之煬等了一會兒,鄭雨桐始終沒有接受,反而視線不自覺總是看向顧西弦,他有些奇怪:“雨桐,你怎麼了?爲什麼不答應?難道你……不喜歡我了?”
鄭雨桐心裡又是刺痛一下,她怎麼能不喜歡他,在她過去那些悲痛黑暗的日子裡,秦之煬就像是一道光,使她在寒冷中還能感覺到一絲溫暖。
可是爲什麼,錯過了八年,他們還要繼續錯過,爲什麼命運要這麼玩弄她,讓他們不再對的時候相逢,而偏偏是在她嫁給顧西弦之後。
她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簌簌落下,捂着嘴巴,用盡渾身力氣,也說不出一個字。
“傻姑娘。”秦之煬看到她的眼淚,忍不住心疼,收了鑽戒,將玫瑰扔到桌上,站起來將她攬進懷裡,伸手替她擦去眼淚,低頭輕吻她的額頭。
就在這時,顧西弦突然轉身離開。
“西弦……”秦之煬不明所以,叫了一聲,但顧西弦沒有回頭。
鄭雨桐突然覺得好冷,冷的有些刺骨,冷的她牙齒都要打顫了,秦之煬發現她的不對勁,着急問道:“雨桐,你怎麼了,你別嚇唬我啊雨桐!”
鄭雨桐勉力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之煬,太遲了,我們回不去了。”
秦之煬如遭巨擊,不敢置信,緩了一會兒牽強的笑笑:“爲什麼要這麼說?難道你有喜歡的人了?”
“不。”鄭雨桐搖搖頭,發出來的聲音幾乎是氣音,“我結婚了,我嫁給了,顧西弦。”
他是她心底的珍藏,她又怎麼會瞞着他,當斷不斷,拖着他,是對他不公平,況且這事情也根本瞞不住,她顫抖的說出這句話,已經用盡了所有力氣。
“什麼?!”秦之煬震驚,“雨桐,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你嫁給了顧西弦?!”
鄭雨桐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些:“之煬,我嫁給了顧西弦。”
她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秦之煬,從她這八年的生活,到她代嫁,一直到現在,除了她在顧家受過的苦,除了她還沒有理清的,對顧西弦的情感,其餘全都告訴了他。秦之煬聽過之後,猛地一拳砸到桌子上。
原本服務生過來想問他需不需要點餐或者幫助,被這聲響嚇了一跳,連忙識趣的退下。
鄭雨桐坐在椅子上,精疲力盡。
秦之煬眼裡落下一滴淚,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雨桐,我帶你走,我們離開這裡。”他說這話的時候,像個無賴的孩子,讓人見了心酸又可憐。
鄭雨桐卻不知道該怎麼說。顧西弦不會放過她的。她慢慢抽回手,溫度慢慢消失,心好像也一點點涼了下來,她道:“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秦之煬呆了一會兒,纔像反應過來似的,木然點頭:“我送你。”
“好。”
回去的路上,車子裡安靜到了極點,鄭雨桐一直出神望着窗外,秦之煬時不時地轉頭看她,目光眷戀而不捨,他伸手打開收音機,傷感的音樂頓時傾*來:錯的時間,錯的地點,遇到對的人,不管愛得多麼多麼多麼多麼真,愛得多麼深,傷得多麼疼,想要走下去,卻還是不可能……
秦之煬迅速關掉了。
儘管車子開得很慢,但還是到了顧宅,鄭雨桐鬆開安全帶,對秦之煬道:“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秦之煬苦澀的笑,再也沒有傍晚腹黑捉弄人的模樣:“好。”
秦之煬目送她離開,自儲物格拿出煙,抽了一支又一支。
鄭雨桐低着頭,一步步走到別墅門口,走到門口的時候才發現偌大的別墅竟然全部熄了燈,只剩下門口的日光燈慘淡的亮着。
週末因爲顧振環突發腦溢血,方雅嵐與顧西漠都留在老宅那邊照顧,一直沒有回來。
顧西弦沒有回來?鄭雨桐心裡想着,伸手一擰,門開了。她走進來,伸手摸索着牆上燈的開關,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將她的嘴捂住,胳膊也被牢牢制住,鄭雨桐驚嚇出聲,聲音全部堵在喉嚨裡,她睜大眼睛,不停掙扎,卻在嗅到熟悉的氣息之後停止了動作。是顧西弦。
他的氣勢是從未有過的寒冷,雖然看不到,但鄭雨桐完全可以想象到他會是多麼的憤怒。
她想起上一次被人算計下了藥,她迷迷糊糊叫了聲之煬,就差點被掐死,更何況這一次是親眼撞見。
顧西弦一語不發,伸手拽着她往樓上拖去,鄭雨桐害怕極了,下意識的掙扎起來,不住哀求:“顧先生,顧先生,求你不要……我真的不知情,求你放手。”
“放手。”顧西弦的聲音沒有絲毫溫度,也很平靜,“然後去找秦之煬。”
“不,不是的,我沒有答應他,顧先生,我沒有出軌。”鄭雨桐淚流滿面,心裡巨大的恐慌幾乎擊垮了她,在上樓梯的時候,突然腳下一絆,摔倒在樓梯鋪着的地毯上,顧西弦卻沒有停步,拖着她慢慢往房間裡去。
“鄭雨桐,我太失望了。”顧西弦推開門,房間裡被拉了窗簾,一絲的光都沒有,顧西弦卻像是能在黑暗裡視物一般,毫不停頓的走了進去。
將她扔到牀上,顧西弦慢條斯理的自牀腳扯過來一根帶着手銬的鎖鏈,攥住她的腳腕,啪的一聲扣了上去。
鄭雨桐簡直要瘋了,猛地一拽,手銬冰冷的觸感頓時令她打了個寒顫。
“顧先生……你要做什麼,你放了我!”鄭雨桐完全看不到,黑暗更加深了她的恐懼。
顧西弦伸手開了燈,居高臨下的望着她:“鄭雨桐,你太令我失望了。”
鄭雨桐兩次聽到這句話,完全不明所以,她不知道他曾經對她有什麼期望,但她現在完全無法思考,她只能哀求。
顧西弦慢慢解開衣服,然後一把撕碎她身上的裙子,覆了上去……
他就像是一頭野獸一般,將她當成了獵物,要將她撕碎了吞吃入腹,鄭雨桐從來不知道,會有這麼痛,撕裂的地方流出嫣紅鮮血,染紅了身下的牀單,偏偏後來顧西弦對她用了助興的藥,然後冷漠看着她像一個蕩.婦一樣抗不過藥性而對他搖尾乞憐……
這場無愛歡愉持續了很久,久到鄭雨桐再也支撐不下去,昏迷了過去。
鄭雨桐在醒過來的時候萬念俱灰,她以爲自己會死掉,死在顧西弦的折磨裡。
“你醒了。”溫和的聲音,來自曾經有過幾面之緣的景軒。
鄭雨桐茫然的睜開眼睛,眼神空洞,似乎對外界毫無反應。
景軒眼裡劃過一絲不忍,作爲醫生,他的心腸柔軟,最見不得這樣。
見鄭雨桐一直沒有說話,嘆了口氣,取下她手背上的枕頭,提着藥箱離開了。
鄭雨桐在這個房間呆了三天了,她彷彿與世隔絕,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這三天,吃喝都由傭人端進來,腳腕上的鎖鏈很長,剛好到洗手間,卻踏不出房門一步。
她想跟傭人或者景軒藉手機,卻都被拒絕,只有最後一天來輸液的時候,景軒嘆息着跟她講了最近的消息:“西弦替你辭掉了工作,正在着手收購文臣。”
“什麼?!”